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
一雙纏得滿是繃帶的腳,踩過樹林間的枯葉。
躲在一棵棵樹木之后出現(xiàn)他眼前的,是一棟風(fēng)格迥異的宅子。
“這便是行宮?”那人似在問自己,也似在問手扶著的那棵參天大樹。
“正是,只要你能進到里面殺了鬼王,那個位置,便是你的了?!睉{空響起的聲音,惹得鳥兒飛出了枝丫。
只有那人,仿若習(xí)以為常。
“正門口有守衛(wèi),要硬闖嗎?”
“不可,依吾之見,避開這些云鬼守衛(wèi)悄悄進入才是正確之道,從正門與守衛(wèi)周旋太過于浪費時間,正是給了鬼王逃跑的機會。”
“誒……鬼王這么怕慫的嗎?不用這么麻煩,正門進不去,那就直接從上面進去吧,給他來個措手不及?!?p> “上面?萬萬不可!”那聲音想要阻止那人,卻無奈于自己并沒有實體,無法將他拉住。
“你可看好了!”溫瑾年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只是三兩下,便躍上了身旁那棵樹的最高枝干,將整個行宮一覽無余。
“未澤!”
“誒呀,別叫了,別叫了,我又不是要投奔敵人,擔心什么呢?”
守在行宮正門的那四只云鬼拄著長槍,打著哈欠,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離著自己不遠處的那棵樹上,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藏進了一個人。
“喂,今天晚上去哪里進食?”
“我就不去了吧,聽說最近獵鬼人越來越多了,別到時候血還沒喝上,命就已經(jīng)搭進去了?!?p> “害,你還真是膽子小到不行,你就不想得到鬼王大人的能量?只要能殺掉一個獵鬼人?!?p> “得了吧,那是我們這些低階能奢望的東西嗎?我們沒被反殺就已經(jīng)不錯了!”
溫瑾年站在樹上聽得好笑,嘴角咧得更開了些,微瞇起他那雙血紅色的眸子。
他晃了晃手腕,總覺得拳頭之下似有無數(shù)的力量就要噴涌而出。
興奮,躍躍欲試。
“從哪里下手呢?”他弓起了身子,來回地掃視著屋頂,“那就隨便點一個幸運的地方吧?!?p> 溫瑾年屏住呼吸,身子繃得更緊了些,卻是在下一刻不見了蹤影。
周圍的枝葉在瞬間晃得強烈,速度之快到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
緊隨著的是一陣巨響,行宮之處被一股黑色的煙所籠罩。
那原本還在安逸地聊著閑話的四只云鬼守衛(wèi),瞬間被嚇得四處逃竄。
不斷地有云鬼從行宮中跑出來,嘴里皆是大喊大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哈哈哈,不愧是吾最完美的傀儡!這力量,堪稱一絕??!”
黑煙散去,原本一處稍顯平坦的屋頂已經(jīng)被打穿,就連著地面,也向下微微凹陷了一個巨坑。
溫瑾年就站在正中央盯著自己的手看,白煙散去,竟是毫發(fā)無傷。
“這力量不好控制啊,第一次用一不小心就用過力了,這行宮修好估計得花不少時間了吧……”
不過剛從外頭看來,溫瑾年總覺得這座宅子還挺不錯,毀了確實是可惜,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住得上。
他可不想再和一團會說話的空氣一起住在山洞里了,每每到了夜里,聽著總是怪恐怖的。
“何人膽敢在行宮放肆!”一個聽著上了年紀的聲音在一處還算得上完好的尖屋頂上響起。
溫瑾年抬頭看去,是一個少年白頭的怪人。那張臉明明去掉胡子會是只有二十出頭的模樣,卻硬是要留了一大把的白胡子,讓他的整個人看上去都很是怪異。
那人便是肅清了。
“老頭,你是鬼王魑離?”
“你喊誰是老頭呢?還有,鬼王大人的名諱是你能直呼的嗎?”肅清平日里最恨被人喊做老頭,而偏偏那鬼王魑離,又喊得最歡。
“這么說來你并不是鬼王?”溫瑾年嘖嘴,無用的人他并不想再多理會,轉(zhuǎn)而向著那些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的云鬼們喊道,“那你們這里誰是鬼王?”
無人敢應(yīng)。
“鬼王大人并不在行宮,你若是想要拜訪,還是另尋他日吧。”
“他不在?那還真是便宜他了,讓他多活了幾日。對了老頭,麻煩你轉(zhuǎn)告他,鬼王的位置我要定了,還有這座宅子記得快些修好,再會。”溫瑾年倏地消失在了原地,只是地上的那個巨坑,又深陷了幾分。
肅清拄著拐杖從屋頂上一躍而下,落在了溫瑾年原本站著的那個地方。
看著周身高出的地面,一掃方才的從容淡定,不禁有些為魑離擔憂害怕,“這云鬼的能量怕是不容小覷啊,鬼王大人若是真的正面對上了他,恐怕會占劣勢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