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子離開泉州,倉田心中那塊石頭總算落地,他明白,要成功收購華弘,程子博這邊也很關(guān)鍵,只有讓他兩人走到一起,程子博作內(nèi)應(yīng),自己從外部“進(jìn)攻”,里應(yīng)外合,才能將華弘收入囊中。
這幾天,程子博多次給夢荷發(fā)信息約她見面,無論語言多么溫暖,都沒有收到回復(fù)。
此時的夢荷,可說傷心欲絕,看吧,在恩施那段日子,兩人十指緊扣,從恩施的公寓樓進(jìn)進(jìn)出出,歡天喜地,邊走邊聊,天南地北,無話不說,鄺景澄居然聊到他媽媽貪財、占小便宜,聊到他爸爸不太同意他和夢荷的婚事,聊到他姐姐那么漂亮居然嫁給一個一事無成的丑八怪………景澄幾乎把所有的家底抖給夢荷,夢荷聽后捧腹大笑。這么美的日子,一眨眼功夫就沒了,接踵而至的就是傷痛——傷到骨髓的痛。
一陣陣孤獨、一團(tuán)團(tuán)壓抑包圍著季夢荷,她睡不著,吃不下,全身疲憊。她開始后悔那晚的武斷,她怨恨父親狠狠扇了鄺景澄的耳光,景澄離家出走時,他口袋沒錢,還下著雨,迫于無奈,才和乞丐走到一起。
天剛亮,玉琤從床上坐起,側(cè)頭一看,大吃一驚,夢荷滿眼淚痕,眼圈紅腫,頭部的被單濕濕的,顯然,表姐整晚沒睡,整晚流淚。
夢荷坐起來,痛苦地說:“我又回到了以前的黑暗生活,黑得徹頭徹尾?!?p> “要不我們再去找找景澄?!庇瘳b從床頭柜拿起紙巾擦掉夢荷的眼淚。
景澄搖了搖頭,“找到了又怎么樣?鄺景澄是一個很執(zhí)拗的男人,何況他走的時候受盡了侮辱?!?p> 敲門聲響起,夢荷的母親夏瓊走了進(jìn)來,玉琤喊了一聲舅媽,便走到衛(wèi)生間洗臉。
夏瓊走到夢荷身邊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說:“看你這樣子,整晚沒睡,當(dāng)媽的好心疼?!?p> “媽——!我現(xiàn)在后悔了,真不該把景澄攆出家門,他現(xiàn)在可憐巴巴,居然和乞丐生活在一起。我想了一整晚,我們真的誤會了他?!?p> “要不這樣,媽再陪你去找找?!?p> “可爸不讓啊!”
“如果舅媽出面,舅舅不得不答應(yīng)。”玉琤從衛(wèi)生間走了出來。
“你休息一下,媽去做早餐,吃了就去找他?!毕沫傉f完走出了房間。
季正雄坐在客廳抽煙,見夏瓊下樓,起身上前說:“你應(yīng)該勸小荷斷了念想,再不要低三下四去找那個沒良心的東西。”
“能不能收起你的臭脾氣,也不要疑心重重。小鄺肯定被我們誤會了,他不可能去找女人。吃過飯后,我和小荷再去尋找景澄?!?p> “我們結(jié)婚三十三年了,我對你了如指掌,你也知道我的脾氣,為了這個家,我當(dāng)然會以一個主人的姿態(tài)來對持外來不利的因素?!?p> “你是了解我,可你了解女兒嗎?三十一歲的大姑娘,難得找到自己喜歡的人,說放棄就放棄,哪有那么簡單?”
“鄺景澄都在外面找女人了,你還護(hù)著他。這種男人,只會把家搞垮,把季家的財產(chǎn)敗光,小荷跟他不會有幸福。”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找女人了?”
“小荷親眼看到鄺景澄摟著一個女人,這不比我們看到更真實么?”
“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景澄現(xiàn)在和乞丐生活在一起,你覺得這孩子是花心的男人么?虧你平??渥约阂娮R多,這么簡單的邏輯,你就想不過來。那晚你不分青紅皂白打人家耳光,打得那么狠,當(dāng)時還下著雨,人家口袋里沒有錢,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和乞丐一起生活了?!?p> “什么?!”
“鄺景澄現(xiàn)在和乞丐一起生活,聽明白了嗎?”夏瓊說完,走進(jìn)廚房開始做飯。
季正雄不禁搐動了一下,身體跟隨搖晃起來,立即回到沙發(fā)坐下,將煙蒂抵磨煙缸底部,狠狠擠壓,莫非真的誤會鄺景澄了?他隨即又一想,鄺景澄只是一個窮書生,根本不配踏入離家的門,滾就滾了,有什么好惋惜的?他陰冷一笑,隨即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閉上雙目,哼起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