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崛起在西南
第二卷四分天下獨占西南
第120章以信為本，以法為準
王永川沒有忘記來藏書閣的目的，一邊示意把那幾個年輕的技術官員叫過來，一面向著工部侍郎問道：“后勤方面可有什么問題？”
這侍郎一看就是典型的文官，不懂技術上的事。
這侍郎早就等著王永川開口，早已準備好的說辭：“這藏書閣采用新式建法，主體部分沒有用到一磚一木。每每修建一層，都需耗費大量鋼材，現(xiàn)在庫存鋼材只能滿足十日之用，臣每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耽誤工時，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請元帥明鑒。
而且現(xiàn)在是夏收季節(jié)，很多民夫都回鄉(xiāng)收糧，人員大幅減少。如能征發(fā)徭役，想必能征得不少人手，還能省的不少開支?！?p> 現(xiàn)在在王永川治下修水利，開荒地，衙門都會付給相應的工錢，因此現(xiàn)在雖為農(nóng)忙時節(jié)，但工地上還有不少民夫在干活，只是平時少了不少。
這時，那幾名年輕技術官員也過了。
“你們幾個說說，工地出現(xiàn)人手短缺，侍郎建議征發(fā)徭役，你們說說看?！?p> 他們幾個一直在讀書，以前沒有遇到過這種場面，一時都吞吞吐吐，不敢出聲。
這時，一位臉色黝黑的小個子站了出來：
“稟元帥，民法上有詳細說明，各級衙門不得隨意征發(fā)民夫。招募工匠、民夫參與營造，全憑自愿，且需按市價給予工錢。
如因戰(zhàn)爭、天災等緊急情況確需征發(fā)民夫，須有元帥府批準，但也需支付工錢?！?p> “侍郎，你怎么說？”
“是臣孟浪了，一定仔細學習律法?！边@位工部侍郎不停的用手擦汗，本想表現(xiàn)勇于任事，但適得其反。
“為官為民皆是一樣，信乃為官做人之本，法乃做官為人之準。不管是修身還是治國，都應該一信為本，凡是承諾之事就該信守承諾，才能讓人信服。而做人做事的最低行為準則乃是法，法無禁止方乃可為。”王永川也是有感而發(fā)。
王永川自到此處，獨自扛起了對抗?jié)M清的大旗，但他深知一人難以成事，身邊必須有一批人幫襯才行。王家不是王侯將相，也不是世代簪纓，乃一介商賈，不可能一下子就讓人信服。
他為了獲得別人的在支持與肯定，除了不吝錢財以外，最重視的就是一個信字。只要是答應了的事，無論如何也會辦到，這才慢慢的發(fā)展壯大。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王永川對這個黑小個印象特別深刻。
“學生，臣叫湯百齡。乃是眉山縣人士”黑小哥還是明顯有些緊張。
王永川又詢問了其他幾人的姓名籍貫，勉勵了他們一番就讓他們離去了。而這位工部侍郎也并沒有迎來想象當中的呵責。
“材料之事你可與商部多多協(xié)調，我會知曉商部，讓他們多多配合你。至于民夫短缺之事，既然是為農(nóng)事而耽擱，就不必太過苛責工期。也可盡量提高這段時間的工錢，讓沒有回去參與農(nóng)事的民夫不足他們的損失?！蓖跤来ń淮环缶碗x開了這里，本想去那進士小鎮(zhèn)看一看，現(xiàn)在也沒有那個心情。
回去的路上，舒紹林幾次欲言又止，還是王永川主動問起：
“你似乎有話要問？”
“臣不解，有三點疑問想請教元帥。第一，那工部侍郎所說的話明顯有違律法，連那位侍郎本身都以為會遭到責罰，但您卻沒有?！?p> “剛才才說了要以信為本，以法為準。那侍郎一看就是以前就有過功名之人，熟讀詩書，即使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但他只是向我提出了一個建議，我沒有采納而已，并沒有違反官員的操手，何罪之有。這現(xiàn)場次序井然，也算是個中庸之官。只是他不習律法，意識淡薄，需要要加強學習與培訓。
如果他沒有請示，自作主張去征發(fā)徭役，那就發(fā)了大錯，要依法處置。
如果他采取合法的手段解決了這個問題，他就是個能吏干員?！?p> “那第二個問題我也明白了，那湯百齡雖然大膽的指出了那侍郎想法當中的錯誤，但也只能說明他個人素質較高，因此不能因此獲得獎賞?！?p> “說的不錯，你回去之后向吏部通報的兩件事一是加強官員的法治教育，并增加這方面的考核。第二就是那湯百齡素質不錯，以后可重點考察。你想我問的第三個問題呢？”
“就是這藏書閣攻城鋼材緊缺，你為什么沒有下命令讓商部緊急調撥？”
“現(xiàn)在的這些項目，年初都是在今年的計劃之內的。整個用鋼計劃商部都早已安排好，即使有余量也不會多。如果我下命令強行安排，就必然會從其他項目調集，會打亂所有項目的全年計劃。年初制定的項目每個都是十萬火急，每個都是必不可少。只有靠他自己去與商部協(xié)商，看能否根據(jù)項目進度先臨時支應一下?！?p> 舒紹林默默的把王永川交待事記在他隨身帶著的記事簿上。他也把王永川說過的這些話默默的記在了心里。
通過這一問一答，王永川也對舒紹林更加高看一眼，雖然年紀稍大，但悟性很好。
藏書閣現(xiàn)場
“百齡，剛才當著王元帥的面你可真敢說。”
“是啊，看來王元帥馬上要升你的官了。茍富貴，勿相忘啊?！逼渌麕孜欢剂w慕的向湯百齡說道。
“哪有，王永川也問了你們的名字?！?p> “但是，你落了那侍郎的面子，小心他以后報復于你?！币灿腥松埔獾奶嵝训馈?p> ……
晚上，湯百齡回到了南門附近的住所，這是一處相對簡陋的民居。
“娘，過來吃飯了?！?p> 湯百齡拿出了在路上肉鋪割下的半斤豬頭肉，并為他娘盛好飯。只有他娘倆兒。
“要是你爹在該多好??？”湯百齡看著這飯菜不住的感慨。
原來這湯百齡這一家乃是眉山縣人，靠著父親在外幫工養(yǎng)活一家大小。某天他父親想多賺兩個銅板割二兩肉回家，活活的累死了。
以后就靠母親幫人漿洗衣服把他養(yǎng)大。后來張獻忠入川，到處兵荒馬亂，沒人漿洗衣服了，他母親就帶著他逃往鹽城。
這時剛好遇到王永川招收學徒，不但管飯每年還給幾兩銀子。就這樣，湯百齡就當起了學徒。他并不比常人聰明，靠著一股恒心和毅力，才最終能在眾多學徒中脫穎而出，進入格物大學。但進入格物大學后更多的是創(chuàng)造性的東西，湯百齡確實天賦有限，就在第一年的考核就被淘汰下來。
但他還是以格物大學一年級的學歷，獲得了六品的官銜。但這項政策是剛剛推出，他還沒有領到家庭補助和管家服務就肄業(yè)（沒讀完全部課程）了。
但現(xiàn)在湯百齡也不錯，收入穩(wěn)定，俸祿也不少，隔山差五的都有葷菜。但他母親每每見到桌上的葷菜，總要想起他的父親，總要淚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