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心有殺人奪劍的心。
陸希仿佛根本沒有察覺,依然背對已經(jīng)出手的顧無心,面對仍被天衍劍陣?yán)ё〉脑坪迫?,提醒道:“前輩,綠泥從小就陪在我身邊,要是綠泥出事兒了,這上京城必將經(jīng)歷劫難。
千古之...大劫!”
陸希劫字出口時,剛好是顧無心持劍欺身之時。
鏗鏗...
手中長劍寸寸斷裂。
顧無心震撼莫名,‘這是怎么回事兒?’
只剩劍柄之時,顧無心只感覺強(qiáng)悍勁氣鋪面,不由得極速后退,不敢再靠近。
‘一黃毛丫頭,怎的如此奇怪?’
顧無心不解,他抬頭再看眼前背劍跨刀,裝扮奇異的女子時,已經(jīng)是面對面,不再是背對他了。
這讓顧無心心生警兆,尤其是陸希緩緩拔刀的風(fēng)淡云輕,讓顧無心更是心緒難平。
本來已經(jīng)拉開的距離,顧無心剛棄掉劍柄,并指如劍,準(zhǔn)備重整旗鼓。
但,陸希一步邁出,反欺身而至。
“縮地成遲?”
顧無心萬萬沒有想到,陸希如此年紀(jì)輕輕,竟然就悟透了他都沒有悟透的縮地成尺神通。
他想要再拉開距離,面對縮地成遲已經(jīng)不可能。
“可識此刀?”
鏗!
陸希話落,一刀橫掃而出。
黑色刀芒在這漆黑的夜晚,竟然無比清晰。
顧無心連連出指,劍勁激射而出,同時臉色變得難看一分,“唐海的冥淵刀!”
鏗!
陸希再次劈出一刀,黑色刀芒更勝之前,“可識此刀法?”
“唐海的獨(dú)門刀法?
你—
是誰?”
上一刀還在,這一刀已至,形成了黑芒十字刀,讓顧無心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面對黑芒十字刀,顧無心感覺到死亡的威脅。
他雙手同起劍指,劍勁跟不要錢似的,瘋狂從指尖激射而出。
但,黑芒十字刀卻一點(diǎn)兒都不見減弱,相反還有增強(qiáng)的意思。
仿佛那些攻擊黑芒十字刀的劍勁,都成了黑芒十字刀的養(yǎng)分,反壯大了刀芒。
如此怪異的刀法,已經(jīng)不止是唐海的獨(dú)門刀法。
唐海的獨(dú)門刀法講究個霸道之勢,舍我其誰之姿,黑芒十字刀卻是如跗骨之蛆,如影相隨。
“又突破了!”
云浩然咂咂嘴,“石胎的天賦,果然世上難尋?!?p> 現(xiàn)在的陸希,云浩然對上,只留下一成的把握了。
他知道,即使拿走陸希背著的青蒼劍,也阻止不了陸希殺人。
現(xiàn)在的陸希,深不可測,劍勁和劍意完美融合后形成那特殊的域,或許已經(jīng)不是她的最強(qiáng)獨(dú)門絕技。
哪怕現(xiàn)在的陸希,一刀能斷山河,一劍可裂天,云浩然都不奇怪了。
因?yàn)?,那本就是石胎的天命?p> 山河無生意,便斷了山河,天失了天意,便裂了那天!
云浩然幾次沖擊高境界失敗后,唯一的收獲便是這世人無人曉的石胎天命。
“綠泥,元緒,依照我的步伐走,莫要亂走!”
云浩然也是認(rèn)真破劍陣,他相信陸希說到做到,綠泥要有個三長兩短,這上京城真會遭逢千古之大劫。
此時的顧無心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落下,驚怒交加,“你到底是誰?”
“我?”
陸希一步邁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顧無心面前,她身后背負(fù)著黑芒十字刀。
絕美面龐,配上黑芒十字刀,仿佛這黑夜的主宰者。
朱唇輕啟,宣布著顧無心的死期,“殺你的人!”
嘭!
陸希閃電出手,一刀柄點(diǎn)在顧無心的心口。
噗!
顧無心一口血噴出,還夾雜著內(nèi)臟碎塊,連退七步,噗通一身倒在地上。
已經(jīng)是出氣多,進(jìn)氣少。
顧無心在這一刻明悟了。
什么唐海獨(dú)門刀法,什么黑芒十字刀。
根本就是在戲耍他。
殺他,其實(shí)只需要如此一刀柄,甚至是一指都可能要他的命。
他面對的根本不是人,真的是這黑夜的主宰,這世間的主宰者。
“顧長老,可還記得藏劍宗黃七手?”
陸希雙手按在冥淵刀上,冥淵刀杵地,眸底是無盡的恨意,俯視著將死之人顧無心。
咳—
顧無心想要撐著身子坐起來,確是咳出一大口血,又癱在了地上,“一手測過去。
一手測現(xiàn)在。
一手測將來。
一手測人心。
一手測兇吉。
一手測厚土。
一手測青天。
你是—
黃七手后人?”
黃七手測算無敵于世,卻沒有測出來他自己的過去現(xiàn)在與將來,卻沒有測出同門師兄弟的貪婪之心,卻沒有測出來兒子兒媳的兇吉卻沒有測出來厚土不葬,青天無眼。
陸希緩抬刀。
死亡!
顧無心能感覺到再逼近。
“你若是黃七手的后人...就不能殺我!”
顧無心也怕死,也貪生,“我是藏劍宗第一百一十代宗主黃七手的師兄,你不能...不能...咕咕!”
冥淵刀已經(jīng)刺入顧無心的喉嚨,嘴里直吐血沫。
“你殺我爺爺?shù)臅r候,怎么不記得是他的師兄,你兒顧劍追殺我父母的時候,怎么不記得你是他們的師長?”
“黃...咕師弟...孫...女。”
“黃氏...”
噗!
冥淵刀徹底落下,顧無心的頭顱骨碌碌滾出去,“無名!”
若是知道黃七手還有后人在世,上窮碧落下黃泉也定要滅殺,不會留給成長的空間。
但凡黃七手曾算到些什么,定會留下后手,必將翻身。
可惜,顧無心這臨死的念頭太遲了,他死不瞑目。
顧無心沒有想錯。
黃七手是沒有算到他自己,還有兒子兒媳的劫,但他算到了孫女的劫。
所以留下了金色泥鰍。
只可惜,唐棠有著去溪邊捉泥鰍的執(zhí)念,始終守在一地等著金色泥鰍,確是不知道金色泥鰍就在不遠(yuǎn)處的等著她走過去。
若是南荒炎元公主沒有出現(xiàn)在溪邊,沒有和李嘉景的密談,陸希也就不會挪地假意捉泥鰍,實(shí)則是想要聽說什么。
如此,陸希也不會捉到承載著黃七手九成功力的金色泥鰍。
在顧無心的衣服上擦干凈冥淵刀,下一步直接出現(xiàn)在天衍劍陣之中。
“前輩,還借劍么?”
“...”
云浩然看著眼前,一步闖入天下第一劍陣的陸希,無言以對。
‘還要劍有什么用?’
噗!
陸希嘴角輕挑,將冥淵刀重重按下,半截刀身都沒入地面。
鐺啷啷...
兵器掉落聲出現(xiàn)在四面八方。
結(jié)天衍劍陣的四十九人萎靡在地,如待宰的羔羊。
“前輩,你老了!”
陸希無心殺結(jié)陣的四十九人,徑直回了慶王府。
“師父...”
直到看不到陸希,瞠目結(jié)舌的姬元緒才開口,“師姐怎么破的陣?”
顧無心一甩袖,沒好氣的說:“你去問你師姐???”
“師姐果然說得對,師父您老了眼神不好使,也沒有看出來...哎呦!”
小聲嘀咕的姬元緒讓云浩然一腳踹出去十幾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