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樓,到了主臥。
“夫人,雪萊小姐來探望您了?!?p> “請進?!崩锩骓懫鹨粋€溫和的聲音。
“打擾您了,我剛才在樓下,聽卡文迪什先生說您生病了,所以過來看看。”
愛麗絲注意到,當自己說到“卡文迪什”的時候,對方的眼睛里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也許是我的腸胃太脆弱了,才這樣突然病了。說起來,原本我丈夫還要出差,卻因為我留了下來?!彼@樣說的時候,眼睛總是時不時瞄向愛麗絲。
“哦,原來是這樣,那么您知不知道,卡文迪什先生這次出差也帶著夜鶯小姐呢?”
卡文迪什夫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我不知道?!?p> 她立刻反應過來,加了一句,“不過他帶著員工出差,也是很正常的。我們平時還會邀請夜鶯小姐過來做客,她和我們兩個人都是很熟悉的朋友?!?p> 愛麗絲沒再多問,又坐了一會兒就準備下樓。
樓道里,女仆有些不高興,“雪萊小姐,我知道夜鶯小姐恐怕是先生的情人,可是夫人是個好人,您為什么要告訴她這些?這對她的婚姻沒有好處。”
愛麗絲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說道:“卡文迪什夫人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p> 說罷,她就快步走到樓梯口,下了樓。
女仆不知道她打什么啞謎,不自在的撇了撇嘴,就忙自己的去了。
……
汽車上,愛麗絲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卡文迪什夫人在說謊?!?p> “你是說?”
“她知道他的丈夫背叛了她,也知道夜鶯小姐就是那個情婦,這一點我很確定?!?p> “而且因為她的病,夜鶯小姐被迫在這幾天留在了溫斯特,不是嗎?”
馬倫點點頭,“確實太巧合了,那個香薰盒呢?又怎么解釋?我覺得我悶最好查一查它的來源?!?p> 格雷厄姆警督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他,“已經(jīng)派人查過了,這種香薰盒是一個男人定制的,店員不認識他,不過聽他說,那個男人穿著一身白袍,面容非常英俊?!?p> “是阿爾法?!睈埯惤z瞇了瞇眼睛。
“你認識他?”
“算是認識吧!這個人是個……我也說不清,我認為他是個江湖騙子,不過埃迪夫人和街區(qū)的許多貴婦人都很喜歡他。”
由于阿爾法行蹤不定,幾個人只好去找了埃迪夫人。
看到愛麗絲的時候,對方的臉色很不自然,不過到底還是說了些有關香薰盒的事。
“那個香薰盒是一次茶會的時候,阿爾法先生送給我們的,當時到場的夫人小姐們人人都有一個。”
“那天都有誰來了?”格雷厄姆警督問道。
埃迪夫人沖女管家招了招手,對方就上樓去取來往賓客的記錄去了。
過了一會兒,女管家拿了一本厚厚的筆記本下來,翻找了半天那天茶會的記錄。
“喏,就是這些人了?!卑5戏蛉税延浭卤具f過去。
“果然!”愛麗絲說了這么一句。
名單上有卡文迪什夫人。
這樣說起來,那個香薰盒就是卡文迪什夫人送給夜鶯小姐的了。
……
第二天,檢驗報告出來了,那些粉末確實是曼陀羅粉末,長期佩戴會讓人有一些諸如狂躁、過度興奮甚至是幻覺等等癥狀。
格雷厄姆警督以此為證據(jù),詢問了卡文迪什夫人。
“天哪,居然會有這種事,可是我當時只是把香薰盒轉贈給了她,并不知道里面有曼陀羅粉末!”卡文迪什夫人表現(xiàn)得很驚訝。
于是格雷厄姆警督又向埃迪夫人借走了她的香薰盒,準備進行對比。
“這沒用的?!睈埯惤z說道。
“除非找到阿爾法本人,否則沒辦法認定什么?!?p> 換句話說,如果埃迪夫人和卡文迪什夫人的香薰盒成分不一樣,也沒什么,或許是阿爾法送給每個人的香薰種類都不一樣呢?
愛麗絲當然不相信卡文迪什夫人是清白的,但不相信不代表可以在沒證據(jù)的條件下指控她。
格雷厄姆警督也知道這一點。
而且就算阿爾法真的把有罌粟粉末的香薰盒送給了卡文迪什夫人,也不能代表他想要害死夜鶯小姐。
畢竟對方也并不知道卡文迪什夫人會把這個轉贈給別人。
“這樣一來,我們就沒辦法指控兇手了?!?p> “是啊……”
似曾相識的場景。
死者都是沒有明顯的他殺現(xiàn)象,也都是即使知道了兇手,也無法指控的尷尬局面。
上次是死了一個老議員,這次則是一個歌女,他們之間似乎沒什么共同點。
如果一定要說共同點的話,那么應當就是——兇手都是女人。
說起來,降神會似乎無意發(fā)展長線的男性信徒,他們所選的目標,多數(shù)都是女性。
而且根據(jù)已知的幾個降神會成員來看,這些人每一個都是路人以上的顏值,妥妥的一群小白臉。
愛麗絲把自己的分析告訴了格雷厄姆警督。
“看來平時要多注意這些人了?!备窭锥蚰肪侥樕亍?p> 說實話,當愛麗絲第一次向他提起阿爾法的時候,他是有些不屑的。
相信絕大多數(shù)男人,應該都和他一樣,下意識地鄙視著那些和女人扎堆的小白臉。
但是他低估了這個小白臉的影響力。
對方絕對是個擅長蠱惑人心的所在。
而且犯過案的兩位夫人,恐怕自始至終都不認為自己被人引導著犯了罪,反而會認為是阿爾法勉為其難幫了忙。
“但是我不明白,夜鶯小姐為什么會給瓦倫先生下藥?!?p> 愛麗絲瞥了他一眼,說道:“如果你有一個小情人,你答應了帶她去旅行,卻臨時反悔,丟下她陪老婆去了,你覺得對方會怎么樣?”
“可能會和我大吵一架?”格雷厄姆警督說道。
“沒錯,也許夜鶯小姐到了茶會地點的時候,是在和卡文迪什先生吵架后沒多久。”
愛麗絲嘗試還原當時的場景,“夜鶯小姐怒氣沖沖的來到茶會,又碰到了她最討厭的女人——白牡丹小姐。而且最近卡文迪什先生的表現(xiàn)另她很不滿意,于是她決定反擊,也給對方一個奇恥大辱?!?p> “所以她才給瓦倫先生喝了那杯酒,準備以此為要挾,成為瓦倫先生的情人?”
“沒錯,瓦倫先生和卡文迪什先生年紀差不太多,但卻比卡文迪什先生富有多了。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卻被一個歌女甩了,另謀高就,這應該算得上是奇恥大辱了?!?p> 最后,格雷厄姆警督還是覺得向法院提交那盒香薰作為證據(jù)。
即使不能判罪,卡文迪什夫人和那個阿爾法也會因使用曼陀羅粉末而染上污名。
他要讓他們知道,不管多高明的手法,只要犯了罪,就別想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