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武漢機場,景澄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人,隨知這女人板著一張臭臉,冷冷地哼了一聲,又冷嘲熱諷地說:“窮人有窮命,看到有錢人不知道巴結,還裝清高,真賤,賤!”景澄不吭聲,起身離開座位,快步走出機艙。
景澄走到“行李認領處”剛停下,感覺背后有人推了一下,回頭一看,正是先前乘飛機坐在旁邊那個女人,只見她“嘻嘻”一笑,熱情地說:“小帥哥,現(xiàn)在可以留下手機號碼了吧!”景澄很納悶,這女人在飛機上故裝冷漠,剛才卻變得這么熱情,會不會有什么陰謀???!
“我沒有手機?。 本俺尾荒蜔┑卣f。
“你褲袋鼓得那么厲害,不是手機,難道是你的‘命根子’??!”那女的臉色大變,口氣相當蠻橫。
景澄顫抖了一下,想不到這女人變臉這么快,算了,男人不與女人計較,離她遠一點。景澄大步走到另一處等行李。
那女人感覺丟了面子,嘰嘰咕咕說了一大堆,站在旁邊等行李的旅客聽得厭煩了,慢慢閃到一邊,在她左右兩側留下一米寬的“空地”,自然,那女人成了一個十足的“孤家寡人”。那女人惱羞成怒,暗自罵道:“一群賤人,見了美女不懂得憐惜,躲個屁??!”
景澄提著行李箱,偷偷望了那女人一眼,隨知那女人正注視著他,嘴巴嘟嘟嘟動個不停,景澄拉著行李箱飛跑,很快到達候機廳,等了兩小時,再乘飛機去杭州。
景澄剛到校門口,恒飛跑過來迎接,且滿臉堆笑,并一把奪過行李箱,邊走邊說一些無關痛癢的恭維話,景澄暗自好笑,這同學“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想打聽阿嬌的消息,還故意繞彎子!
“你怎么不關心阿嬌呢?”景澄問道。
恒飛擠著豆眼,想不到對方主動提到阿嬌,豈不正合我意?
景澄繼續(xù)說:“在夢荷的生日派對上,我見到了千儀,就是沒有見到阿嬌,不會是回廣州了吧?”
“什么?”恒飛收起笑容,擠著豆眼,狠瞪著景澄。
“反正我沒見到阿嬌?!本俺握f。
恒飛把行李箱塞給景澄,準備掏手機給阿嬌打電話,景澄噗嗤一聲大笑起來,說:“恒飛,干嗎那么緊張?!阿嬌很好,她正在練習詠春拳,你以后可要當心啊,聽千儀講,她能一拳打斷磚塊?!?p> “真的?!哈哈,太好了!”恒飛恢復先前的笑容,又從景澄手中奪過行李箱,拉著便走。
兩人走進學校宿舍放下行李后,然后約了妲蒂和韻水到學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館吃飯。景澄把自己在情侶莊見到的一切講給三人聽,特別講述了千儀和阿嬌練習詠春拳的經(jīng)過,由靜緣主持和印心師父手把手教授,兩人現(xiàn)在可以一打三甚至一打四(景澄故意夸大其詞)。妲蒂羨慕不已,那顆心跟隨景澄的描述飛到了恩施。韻水聽到這里,心情沉重,因為她母親體弱多病,家里需要有人照顧,這些來自家庭的牽絆,完全束縛了她的自由——畢業(yè)后不得不回老家,然后找一份不喜歡的工作維持生計。
妲蒂看韻水滿臉不高興的樣子,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可又不知道如何幫她,只得無奈地嘆著氣。
景澄也看出了韻水的心思,開口道:“你也去恩施吧,我會叫夢荷幫你一把?!?p> 韻水神情更加低落,搖頭道:“這不是長遠打算,上次千儀給我借了一萬塊,又去借,要借到什么時候???!”
“韻水,你長得這么好看,不如去綁個大款,有錢了什么都好辦!”恒飛說。
妲蒂立即正色道:“周恒飛,阿嬌不在,你又在胡言亂語。你這亂說的毛病什么時候才能改掉??!我是阿嬌的結義大姐,有權管你,如果你再胡亂講話,小心挨揍。”
恒飛立即捂住嘴,擠著豆眼看了一下妲蒂,低下頭不再吭聲。
“韻水,我實在舍不得離開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我們一起去恩施幫千儀?!辨У僬f。
“我也不想離開你們,可我的家境如此,不回家不行??!很多時候,由不得我們作選擇,因為老天已經(jīng)替我們選擇了一條路,這條路很可能悖逆我們的初衷,可我們必須硬著頭皮走下去,即使掉進萬丈深淵!”韻水無奈地搖著頭,“我好想回到童年,那時候,母親健康,全家生活無憂,一到晚上,不是父親抱著我就是母親抱著我,好幸福,可那種日子,去了就去了,回不來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主要是因為我母親得了病,家里的‘半邊天’倒塌了,所以這些年來,我家很窮,生活很緊張!”
“你母親到底得的什么病,能夠醫(yī)治么?”妲蒂問道。
韻水抹了一把眼淚,搖著頭說:“我媽得的是哮喘病,很嚴重,她只要一走動,就會拼命喘息,甚至上氣不接下氣,更別說干活了。爸送媽去過醫(yī)院了,錢也花光了,就是醫(yī)不好?!?p> “怎么染上這個病的?”景澄問道。
“哎——”韻水長嘆一聲,“弟弟剛滿月,我媽便去挑水,由于井邊很滑,一下子掉到井中,拼命爬出水井,拖著濕漉漉的身子回到家中,大病一場,后來就染上了哮喘病?!?p> “這樣吧,等我進入華弘集團上班后,到時幫你一把。”景澄說。
“有你們這些好同學,我感到很幸福!我現(xiàn)在只希望早點畢業(yè),然后回到家中找份工作做。我爸一個人打工維持全家,真的很吃力?!表嵥f。
“我們回學校吧。對了,這個星期去錢塘江觀潮?!本俺握f。
三人同時點頭。景澄買單后,四人向學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