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一路向北
華陽知縣沈云祚，成都知縣吳繼善聯(lián)袂來訪，王永川趕忙迎了出去。一邊并吩咐下人們上好茶，一邊把他們引向了書房。
華陽縣與成都縣是縣治所在成都府城的縣，兩相鄰近，消息靈通。
剛一落座，華陽知縣沈云祚率先開口：“王老弟的錢莊生意真是做的都是大生意，經(jīng)手的都是四川巡撫衙門和蜀王府的生意，是不是瞧不上我們這些鄉(xiāng)野小縣，開業(yè)這么久，都沒有派人來知會過。”
“罪過，罪過，鄙人的錢莊才剛剛初創(chuàng)，人手不足，還沒來的急到貴縣拜訪一二，請多多海涵。”
王永川到是聽郭瑋奇匯報過，他正在做巡撫衙門的工作，想把藩庫的銀子存進王氏錢莊，但現(xiàn)任巡撫陳士奇有點擔心張獻忠會從重慶入川，一心想把這府庫的銀子送到重慶，加強重慶的城防能力?，F(xiàn)在巡撫衙門上到他的親近師爺，下到普通胥吏，都想把銀子存進錢莊，一來也不耽誤使用，重要的是可以吃點月息銀。但陳士奇反佛鐵了心一般就不愿意，郭瑋奇這段時間一直在巡撫衙門周旋，還沒有顧得上下面的州縣。
但現(xiàn)在華陽知縣沈云祚，成都知縣吳繼善送上門來，王永川豈有錯過之理。
王永川故作不知：“我們錢莊現(xiàn)有一項業(yè)務，可把銀子存進我們錢莊，我們開具相應面值的銀票。但這存進錢莊的銀子只要存夠一定時間就有月息銀子，不知道兩位知縣老爺可有興趣。”
“那這月息這么算，”這時候開口的是成都知縣吳繼善。
“一般人我給的是月息兩分，既然是兩位縣太爺親自過來，我愿意出道月息三分，只要兩位縣太爺在成都府內(nèi)多多為我們王氏錢莊美言幾句?！?p> “還是王老弟爽快，鄙縣雖小，但府庫常年也有幾萬兩銀子的結(jié)余，這就交給王老弟了，這樣我們還省了府庫看守的開支，一舉兩得。”
“貴縣有兩位這樣的父母官，真是百姓之福，朝廷之福，時刻不忘為朝廷節(jié)約開支，為百姓減輕負擔。”花花轎子眾人抬，王永川也不吝夸獎。
兩位縣太爺滿意而歸。
沈云祚，吳繼善的到來給王永川提了個醒，現(xiàn)在巡撫衙門拿不下沒關系，成都府和重慶府下面還有眾多的州縣，雖然一般的州縣府庫銀子也就幾萬兩，但數(shù)量多。成都三州十三縣，重慶府領州三，縣十七，這林林總總的加起來也有將近一百萬兩銀子。而且數(shù)量多意味著影響力就大，可以為王氏錢莊在成都與重慶府內(nèi)大造聲勢。
其他的州縣由于路途遙遠，現(xiàn)暫時不做考慮，等以后徹底掌控四川以后再說。
說干就干，王永川馬上通知郭瑋奇，叫他負責聯(lián)系成都府的州縣。而重慶府的州縣就由魯長庚負責聯(lián)絡。
魯長庚是才投奔王永川不久的一名舉人，家里借助于長江水道，往來于湖北、四川之間做些茶葉生意，本來家境殷實。誰知天有不測風云，他見今年茶葉價格大漲，便收購了幾船茶葉順江而下準備販賣到湖北，誰知在奉節(jié)遇到張獻忠的大軍，所有茶葉全部被搶。所幸人水性不錯，跳江而逃得一命。但那些賣茶葉的錢不是他自己的，也是他東拼西湊借來的。不得已。經(jīng)人介紹，投靠了王永川。
現(xiàn)在時局動亂，這樣的事會越來越多。
王永川其他的都準備好了，現(xiàn)在就差硝石和硫磺沒有買齊，畢竟這東西真的是不好買，王永川也是轉(zhuǎn)了好幾次手才確保不被人發(fā)現(xiàn)，明朝雖然現(xiàn)在處于崩潰的邊緣，但畢竟是二百多年的大一統(tǒng)王朝，朝廷的統(tǒng)治深入人心，還是在暗處悶生發(fā)財?shù)臑楹谩?p> 功夫不負有心人，準備的東西終于采購齊了也是時候出發(fā)了。
這一次，隨王永川北上的有他的貼身護衛(wèi)張華勇，負責情報的王大柱，護鹽隊的吳強和趙二和他們的隊員，新投靠過來的鹽城秀才穆蘭忻，負責文書工作和蜀王府的小太監(jiān)謝廣順，大家都叫他小順子。他的好兄弟林五二和蔣道理跟著他一同前去。加上負責運輸?shù)哪_夫等等一干人等，足有二百多人，三十多輛車。一行人浩浩蕩蕩從成都的北門出發(fā)。
這一次王永川的隊伍都是冒充蜀王府的人，蜀王得知朝廷財政吃緊，特意籌集了些物資以報效君王，這一路上都是由小順子出面應對官府盤查，在這朱家天下的時代，這個身份格外好使。
這個時代，商人借助有功名的舉人、進士的名義在外行商可以少花很多稅銀和減少很多刁難。但要在明朝的其他時期，王永川這么大規(guī)模的冒充親王名義去京城，確實有很大后患，但現(xiàn)在等消息傳達京城，再傳回四川，崇禎恐怕已經(jīng)在北京煤山的歪脖子樹上吊死了，那些曾經(jīng)的大佬也在疲于應付李自成和多爾袞，哪有那份心管他王永川。
這一路上前半段沒有什么明顯的關隘，很快他們就到達了出川的門戶劍門關。劍門關位于大劍山中斷處，為東峰營盤嘴，西峰金城山斷崖之間的狹谷隘口。大劍溪水繞崖穿石，向北流出隘口，直瀉而下，地勢異常險峻。只見兩崖石壁如刀砍斧劈，兩旁斷崖峭壁，直入云霄，峰巒倚天似劍；絕崖斷離，兩壁相對，其狀似門，相傳此關乃蜀漢諸葛亮在此修筑。
這個關口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劍門天下險真是名不虛傳。但王永川深知不管守關還是守城，最后守的都是人心，人心齊，泰山移。人心散了，不管任何雄關堅城都是守不住的，這樣的例子在歷史上太多了。
以后王永川要據(jù)守四川，此關乃必守之處，沒有之一。
在王永川的可以結(jié)交下，很快就和劍門關總兵郝樂民熟絡起來，并得知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都在成都府，王永川當即讓穆蘭忻修書一封給成都的王氏錢莊，讓他們照顧他們母子。
這讓郝樂民感激不已，說到底，他郝樂民只是一個大一點的兵頭，領著一兩百兵丁而已。而這劍門關也比不得在九邊防范蒙古與滿清的關隘，比如山海關等。平時朝廷的人對他也是愛答不理，有時連糧草都不能準時運到，至于他也靠吃空餉每月也能賺點辛苦銀子，偶爾敲敲過路商隊的竹杠，但走這條線的商人都是有背景的，輕易不敢太過招惹，所以日子過得相對清苦。
但這劍門關在王永川的版圖中乃是入川的第一屏障，因為在他的設想中，他很長時間內(nèi)都無力北伐，將于滿清南北對峙。劍門到漢中一線將是西線對峙的主要戰(zhàn)場。
這地方現(xiàn)在各方勢力還不不夠重視，現(xiàn)在給了王永川可乘之機，用很少的代價，就爭取到了郝樂民他們的好感，上到他的副手，下到伙夫。王永川在這里足足呆了二十天，這給了王大柱充分的時間建立他的情報網(wǎng)絡。
接著走金牛古道進入漢中，漢中是在這崇山峻嶺中少有的盆地，可供大軍駐扎和屯墾，誰掌握了漢中誰就掌握了是戰(zhàn)是和的主動權。王永川一行也在了解漢中的情況，他在很長的時間內(nèi)都將無力占領此地，但不妨他在此地建立起他的情報網(wǎng)絡。著名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故事就發(fā)生在漢中，也說明漢中此地地形的復雜。
再往前就是此行的半個目的地西安，王永川他們將在西安呆很長一段時間。
西安不愧為六朝古都，地處關中平原中部，北瀕渭河，南依秦嶺，八水潤長安。但讓人最敬畏的是他的城墻。西安城墻完全圍繞“防御”戰(zhàn)略體系，城墻的厚度大于高度，穩(wěn)固如山，墻頂可以跑車和操練。墻高八丈，頂寬五丈有余。城門有四：東長樂門，西安定門，南永寧門，北安遠門。每門城樓三重：閘樓、箭樓、正樓。正樓為歇山頂式，四角翹起，三層重檐，底層有回廊環(huán)繞，古色古香，巍峨壯觀。
城墻包括護城河、吊橋、閘樓、箭樓、正樓、角樓、敵樓、女兒墻、垛口等一系列軍事設施。城墻四角各有角墻一座，城墻外有城壕。城墻上外側(cè)筑有雉堞，又稱垛墻，內(nèi)側(cè)矮墻稱為女墻，無垛口，以防兵士往來行走時跌下。城墻每隔一段距離修敵臺一座，突出在城墻之外，頂與城墻面平。這是專為射殺爬城的敵人設置的。敵臺之間距離的一半，恰好在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內(nèi)，便于從側(cè)面射殺攻城的敵人。
看在這這固若金湯的西安城墻，站在他下面都會讓人覺得敬畏，王永川在猜想，李自成是怎樣把它攻破的。這讓他更加堅信，得人心者才能得天下。
現(xiàn)在西安府人滿為患，到處都是人。不但有逃難來的各地仕紳百姓，還有各種各樣的兵丁，有西安本地的團練鄉(xiāng)勇，有九邊將門的兵卒，有京城過來的禁軍，有當?shù)匦l(wèi)所的軍士，還有各地過來勤王的軍隊，簡直一鍋大雜燴。
現(xiàn)在這一切都統(tǒng)歸陜西巡撫汪喬年負責，現(xiàn)在李自成已經(jīng)包圍了洛陽。他會怎么樣和三邊總督傅宗龍合作，運用這朝廷最后的經(jīng)制之兵呢。王永川在這混亂的時間來到了這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