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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離調

第十二章:有湯姓姑娘

亡離調 留香茶 4035 2019-12-25 06:59:20

  “荔枝啊,外面都在說一件事呢?!蓖鯆寢屢淮笤鐏淼嚼笾Ψ績?。

  荔枝問道:“媽媽,是什么事情了。”

  “今天早上我一起來就聽人說昨天莫公子又去徐家把徐公子打了一頓,是因為徐公子與你真心相愛,而莫公子是看中了你的美色,所以才對徐公子下狠手的?!?p>  “昨天我是讓莫公子去道歉的,怎么變成這樣。”

  “那等會兒你問下莫公子?!?p>  “好?!?p>  “莫兄,莫兄?!庇诿蓧m來到莫道仕的門前喊道。

  莫道仕推開門,道:“于兄怎么了,大清早的發(fā)生什么了?”

  “剛剛我出去轉了一圈,我聽到了一些有趣的話?!?p>  “什么話?!?p>  “莫兄昨日是不是去了徐家,還打了徐公子一頓。”

  “是去了徐家,不過是去道歉的?!?p>  “是去干嗎的不重要,反正現(xiàn)在笠陽的人都知道莫兄不放過徐公子,是因為他與荔枝姑娘已私訂終身,而你又看上了荔枝姑娘,所以才會這般?!?p>  這時不知從何時來的五六說:“公子,這也太過分了,這可關系到你的名聲。”

  “名聲對我來說向來如浮云。”

  “莫兄,這也關系到荔枝姑娘的名聲啊?!?p>  “她也不會在意,況且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闭f完,莫道仕就朝樓下的張軍說道:“孔貂來了嗎?”

  “來了。”

  孔貂一見莫道仕下來,便說:“莫大哥,快幫我易容。”

  “不急,先坐,我有問題要問你?!?p>  “什么問題,莫大哥?!?p>  “你為何這般想見春桃。”

  孔貂沉默了,過了很久才說:“那年我十五歲,那一天我依舊在青樓尋歡作樂,只是晚上喝太多,忘了回家,拋下我的隨從,不知去哪滾了一夜。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和乞丐一般,衣衫襤褸,也不知為何,我沒有回家,反而選擇了像乞丐一樣坐在街上。坐在街上的我眼神渙散,表情呆滯,不知為何而生,不知為何而活。大概半個時辰后,有一位衣著華麗的少女從我身前走過,抬頭,她看向了我,我望見了她。也許覺得我可憐,她去包子鋪買個幾個包子給我,然后離開了。我吃完包子,依舊坐在那,我知道為何,只想再見她一眼。時至正午,她又來了,又看向了我,又進店幫我買了些飯菜,遞給我后,離開了。晚上的時候也一樣,那天晚上我睡在了街上,等待明天的她。天亮了,她也來了,與昨日一般,我坐街久等,她路送飯菜。后來的七天皆是如此,直到第八天。第八天她給我晚飯后,我起身道:‘你是誰家的姑娘。’‘城東湯家的。’‘你信不信,明天我?guī)еS金百兩去你家提親?!闶遣皇浅陨盗耍俊阈挪恍??!恍??!鞘钦娴脑趺崔k。’‘那我就答應你?!f完,她笑了,她的笑我至今猶記。第九天的時候,我?guī)е识Y去她家提親,她父母感到疑惑,她感到驚訝。隨后,當我問她答不答應的時候,她笑著點了點頭,在她點頭的瞬間,我好像知道了我為何而生,我為何而活。后來我在她家附近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每天都去找她,整整三十天。這三十天我們聊著各種東西,不斷地深入了解,也一直憧憬未來。又過了一天,我告訴她和她的家人,我是孔貂,是孔家少爺,她父母很開心,她也很開心,然后我和她說今日回去見我父親,明日我們便成親。她像以前一樣笑了,笑容里滿是期待?;丶液?,父親見到他很開心,孔家的人都很開心,我也很開心。晚上,她睡在我的隔壁房,我不知她在做什么,但應與我一樣,盼望明天??墒且坏矫魈?,什么都變了,她不見了,到處也找不到,我去到湯家,什么人都沒有。只一夜,便成了這樣?!?p>  孔貂突然抓住莫道仕的手,含著哭腔說:“她是春桃,她就是春桃,她們長相、眼神、神態(tài)都那么的像,她一定是春桃,她只是和我開了一個玩笑,是不是,莫大哥。莫大哥,是不是?。。 ?p>  莫道仕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莫道仕知道他已經(jīng)不再是三天前的他了。這兩年流離青樓,舉杯聞酒,只是想忘卻這份疼痛,可當回憶再次襲來,曾經(jīng)掩埋現(xiàn)在,疼痛依舊扎根心房,痛還是那么的痛。他知道有些事忘不掉,于是逃避或欺騙自己?!笆牵褪谴禾?。”

  “常醫(yī)師,我二弟和侄兒的傷如何?!毙齑罄蠣攩柹砬暗睦先?。

  “令弟和侄兒的傷沒有什么大礙,都沒有傷及根本,就連令侄的雙腿,也是可以治愈的?!?p>  “當真?”

  “當真,只是需要比較長一段時間?!?p>  “那有勞常醫(yī)師費神了?!背at(yī)師點了點頭,拿著藥箱回去了。

  “大哥,常醫(yī)師當真妙手回春,昨日那一腳,現(xiàn)在什么感覺都沒有了?!?p>  “莫道仕他們并未下死手?!?p>  “還未下死手?我兒的腿都被廢了?!?p>  “常醫(yī)師說侄兒的腿可以恢復?!?p>  “真的?”

  “是,由此可見他們并未下死手,只是想警告我們罷了?!边@是徐公子推著輪椅進來了,“兒子,你的傷未好,先不要亂動?!?p>  “放心,爹,常醫(yī)師說我已無大礙。”

  “這倒也怪,昨日我們父子被打成這樣,今日就無事了,難道真如大哥說的一般?!?p>  “當然了,大哥沒必要忽悠你。公子,你昨天的表現(xiàn)很不錯,沒有丟徐家的臉,只是過火了一點,大伯看出來了,那個五六最后那一腳是真的想要你的命?!?p>  “我是真心愛荔枝,昨日說的話也都是我想說的,至于最后那一腳,我相信莫道仕是不會殺我的?!?p>  “兒子,莫道仕都把你打成這樣了,你還相信他不會殺你?”

  “不知為何,就是覺得他不會殺我,再說了,不還有大伯在旁邊嗎?!?p>  “大伯可沒本事救你們,莫道仕身邊那兩個人至少也是二流中品,不然根本控制不了你們的受傷程度,可二流中品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這個莫道仕竟然能有兩個二流中品的高手當隨從,兒子,你可聽荔枝姑娘說過這個人?”

  “這倒沒有,她只和我說過,若門口有人守著,便不要進去,只是我未聽。”

  “說到荔枝姑娘,昨日我走了一步昏招。我要人去散布謠言,說公子與荔枝是相愛的,莫道仕強行插手二人?!?p>  “大伯,你怎么能散布這樣的謠言呢?這樣太影響荔枝的名聲了?!?p>  “我看你們被打成這樣,氣不打一處來,就散布了這個謠言。再說,你不是愛荔枝嗎,這樣的謠言有何妨?!?p>  “愛是一回事,散布謠言是另一回事,這種謠言對女子的名聲有多大的影響,大伯知道嗎?此舉實為不恥。”

  “大哥,你弄了這么一手,莫道仕會不會上門找我們?”

  “我也在擔心這件事,公子去哪?”

  “去找荔枝道歉?!?p>  “不行,兒子,你現(xiàn)在去萬一碰上莫道仕怎么辦?這次就不知道會不會殺你了?!毙旃勇牬嗽捄笸A讼聛怼?p>  莫道仕、于蒙塵等人來到了迎鳳臺,莫道仕對孔貂說:“小貂,上去吧,好好看看你的湯姑娘?!?p>  孔貂點了點頭,上去了。

  “于兄有沒有想去的房間?!?p>  “那倒沒有,我和五六一樣,喜歡到處看一看?!?p>  “于公子,那我們一起走,把小似這個大傻個丟一旁,怎么樣?!蔽辶逶挼?,于蒙塵看了看小似,道:“可以啊。”然后于蒙塵和五六就一起走了。

  小似不滿的向莫道仕說:“莫公子,你看這...”

  莫道仕拍了拍小似,道:“來到這迎鳳樓,要什么男人作陪。”然后小聲地對小似說:“你去四樓,要幾個人陪,就有幾個人陪?!?p>  小似聽后嘿嘿一笑,一下就走沒影了。

  莫道仕與張軍也來到五樓,依然是那個老地方。

  “姑娘,今日打算彈什么曲?!?p>  “不知公子今日來時,可曾聽到什么?!?p>  “原來姑娘也聽說了?!?p>  “不知公子介意嗎?”

  “這種捕風捉影的東西我向來是不在意的,只是有損姑娘的名聲?!?p>  “小女子是風塵女子,自然不會在乎名聲。但小女子指的不是這個?!?p>  “哦,莫某向來不在乎名聲。”

  “小女子指的也不是這個。”

  “那是什么?”

  “公子知道的?!?p>  “噢,我與姑娘乃是泛交,自然不會介意?!?p>  “不介意?”荔枝皺起眉頭說。“真的不介意?”

  “不介意?!?p>  “完全不介意?”

  “不介意?!?p>  “一點都不介意?”

  “不介意?!崩笾σе齑剑p手緊握,盯著莫道仕。莫道仕臉上十分平靜,但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荔枝盯了一會兒后,道:“公子,小女子昨日偶感風寒,手又受了傷,所以不能為公子唱曲,也不能陪公子聊天了,公子請回吧。”

  “姑娘,這...”

  “公子請回?!睆堒娙缤R话阏驹陂T口守著,不到一刻鐘,門開了,莫道仕出來了,門關了。

  張軍疑惑地看著莫道仕,道:“公子,什么情況?!?p>  “被趕出來了,走,咱們把五六給抓出來?!?p>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五六一邊說一邊被拖出了迎鳳臺,“你們干嗎,我和于公子看的好好地,你們什么意思?”

  “公子被趕出來了,所以把你也叫出來?!?p>  五六圍著莫道仕邊轉邊說:“喲喲喲喲喲,公子,這是怎么了?惹荔枝姑娘生氣了?”

  “逗了她一下,然后就出來了?!?p>  五六賤笑道:“嘿嘿,公子也會有今天啊?!?p>  莫道仕抬手一個腦瓜崩,然后便說:“走,去徐家,找他們算賬,順便問個問題?!?p>  莫道仕走后,王媽媽來到荔枝房內,對荔枝說:“荔枝,今日莫公子為何走得這么早啊。”

  “我趕他走的。”

  “為何?”

  “他說他對那個謠言不介意?!?p>  “莫公子為人聰慧,自然不會介意啊?!?p>  “可是他也可以表現(xiàn)的介意啊,就算是虛偽的說聲介意也可以啊,非要說不介意,哼?!?p>  “原來是我們的小荔枝玩這一套啊可莫公子他不吃你的呀?!?p>  “那我今天都不見他。”

  “那荔枝到時候不要找我哦。”說完,微笑著推門出去了。

  徐宅的門昨日一下午便修好了,五六見門好了,上去又是一腳,門再次粉身碎骨。

  里頭的徐大老爺聽到這個聲音,道:“壞了,找上門來了?!?p>  于是便往外面走,徐二老爺和徐公子也緊隨其后。

  “喲,二位好的挺快啊?!蔽辶珠_口嘲諷道。

  徐大老爺走上來說:“多虧三位手下留情?!?p>  “手下留情?五六?!蔽辶叩叫齑罄蠣斏砬?,先是用手輕輕拍了拍徐大老爺?shù)哪槪缓笥昧σ话驼葡氯?,拍的徐大老爺頭暈腦脹,眼冒金星。

  莫道仕在后頭說:“話是你放的吧?!?p>  徐二老爺聽后走上來道:“是我放的,與我大哥無關,還請諸位手下留情。”

  莫道仕看徐大老爺一時半會也不能回話,便向徐二老爺說:“正好,我問你,你們與孔家的關系如何?!?p>  “很是要好?!?p>  “那孔刈手下,誰知道的秘密最多。”

  “知道秘密最多,那應該是孔老三吧?!?p>  “爹不是孔老三,是金由?!?p>  “你怎么會知道的?!?p>  “偶然間聽到的。”

  莫道仕看向了徐公子,道:“徐公子確定?”

  “是?!?p>  “那他在何處。”

  “這我就不知了?!?p>  徐二老爺說道:“這個我知道,他一般在城南的風雨賭坊?!?p>  “那么告辭?!闭f完莫道仕三人便離開。

  莫道仕剛走出徐宅幾步,便聽后面有人喊道:“莫道仕?!蹦朗艘换仡^發(fā)現(xiàn)是徐公子,于是便道:“不知徐公子何事?”

  “你會照顧好荔枝,對嗎?”

  “盡我所能。”

  “你不會拋棄她,對嗎?”

  “不會?!?p>  “她會開心嗎?”

  “不知。”

  “她會被欺負嗎?”

  “不會,碧落黃泉,我護著她?!?p>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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