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荷本想為景澄開一個生日派對,看著景澄憂傷的表情,知道他間接拒絕了這份好意,只好作罷。
想到家里的寒酸,景澄根本不想風(fēng)光,因為山莊是別人的,錢是別人的,而自己唯有的恰是沒有出竅的靈魂,此時開生日派對,不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臉嘛!
吃過晚飯,夢荷拉著景澄走進(jìn)了百花園。
那輪滿月剛好爬上山頭,橙紅的月光還很溫潤,一不小心吻著山坳,反而讓它更黝黑、更深邃。天幕剛要沉寂,卻又開始動容,本該遠(yuǎn)去的白晝,殊不知晚上的燈光還是一樣的扎眼,山莊還是一樣的人聲鼎沸。
百花園人流涌動,從兩人身旁走過的客人都會停足給夢荷打招呼,偶爾也有客人給景澄打招呼,聽著那句“鄺總你好”,景澄內(nèi)心的不安感漸漸退去。
兩人來到那條長凳——恰是夢荷碰頭的那張,景澄一愣,伸手輕輕摸了一下靠背,再側(cè)身看著夢荷,欲言又止,臉露微笑;夢荷會意,知道這條長凳的意義,也知道景澄在想什么,——他無非想說:這條長凳就是兩人的半個媒人。
夢荷看著長凳,也笑了,笑容有點激動,也有點凄切。她苦盼八年,終于盼到了喜歡的人,盼到了人生的轉(zhuǎn)折點,盼到了朝朝暮暮可拉愛人的手,盼到了時時刻刻可品甜在心里的蜜,盼到了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心愿,從此不再孤獨,一抹又一抹愛的韻律在心間回環(huán)!
景澄也想到了那天推到夢荷的情景,當(dāng)時愧疚萬分,可就那一推,推出了兩人的愛情,原來,人生往往是在尋常中遇見特殊,連自己都覺得那是假的,可偏偏又是真的!
兩人靜默好一會兒才恢復(fù)先前的歡快,緩緩坐下,景澄立即伸出右手摟著夢荷的腰,左手握住她的右手,輕輕搖晃起來。
“我好幸福,感謝老天幫了我,茫茫人海遇見你,多么不容易??!”夢荷說。
“我更要感謝老天,讓我擁有這么優(yōu)秀的姑娘,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愛你的程度還在加深!”景澄說。
“也許前面有風(fēng)、有雨、有雷電交加的時刻,只要我們心心相印,攜手并進(jìn),就能戰(zhàn)勝一切!”夢荷說。
兩人聊得正歡,突然有一位中男人走過來操作恩施口音說:“你一定是鄺景澄先生吧,我找你有點事情?!蹦侨苏f完看著夢荷。
夢荷也看著中年人問道:“有什么話不能直說?”
“你是鼎鼎大名的季夢荷季總經(jīng)理,很多人都認(rèn)識,當(dāng)然也包括我。我叫彭益東,想耽誤你會兒,可以嗎?”那中年人說。
夢荷看中年人并無惡意,又操作恩施口音,應(yīng)該不是什么壞人,嗯了一下便起身,對景澄說:“我在辦公室等你?!闭f完向山莊走去。
那中年人見夢荷走遠(yuǎn)了,低聲說:“我只是托人約你,稍等?!闭f完掏出手機(jī)撥通了對方的號碼。
一會兒,便有一位身形俊朗的男人走過來,彭益東立即走上前,兩人嘀咕了一會兒,彭益東便離開了百花園。
那位帥氣的男人走到長椅前面,笑著說:“鄺景澄,今天是你的生日,二十二周歲,家住恩施城西南邊的郊區(qū)。”
景澄打量眼前的男人,三十多歲,將近一米八,頭發(fā)三七分,濃眉大眼,鼻梁高挺,身穿藍(lán)色T恤衫、黑色西褲、黑亮皮鞋,風(fēng)度翩翩,是一位十足的帥哥。
景澄一驚,這人的口音根本不像恩施人,卻非常了解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你誰啊?”景澄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我可要實說實說,你并不適合季夢荷,你看你,要事業(yè)沒事業(yè),要錢沒錢,和季夢荷交朋友,不就圖她的幾個錢么?”
景澄滿臉通紅,瞪著這個陌生的男人,喝道:“信不信,只要我一個電話,山莊的人會一擁而上,非把你打成肉泥不可!”
“No, no, no,這是法制社會,法制社會哪敢隨便打人!”那人擺著食指說,“兄弟,不要心虛,如果你想騙季夢荷的錢,就騙一點嘛,可騙了之后,要盡早離開。”
景澄氣得咬牙切齒,明知道對方故意激將自己,卻又無法控制情緒,也不知道如何用語言回?fù)魧Ψ降奶翎?,只得起身,瞪著他說:“不要說我沒有騙錢的想法,就是騙,我有這個身價,有本事你去?。 闭f完走向山莊。
“我一定把夢荷搶到手,你可要小心點??!”那人自信地說。
景澄回到辦公室,看著夢荷端坐在電腦前敲擊鍵盤,裝著若無其事地走到她旁邊坐下,打開另一臺電腦開始工作。夢荷見景澄平靜自然,也沒有多問,只顧查看客戶的郵件。
景澄一邊打電腦一邊想著陌生人那句“我一定把夢荷搶到手,你可要小心點啊”,到底是什么人,敢“光明正大”搶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