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五人說說笑笑,無所不談。夢荷說,童年,懵懵懂懂,糊里糊涂過日子;少年,有了淺薄的思想意識,卻不知道奮斗,只待歲月蹉跎,虛度年華;青年,有太多的煩惱,常在夜靜之時撩起思緒,想戀人,想家庭,想生活,想世界……
千儀見夢荷時而瞄著坐在旁邊的景澄,也知道她說的家庭的含義。一個女人,忍受八年的孤獨(dú),終于有了心儀之人,自然,這個心儀之人就是家。
夢荷又想到孤苦伶仃的日子,那些時候,滿眼蒼涼,只有殘陽、孤月、山脊、黑夜、獨(dú)林……那些苦澀不堪的日子終于溜走了。眼前,是愛人的祝福和朋友的問候,句句貼心,字字動情。這樣的日子,多么幸福!
“叮——”五人碰杯,葡萄酒映著柔和的燈光,晶晶閃閃。
“我提議,季總和景澄喝個交杯酒。”曉英說。
交杯酒!阿嬌想起自己以前說過夢荷不能在她面前拉景澄的手,可當(dāng)下兩人要做出如此卿卿我我的舉動,如何是好?
景澄端起酒杯站起來,滿臉笑容;夢荷被阿嬌的目光逼得很不自在,端起酒杯又放下。
千儀看著阿嬌直愣愣地盯著夢荷,立即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阿嬌勉強(qiáng)轉(zhuǎn)移視線,心不在焉地掰動手指。
夢荷見阿嬌收回了帶刺的目光,再一次端起酒杯,慢慢站起來。曉英拍掌鼓勵,千儀也跟著拍掌,只有阿嬌紋絲不動。兩人目視對方,慢慢交臂,正要喝酒的那一刻,阿嬌突然“啊”了一聲,兩人立即停下,杯子停在空中,葡萄酒一漾一漾,閃著深紅的波光。
千儀知道阿嬌在搞破壞,又扯了扯她的衣角,然后對著夢荷和景澄說:“看著你倆幸福的樣子,我很開心。請繼續(xù)!”
兩人再一次交臂,當(dāng)酒杯靠近嘴前,阿嬌又“啊”了一聲,兩人又一次停止舉杯。
千儀使勁擰了一下阿嬌的腿部,阿嬌傻傻地笑起來,曉英以為阿嬌喝醉了,站起來拉著她走進(jìn)衛(wèi)生間,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關(guān)切地問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你才喝醉了。”阿嬌回道。
“那你剛才……”曉英吃驚地看著阿嬌。
千儀見阿嬌走進(jìn)衛(wèi)生間,抓緊機(jī)會,再次鼓勵兩人喝交杯酒,同時拿出手機(jī)拍照。
兩人又一次端杯交臂,凝視對方,慢慢喝下這口愛情酒。阿嬌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看著兩人放下酒杯,搖頭嘆息,心中暗自責(zé)罵:媽的,死季夢荷,在我面前承諾過不和景澄拉手,現(xiàn)在居然喝交杯酒,氣死我耶!
五人坐回原位,又愉快地暢談起來。多少個日日夜夜,夢荷盼望和戀人一起過生日,終于實(shí)現(xiàn)了,而且,這幾位陪酒的人,也不像以前那些“江湖”朋友,城府深,心機(jī)重。
飯后,服務(wù)員撤走餐桌,五人圍著蛋糕桌,千儀點(diǎn)亮了蠟燭,夢荷正要許愿,門突然打開,一位小女孩送來一束玫瑰花,曉英上前接過花遞到夢荷手中。夢荷看了看玫瑰花,一共九朵,里面有一張紙條,寫道:生日快樂!天長地久!夢荷大吃一驚,這束花分明帶著特殊的含義,可又不知道是誰,那字跡,好像在哪里見過。
景澄呆癡地看著玫瑰花,臉色微變,好想親手扔到垃圾桶里。夢荷側(cè)眼一看,明白景澄的想法,隨手一扔,玫瑰花散落在椅子上,那張紙條掉落到地上。阿嬌看在眼里,知道怎么做。
夢荷笑著說:“曉英,等下把這束花扔到垃圾桶里。對了,我還沒有許愿呢!”
景澄看著夢荷根本不關(guān)心玫瑰花,心情好多了,說:“親愛的,許愿吧!”
“愿景澄和我相伴一生!”夢荷雙手交叉撐放在胸前,默默許愿。
趁夢荷許愿之際,阿嬌走過去撿起那張紙條放入口袋,說也奇怪,紙條很沉,像一塊大石頭壓在口袋,隨之心跳加快,身體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