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禾回到嵐夕宮,默不作聲的打掃庭院,低頭用長發(fā)遮蓋住腫脹的臉頰。嵐夕宮有主人的時候,雖然不受寵,也多虧我不去在意那些,自己也有自己的快活,日子不至頹廢荒蕪。如今我不在這里,真真是只剩下滿目荒唐,溪禾只是想守護(hù)好我的棲身之處,也是難的。誰讓她身份微小如此呢,生命在堯光手中不過如螻蟻。每個人不過是想好好活下去,只是身份不同,代價不同,是不是很可笑?
決定出谷的時候,也就覺得不過是場冒險,不過是天意難違,思索也不過片刻沒有過多的糾結(jié)也談不上沖動。誰會知就是那一個不起眼的決定,在我揮劍指向挽轍的那一刻,我的,挽轍的,花燃的,天下的,一切一切軌跡,都在發(fā)生改變,也不知是何方神明設(shè)下的天意,我們都被牽扯進(jìn)去。
扶瀾早就知曉了事情發(fā)展的走向和后果,但是我還是不知道復(fù)雜和險惡,此時我不過在花燃的脊背上,感受到隨他羽翼扇動而帶來的風(fēng),一點都不溫柔,甚至我都難以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就昏睡過去,我不認(rèn)得扶瀾,可是我思念挽轍,他說要去谷外賣藥,我第一次去追他,跑得很快很快,可是不知怎的我瞬間跌落,喊叫不出聲音,周圍是清凌凌破碎的聲音。
瞬間驚醒發(fā)現(xiàn)我們已在郊外,花燃的翼膀已經(jīng)收了回去。周圍的色彩不像長明谷般濃郁。也沒有馨香。處處昭顯著,雖是生靈,但普通如斯。我問:“花燃,這是哪里?”
“人族地界,寧州?!?p> 郊外的人煙稀少,進(jìn)入寧州城卻是另番景象。小販走街串巷叫喊聲不斷,食鋪茶館都是輕煙裊裊,貨物琳瑯滿目,倒是十分熱鬧。當(dāng)時挽轍就是在這樣的地方賣藥草吧。我在腦海中幻想著他叫喊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音,他要是這樣走街串巷,模樣定是搞笑極了。
聽見我嬉笑了一聲,花燃走過來問:“殿下怎么了?”
我回過神來說:“噢,沒事?!?p> 在這聲聲叫嚷之中,轉(zhuǎn)瞬我又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落寞,無論是吵鬧還是歡笑,都是他們的,而我不過是一個外族之人,為什么他們看起來都這么開心呢?沒有天賦使命應(yīng)該會很簡單吧,但那永遠(yuǎn)不會是我。
“在人間,有一個茶水館我們可以在那里落腳,另一方面,還便于收集消息?!被ㄈ紱]有注意到我的情緒變化,警惕著周圍的勢力。
我點點頭沒有作聲。
“不過,從此刻起,臣不再叫你殿下,殿下也不能稱臣為花燃?!彼麌诟乐摇?p> 我不解:“這是為何?”
“隱藏身份?!?p> “好,那你”,我忽然想起長明谷的日子,“你叫我無憂吧,我叫你什么?”
“霍遇?!?p> “好,霍遇?!?p> “還有對外時,你我為夫妻。臣無意冒犯,實屬無奈之舉。”花燃真誠的看著我,很是在意我會因此產(chǎn)生誤會。
我莞爾一笑:“沒事,我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