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了一個?!绷骼藵h小心的看了格雷厄姆一眼,說道。
格雷厄姆警督剛想開口,愛麗絲就借著桌子的掩護踢了他一下,讓他閉嘴。
切斯特怕警察已經成為條件反射了,這種時候,要是想問問題,最好還是讓格雷厄姆警督安靜一點。
“你什么時候看見的?”愛麗絲把語氣盡量放得輕柔一些。
“昨天半夜,小姐。”
切斯特又解釋了一句,“我沒有懷表,不知道確切時間?!?p> 愛麗絲點點頭。
這時候侍者端著托盤上來了,幾個人都閉口不談。
等菜上齊了,侍者也走遠了,愛麗絲才再次開口,“你看清他的樣子了嗎?”
“我沒看清,當時天太黑了,那里雖然有路燈,我也只是看了個大概。哦對,那個人提著一個手提包進了銀行?!?p> 格雷厄姆警督終于坐不住了,“那就是嫌犯!”
切斯特被他嚇得一抖,勺子脫手而出,掉在地上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金屬音。
“請你冷靜一下,格雷厄姆警督,如果你想盡快結案的話?!睈埯惤z瞪了他一眼。
緊接著,她安撫被嚇破膽的切斯特,說道:“放心吧,他不會傷害你的,這家伙是個警督,不會管抓流浪者的事。”
切斯特點點頭,咽了一口口水,說道:“那個人穿著一套軍綠色嗶嘰布工裝,帶著一個灰色貝雷帽,看起來像個修理工?!?p> “他的身高大概是多少?”
“大概有五尺五寸(165cm)?!?p> 這確實是很普通的工人身高。
麥西亞的勞工階層吃不飽穿不暖,長身體的時候也沒辦法吃到足夠的肉食,因此普遍不高。
接下來切斯特沒能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
從咖啡館出來的時候,愛麗絲給了他一張紙幣,“別再去那里了,下次警官們可不會留情面了?!?p> 等他走了,愛麗絲和兩人分析道:“據我所知,那些鐵閘門,人力是很難抬得動的,也就是說,那個修理工知道怎么開鎖?!?p> 這可不是普通的溜門撬鎖,而是破譯密碼,讓差分機帶動機器打開大門。
“這些差分機應該有維護人員吧?”馬倫問道。
雖然控制大門的差分機只不過是二代差分機的精簡版,整體和當初的計算器差不多。
但即便如此,這種東西,目前也不是普通人都夠接觸的。
至少東區(qū)學校的孩子們目前還不能破譯密碼。
“有一個年輕人,我們也問過他,不過他的身高少說也有五尺八寸,這可不符合切斯特的說法?!备窭锥蚰肪浇忉尩?。
“那么菲爾普斯先生的穿孔卡又是誰制作的呢?”
“是附近一家差分機公司的打孔員,問題是,這群人打孔的時候只是按照給出的密碼制作穿孔卡,穿孔卡具體用在哪家店的大門,他們是不知道的?!?p> 雖說得到的線索不多,但他們也算知道犯罪手法了。
要么就是通過維護人員得到穿孔卡的密碼,要么就是這個人是個天才,能夠在沒有其他線索的情況下破譯這臺差分機控制的密碼鎖。
愛麗絲決定去銀行里看看,這兩臺差分機的具體方位。
就在他們準備上車的時候,一群女人沖了過來。
“小心!”保鏢把愛麗絲拉到了安全的位置。
“這是出了什么事了?”
格雷厄姆警督摸摸鼻子,說道:“是一群女打孔員,她們昨天就開始小范圍游行了?!?p> “呃……為什么游行?”愛麗絲一時沒想明白。
“她們在抗議著裝問題。差分機太復雜了,里面的齒輪非常多。這群女職員在差分機公司里工作的時候,總是免不了被機器掛住。”
愛麗絲的嘴抿成一條直線,“而且她們的雇主不讓她們穿長褲,對吧?”
格雷厄姆警督無辜的看著他,“可是從來沒有女人穿過長褲?!?p> “我想很快就會有了?!?p> 愛麗絲說完這句話,就上了車。
等她回到家里,立刻就讓媽媽安排生產女式工裝的事!
幾個人開車路過的時候,那群女職員還高舉著牌子,抗議公司對她們的歧視。
他們和男人一樣工作,卻要穿著不方便的長裙,領著比男人低四成的薪水。
這相當不公平。
如果這是碼頭上的體力活兒,男人們身強力壯,拿更多的薪水無可厚非。
但在公司里,她們不會比那些男職員少打一張穿孔卡,最后卻領著更少的工資。
老板們也不會給她們任何的升遷機會。
這群受了中等教育的女人們早就不是當初的傻白甜了,她們知道自己受到了怎樣不公正的待遇。
為什么男人可以穿長褲,女人穿長褲就要被說成傷風敗俗的蕩婦?
車上,馬倫輕微的沖格雷厄姆警督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說話。
眼下愛麗絲可正在氣頭上呢!
沒看見車速都飆到頂了嗎?
格雷厄姆警督覺得很憋屈。
今天一個兩個都不讓他說話,當他是個啞巴嗎?
不過愛麗絲冷下臉的時候,確實讓人感覺很陌生。
這個小姑娘平時總是笑瞇瞇的,看起來非常好接近。
然而現在?
格雷厄姆警督偷偷看了一眼窗外,懷疑車里就要下雪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銀行,下了車,車后座的兩個男人才松了一口氣。
生氣的女人真可怕!
格雷厄姆警督出面,他們很快就進入到了銀行內部,連招呼都不用打。
愛麗絲看到差分機就擺在門口不遠處,心里忽然閃過一個想法。
“銀行里有沒有經常過來辦理業(yè)務的人?”
旁邊的秘書回答道:“有很多。”
“我是說近期經常來的,從銀行換了密碼鎖開始?!?p> “請稍等,我去查閱一下資料?!?p> 秘書沖幾個穿著體面的辦事員招招手,那幾個人就跟著她去了檔案室。
“你又發(fā)現了什么?”格雷厄姆忍不住問道。
“只是有一個猜測,如果一個人記性夠好,只要他每天經過這里時,都努力記下機器里各個齒輪和操縱桿的位置,即使存儲和讀取數字的倉庫被遮擋住了,我想他也能推測出真正的密碼。”
格雷厄姆和馬倫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愛麗絲歪頭看向他們,“不相信?我現在就能說出大門的密碼?!?p> 愛麗絲當即說出了那串讓格雷厄姆目瞪口呆的數字。
她對差分機不知道有多熟悉,尤其這種簡化過得差分機,當初做穿孔卡唱片的時候,她不知道擺弄了多久。
“所以這種方法確實是可行的?”
“當然,前提是這個人懂得這種差分機的結構,甚至可以說是精通?!?p> 秘書小姐很快就從檔案室走了出來,把辦事記錄交給了愛麗絲,“都在這里,一共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是一名律師,最近他應該在為一位富豪處理遺產問題,還有一個是一個女職員,這個人似乎不太富裕,不過每周她都會來存一小筆錢,最后這個是個大學生,今年第一年在梅閣倫大學上學,他的父母會定期給他匯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