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可能……”有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另一個方向則是爆發(fā)出一陣歡呼的聲音來。
拳頭是安國那隊長的拳頭,可惜頭不是黑瘦男子的頭。
在他拳頭將要擊中黑瘦男子的一瞬間,男子動了,整個后背弓了起來,頭往一側(cè)稍偏,輕而易舉地便躲過了這一拳。
這一偏頭,算得上是未進(jìn)也未退,倒是有些巧妙地化解了對方所設(shè)的危局,可若僅是避開攻擊還不夠,在黑瘦男子避開那一拳的同時,他也出手了。
以常理度之,若是能在躲避攻擊的同時給對方以反擊是個不錯的選擇,可黑瘦男子與他的對手相比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他本身也不是走的剛猛的路子,輕快靈才更加適合他的身形,若是直接一拳反擊過去,恐怕對對方造成不了太大的傷害。
而等對方收住這一拳之威,雙方回到同一起點,再對峙下去,情況仍是對他不利。
電光火石之間,黑瘦男子抓住了對方舊力未卸,新力未生之際,在側(cè)身躲避的同時,五指捏在一起,像是鳥喙一般在對方肘關(guān)節(jié)附近輕輕一啄,這勢大力沉的一擊便被改變了進(jìn)攻路線,不自主地朝反方向襲來,狠狠地撞擊在了出拳人自己的額頭之上。
這一拳,來得快,回去得更快,不光圍觀的眾人沒看清楚,就連安國的這名隊長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拳頭怎么朝著自己飛了過來,撞擊之下毫無防備,因而被自己的這一拳打中后直接失去了意識,重重地摔倒在地。
安國這邊圍觀的兵士全部都傻眼了,出場的畢竟是此次前來的小隊長之一,實力雖然不是頂尖,卻依舊不可小覷,而對面那個黑瘦男子看起來也絲毫不起眼,上臺之時連他們自己人都沒有給他什么鼓勵,怎地交手時竟如此厲害。
他們不是不能接受失敗,只是無法接受一擊之下便敗了,而且還是以這種極其不體面甚至有些滑稽的方式。
被自己的拳頭打暈,若是等他自行醒來,發(fā)現(xiàn)事情的真相,怕是要氣得再昏死過去。
人群中有些反應(yīng)得快些的,已經(jīng)開始默默為這位隊長感到心疼。
當(dāng)然他們或許忘了,那這位隊長也是打算一擊之下?lián)魯Ψ降?,在此之前他們可絲毫沒有顧慮對方的面子,輪到自己人一擊落敗,此時卻是有些掛不住了,只是出于立場,他們并沒有意識到這點。
反觀南國這面,雖然并非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怎么回事,但是見到躺下的是對方的人,那就證明他們南國第一場勝了,既然是勝利,就一定要歡呼。
雖然人數(shù)上不及對方,但南國方面仍爆發(fā)出了巨大的歡呼聲音。
“這是什么拳法?”凌玉一眼看出黑瘦男子的武學(xué)有些門道,開口問道。
“鶴形拳。”王靖還在那故作高深地沉吟著,葉山卻搶先答道。
這讓王靖一時間有些尷尬,不過第一場的勝利雖然勝的有些意外,但終歸是勝了,不但提升了己方的氣勢,也讓方才凌玉那番做派所起到的提振作用頃刻間消于彌形。
凌玉的臉上沒有一絲的不快,畢竟南國是大國,國力之強盛遠(yuǎn)非他們安國可比,而之所以造成安國來者強勢而南國軍士顯得弱一些的原因還是因為大軍都在南原駐守,北鎮(zhèn)兵力太過孱弱。
當(dāng)然場上的局勢跟她與葉山的計劃能否順利進(jìn)行也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若是南國軍士不費吹灰之力的便贏下了所有的比試,那葉山便得不到出場的機會,二人的計劃便會被徹底打亂。
因而凌玉不得不開口繼續(xù)問道:“鶴形拳?”
“這是一種流傳于軍中的,以模擬仙鶴形態(tài)為核心的拳法,其特點是快、靈、巧,攻擊速度快、腳下步伐靈活、出拳發(fā)力精巧,最是適合體格不是特別壯實但是身體反應(yīng)速度和靈活性強的人修習(xí),一旦有成,足可以弱勝強。”葉山十分配合地解釋道。
“小葉!”王靖頓時有些不滿。
“比試的目的不就是交流嗎?我又沒把鶴形拳的招式套路和心法口訣都說出來,王大人你急什么?”葉山歪著腦袋說道。
“那你把拳法的特點都說了出來不就……”王靖看了凌玉一眼,把音量降了下來,說道:“不就……等于自亮底牌……讓人家摸透了咱們了嗎?!?p> 果不其然,在一旁的張善平老奸巨猾,雖未參與幾人之間的談話,卻已經(jīng)偷偷告訴身邊的護(hù)衛(wèi),將方才葉山說出來的信息傳遞下去。
“這場勝利本就是僥幸所得,仗著對方大意輕敵才一擊制敵,恐怕等下個挑戰(zhàn)者登臺,便會足夠重視起來,到時鶴形拳靈活有余而威猛不足的弱點便會徹底暴露出來,即便我不說出來,這樣的勝利也幾乎不可復(fù)制了。”葉山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凌玉心里暗自有些好笑,葉山嘴上說著不說,實際上“不經(jīng)意間”又將鶴形拳的弱點著重強調(diào)了一番。
一旁張善平默不作聲,暗自將“威猛不足”四個字跟身邊的護(hù)衛(wèi)反復(fù)強調(diào)了好幾遍。
王靖氣得直跳腳,直接開口道:“就算是這樣,那原本也可以多撐幾場的,小葉你到底站在哪邊的?”
“哎哎,王大人,交流嘛,讓底下人去比就好了,咱們這些人說說無妨嘛。”張善平打發(fā)手下人離去,隨即轉(zhuǎn)過來笑呵呵地安慰著王靖道。
“張大人,你那點小動作我可不是沒看到?!蓖蹙感表鴱埳破秸f道。
張善平尷尬地笑了兩聲,試圖把這一頁翻過去。
王靖卻有些不依不饒地說道:“你們這就是仗著人多,欺負(fù)我北鎮(zhèn)無人嗎?”
王靖特地把“北鎮(zhèn)”兩個字咬得很重,言外之意是我南國國力強盛,只是北鎮(zhèn)邊荒人員不足罷了,我一一城之力抵抗你一國精英,本就有所不公,若是雙方精銳盡出恐怕戰(zhàn)局便要顛覆過來。
“公主殿下,您來給評評理。”王靖將凌玉也扯了進(jìn)來。
“我站安國這邊?!绷栌癫患偎妓鞯卮鸬?。
“……”王靖一頭黑線,求助似的看向葉山。
“我站公主這邊?!比~山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是王靖湊到葉山耳邊說了一句話。
“北地蠢蠢欲動,安國聯(lián)手羌族,上頭認(rèn)為此時應(yīng)該彰顯我南國軍力,因而對這場比試很是重視,若是輸了,不止面子上過不去,恐怕我的官運也要不保啊?!蓖蹙复_實有些急了。
“嗯……”葉山聽后,若有所思。
王靖這才心下稍安。
“我站殿下這邊?!比~山說得正義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