第十三章、成績出來的那日，你們都在做什么

　　中考成績出來的那一天，十九念依然在忙著寫小說，顧紫君給她發(fā)消息的時候，她才得知成績出來的消息。

　　QQ鈴聲叮咚地響了一下。

　　顧紫君在另一邊用手機打字給十九念：你有沒有查詢成績，中考成績出來了。

　　QQ鈴聲再次叮咚響了一下，底下，是顧紫君附加發(fā)給她的一條查詢成績的鏈接。

　　十九念放下了手里的水筆，她隨即點開了手機。

　　當看到顧紫君發(fā)來的那條網(wǎng)頁鏈接，她并沒有立即點開鏈接，而是問顧紫君考了多少。

　　另一邊正在洗衣服中的顧紫君擰干了衣服，擦干了沾水的手，然后拿起放在洗衣機上的手機，回復十九念：成績有些不盡人意，還是你先說吧，查詢到成績了嗎？

　　看到顧紫君發(fā)來的消息，點開鏈接，愣愣地望著輸入名字和準考證的那些欄目思考許久的十九念，到最后，卻關閉了網(wǎng)頁鏈接。

　　連打字都懶得打了，她直接對顧紫君發(fā)了一條語音消息：不想查詢成績了，晚上再查詢吧。

　　顧紫君接收到消息后，鼓勵著十九念查詢成績，顧紫君回給了十九念一條語音。

　　語音的內容大抵是這樣的：長痛不如短痛，還是現(xiàn)在查詢吧。

　　長痛不如短痛個頭！查詢完成績以后我這一整天心情都是糟糕的，根本不存在什么短痛。

　　在聊天界面里給顧紫君發(fā)完這條消息。

　　QQ再次震動一下，對話框上面顯示著扶風發(fā)來的一條消息。

　　可以查詢成績了，我剛才查詢了成績，487分，你呢？

　　QQ再次提示了一下，消息下面附加上了一張圖片。

　　十九念好奇地點進去一看，是扶風發(fā)來的自己各科科目的成績。

　　這下子，十九念連回復消息的心情都沒有了，她絕望地把手機扔在桌子上，拖頭。自言自語地抱怨道：“我哩個天?。∧銈儌z還有完沒完?！?p>　　抱怨完之后，她立刻拿起了水筆，低頭繼續(xù)寫小說。

　　手機再次震動了一下，十九念撇嘴告訴自己：不看，堅決不看！

　　可到底還是沒有按耐住好奇心，一分鐘過后，十九念扭頭看了一眼桌面上閃光的屏幕，并且下意識地伸手準備去拿桌上的手機。

　　不行，不能理會他們。

　　想來，十九念趕緊縮回了手。

　　兩分半鐘過去后，十九念依然沒斗過心中的好奇心，她還是伸手拿起了書桌上的手機。

　　扶風：你還在嗎？怎么不回復？

　　顧紫君：十九念，看在你還在糾結的份上，本俠女我姑且大發(fā)慈悲一回，告訴你我的成績。412分，這下，你可以查詢了嗎？

　　行！我豁出去了！十九念想著便點開了剛才顧紫君發(fā)給她的那條鏈接，輸入了名字還有準考證號，點擊了查詢。

　　緩沖不到五秒鐘，各科成績就全部顯示出來了。

　　總分用十九念的一句話來形容就是慘不忍睹，除了語文考了一百三十多以外，其它科目，基本上全部掛了。

　　十九念看了一下自己總計三百八十多分的成績，果斷地退出了頁面。

　　不過顧紫君正忙著洗衣服，她忘記回十九念消息了，至于扶風，他看十九念遲遲不回消息，以為她可能不在線，所以他也不再說話了。

　　書架上還擺著自己中考之前買的復習資料，由于資料太多了，直到到現(xiàn)在，她都沒有看完。

　　十九念失望地從那堆資料書里抽出了一本《中考語文完全解讀》的資料，本想翻開看一眼，但想到中考已經(jīng)結束了，再看這些資料又有什么用，于是，她又把手中的資料放回了一摞書上面，然后起身把桌上的資料抬起來，丟在桌子下面。

　　“到此為止吧，感覺當初就不該去書店買下你們，也沒有讓我提高成績。等明天有收書的，我立刻讓我媽把你們賣了?！笔拍钜黄ü勺诹艘巫由?，她懊惱地問自己，“中考的時候是你自己不夠努力，成績都出來了，怪資料書有什么用。”

　　坐在桌前，寫了一會兒小說，十九念便再也寫不下去了，她拿起手機，給扶風和顧紫君兩個人發(fā)送了同一條消息。

　　今年的普高分數(shù)線多少分，你知道嗎？

　　兩人同時收到了消息，但答復卻各有不同。

　　顧紫君那邊還在搭衣服，手機被她放在洗衣機上了，盡管手機的燈光亮了一下，顧紫君根本沒有看見，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衣服上。

　　扶風收到消息后，他立即回復道：成績才出來，估計分數(shù)線還得一段時間。

　　十九念回復了一句知道了，便不再追問下去了。她煩悶的打開了QQ瀏覽器，無聊地翻開著瀏覽器推薦的一些八卦新聞。

　　你考了多少分？接受到消息的扶風又一次問她。

　　成績下來之后，同學之間，無非也就是彼此問問各自的成績都是多少。一開始十九念也不喜歡這個問題，她從小就是個學渣，分數(shù)對于她而言，一向都是她最大的避諱，能不提就不提。反正誰家的孩子成績多好多好，考上了某某某重點高中，重點大學也與她無關。那是人家的孩子，又不是她，關她什么事情。

　　可這一次被同學問成績就有所不同了，是扶風先告訴她自己的成績的，她如果不告訴他，那是不是就顯得自己太不夠意思了。

　　于是，本來不想說出自己成績的十九念，最后依然是給扶風和顧紫君各發(fā)了一條消息。

　　給扶風：我考得不太理想，三百八十多分左右吧

　　給顧紫君：剛才查詢了成績，考得有些砸吧，三百八十多。

　　恭喜啦，最后一個學期的努力沒有白費，成績應該在你的預想的范圍內吧。

　　搭好衣服的顧紫君看見洗衣機上的手機不斷地震動著，她趕緊過去拿手機。

　　看完十九念所發(fā)的消息，顧紫君對她發(fā)了一句抱歉，還附帶了一個表情包。

　　十九念看著手機，神情有些錯愕，她想不清楚顧紫君為什么突然間給她道歉。

　　顧紫君發(fā)了一條整整二十多秒的語音解釋。

　　之前我不應該告訴你中考成績出來了，還去詢問你成績，我以為我們倆一起復習了一遍，那么這一次的成績，應該在你的預期范圍里；我還以為你應該考得比我高點兒吧，畢竟你英語比我好一點兒。

　　我數(shù)學不好，你應該知道，這一次只考了二十多分，估計應該只對了幾道選擇題吧。十九念暗暗對自己的成績做出了諷刺。

　　末了，她又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問顧紫君，于是她又發(fā)消息重新問她。

　　普高的分數(shù)線出來了嗎？你可知道普高的分數(shù)線是多少？

　　我在咱們班群里看到咱同學發(fā)的消息，據(jù)說今年普高的分數(shù)線好像是五百四十。顧紫君干脆也懶得解釋，她直接截下了班群里的一張圖，發(fā)到了十九念那里。

　　估計是考不上了。沒事，在努力之前，她都已經(jīng)想到這一步了，依自己目前的成績來看，普高只能當做場夢境了。

　　想著，十九念又給顧紫君發(fā)了一條消息，你準備去哪所學校？

　　顧紫君講：我想學習服裝設計，這個夢想，初中的時候，我應該告訴過你吧。所以我準備去文橋服裝學?？纯矗拔野⒁叹褪窃谀乃鶎W校學習的服裝，她也想讓我去哪所學校，要么過幾天去學校拿了畢業(yè)證以后，我們去哪所學?？纯窗?，看看它是否還在招生。

　　好，等過幾天回班拿了畢業(yè)證的時候再說吧。

　　十九念給顧紫君發(fā)完了這條消息，便往左拉了一下，退出了QQ。

　　她趴在桌子前，望著本子上寫滿的密密麻麻的字體，她想寫作，卻又無法耐心寫下去。

　　的確，長痛久了，短痛這一說就不會再存在了。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十佳雪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十九念和母親兩個人。

　　十九念走得母親的房間里，忐忑的心在碰碰直跳著，一點兒也不安分。

　　“中考成績出來了，我考了三百八十多分?！庇捎诤ε履赣H會數(shù)落自己，她聲音及其的小，甚至說到最后，連聲音都沒有了。

　　也許是這三百八十多分的成績太過刺耳，母親竟然聽得一清二楚。

　　她臉色一黑，失望地對十九念說：“普高今年的分數(shù)線是多少，三百八十多肯定進不去吧。你姐那時候中考我又不是不知道，沒有個六百多分，根本進不去普高。就算是最差的文橋附屬中學，也得要五百多分才能進去?！?p>　　十九念忽然想起了在沒有中考之前，母親曾對她說過的那一句話，她說如果她考不進普高的話，就花高價讓她進普高。

　　想到于此，十九念又問母親：“您之前說考不上就出高價讓我進普高的話，還算數(shù)嗎？”

　　“怎么不作數(shù)，我都計劃好了，讓你爸給你找人花高價進普高。不行的話，就去惠城幼兒師范學校學幼師。你去開一下電腦，我?guī)湍悴椴樗鼈儗W校今年招生的分數(shù)線是多少?！蹦赣H一邊絮絮叨叨地講著一邊走到了電腦前，準備去開電腦。

　　“我不想去普高?！笔拍钕?，感覺自己成績不好去普高也沒什么好的，不僅成天在班里面當墊底子的，而且還得受著班主任的歧視。

　　她之前在群里面曾經(jīng)看到過一個例子，有一位群成員說自己當年中考失利，花高價進了普高，然后每一次考試必墊底，還得處處受著班主任的嘲笑。最可怕的就是開家長會，一開家長會，班主任總得拿成績的事情跟家長指三道四的，竟是說些不好的話。

　　與其以后過這樣的生活，還不如放棄去普高。

　　想到于此，十九念又說：“要不然我干脆去職高吧。職高其實也沒啥不好的?！?p>　　電腦打開之后，母親用不太熟練的動作點開了網(wǎng)址，并伸手用不太熟練的動作打著字。

　　并且還不高興地對十九念說道：“去什么職高，職高的學風那么不好，都是一些混混子。總之，就是考不上普高，你也不能去職高?！?p>　　“職高這幾年的學風挺好的，他們學校的老師還來我們學校宣傳了。我感覺他們現(xiàn)在的學風挺好的。沒有您想象的那么糟糕，也沒有混混子。”

　　“廢話，他們學校來招生，當然說他們學校的好。說不好，還有人去嗎？總而言之，我不同意你去職高。”

　　“媽，你聽我說，職高真的沒有你想象中的可怕。”

　　十九念都還沒有來得及解釋，就被母親擺手打發(fā)走了。

　　“你不用說了，以前在你沒考試的時候我就跟你查好學校了，那個惠城幼兒師范學校，也收你們這些參加中考的學生，分數(shù)線也不高，你這個成績他們也收?！彼纳袂橐恢倍荚谄聊焕?，連話都懶得說了。

　　十九念坐在沙發(fā)前，無奈地看著母親幫她選擇學校，她其實很想自己做決定，但是又不敢。

　　因為之前她們家好多親戚都對她母親說，女孩子學個幼師挺好的，現(xiàn)在社會上正缺幼師，不論到哪所幼兒園都很好找工作。

　　十九念看著認真查詢百度的母親，暗暗自嘲道：真的很好找工作嗎？或許并不是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