鬣狗不一定聰明,但卻肯定狡猾。
黑山的眼光很毒辣。
這確實是個很適合煽風(fēng)點火、添油加醋的機會。
狼群成員對頭狼的挑戰(zhàn),其他的成員一律不得插手。雖然徐來并不是狼,但毫無疑問,他屁股底下的那個位置,就是頭狼的。
但鬣狗可不是狼群的成員。
黑山敏銳的捕捉到了,如果說徐來可能是對狼群的法則有些不了解的話,那么灰狼隊長,顯然是在避免和徐來的進(jìn)一步?jīng)_突。
說白了,他既想要徐來支持他的決定,跟著他去馳援索菲亞,但暫時又不想挑戰(zhàn)徐來的地位。畢竟這種時候關(guān)鍵的時候頭狼更替,對狼群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黑山先是恭恭敬敬的對著灰狼隊長低頭,她迅速的表明了她的立場,然后轉(zhuǎn)而惡狠狠的對徐來道,“外來者,你欺騙了我們。顯然,你對索菲亞狼主并不如其他狼那樣忠誠,你不配成為一只頭狼?!?p> 直到現(xiàn)在,徐來的眼神看起來還很是迷茫,他無奈的聳了聳肩,“我為什么要像其他狼那樣對索菲亞忠誠,我跟索菲亞是朋友。只聽說過狼對頭狼忠誠的,沒聽說過朋友對朋友忠誠的?!?p> 這句話,乍一聽好像并沒有什么問題。
但如果仔細(xì)一想,會發(fā)現(xiàn)不僅是沒有什么問題,邏輯上更是無懈可擊。
這是當(dāng)初索菲亞親自承認(rèn)的。
先前徐來識破了胡斐的陰謀后,索菲亞說如果徐來不愿意成為狼群的一員,遵守狼的法則,如果不愿意,那么狼群將會多一個朋友。
黑山有些惱羞成怒,“不管怎么說,你也不適合再擔(dān)任這些遷徙狼的頭狼。”
徐來眨了眨眼睛,卻是玩起了文字游戲,“我是頭狼嗎?我是哪只狼群的頭狼?”
黑山?jīng)]有再跟徐來多費唇舌,她帶著自己手底下的鬣狗,站到了灰狼隊長的身邊。
胡斐眼皮抬了抬,并沒有現(xiàn)在就輕舉妄動。
事實上現(xiàn)在的確是做一些小動作的好時機,按照她以前的習(xí)慣,她可能也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表明立場,但前提是對手不是徐來。
在徐來手上吃過一次虧后,胡斐長了記性,所以前幾日黑山來找她的時候,她給出的答案一直是含糊不清。
黑山的突然加入,并沒有讓灰狼隊長有什么波動,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還有狼嗎?還有其他的狼嗎?”
那些哨兵狼早就跟隨灰狼隊長站了出來。
但其他的幾只頭狼,卻都是面面相覷,都不約而同的沒有做出反應(yīng)。
因為說到現(xiàn)在,說一千道一萬,灰狼隊長一直沒有向徐來發(fā)起挑戰(zhàn),自然也就缺少下命令的“合法性?!?p> 黑山見情況對他們這邊有些不利,往前走了兩步,對灰狼隊長小聲道,“不用管那些頭狼,只要你現(xiàn)在挑戰(zhàn)徐來,擊敗了他,那些頭狼自然會聽命于你,然后我們再收服胡斐白朗。到時候你可以去馳援索菲亞,我也自由了?!?p> 但面對黑山的這些“肺腑之言”,灰狼隊長就好像沒聽到一般。
甚至,其他狼臉上的古怪神色,躊躇不定,他也好像沒看到。
他自顧自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出發(fā)吧?!?p> 這句話,他不是對其他狼說的,因為沒狼愿意跟他去。
他看了看自己的那些哨兵狼,對于這些哨兵狼,灰狼隊長的命令自然有效。
黑山瞬間感覺就不妙了。
她一瞬間彈開了兩步,聲音尖銳中帶著嘶啞,“出發(fā)?你還不是頭狼,怎么出發(fā)?”
灰狼隊長這次對她的話有了反應(yīng)。
他轉(zhuǎn)過頭來,淡淡的道,“既然徐想要暫時駐扎在這里,想來是有他的打算,不過我不能不去,所以我們分開行動。我?guī)е业纳诒?,還有你們的鬣狗,前去馳援索菲亞,剩下不愿意前去的狼,跟著徐來,暫時駐扎在這里。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一番話,問的黑山瞠目結(jié)舌。
她突然有種感覺。
很不妙的感覺。
……
……
今天的事讓所有的狼都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灰狼隊長大張旗鼓,說了一番激昂的話,本來眾狼以為他是要挑戰(zhàn)徐來的,但事實上,人家只是想分頭行動,帶走本來就屬于他的哨兵狼。
當(dāng)然,后來還帶走了一個黑山鬣狗群。
不過這些狼可不管那些鬣狗們,這些天來如果不是眾頭狼的壓制,以狼和鬣狗的恩怨,恐怕早就打起來了,他們只怨灰狼隊長沒把胡斐和白朗一起帶走。
實在夢幻。
但索菲亞的處境還是引起了這些狼的警覺,哪怕是這里的大部分狼都沒跟索菲亞打過交道。一旦索菲亞有個三長兩短,東南狼域又沒有新的頭狼能夠力壓群雄,屆時大批的狼群都會陷入混戰(zhàn),還有極大可能會被北部狼域趁火打劫。
為了這件事,幾只頭狼還集中討論了一次。
當(dāng)然,本來正常的流程應(yīng)當(dāng)是由徐來召集眾頭狼的,但灰狼隊長走位,徐來跟往常一樣,開始帶著多斯外出巡邏。于是阿克利便擔(dān)當(dāng)了這個牽頭的責(zé)任,他們討論過后,再將結(jié)果跟徐來匯報就是。
傍晚的時候,胡斐吃完肉兔,站了起來開始活動活動筋骨,在領(lǐng)地附近轉(zhuǎn)了幾圈。
這是這些天來,這位母首領(lǐng)第一次在這附近進(jìn)行大面積的活動,自然有狼將胡斐這個異常的舉動匯報給了幾位頭狼和洛薩。但由于胡斐一直以來還是比較老實,所以狼群并未有什么過激的舉動。
胡斐做的事情很簡單。
她的目的也很單純。
她圍繞著這塊本屬于她的領(lǐng)地轉(zhuǎn)了幾圈,這附近她實在太熟悉了。每一個地方,每一個角落,她都沒有放過,都仔仔細(xì)細(xì)的聞了一遍。然后胡斐可以確認(rèn),至少在大部分地方,沒有聞到徐來和那幾只一直跟著他“巡邏”的狼的味道。
這個結(jié)論,讓胡斐突然有些害怕。
但她更知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害怕的,是灰狼隊長和黑山。
可憐的黑山。
胡斐在心里,為這個一直以來的老對頭,默默的祈禱了下。然后她緩緩走了回去,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真的只是出來散散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