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望著,胖望著,BJ迎來了今年第一場雪。
雪真是奇妙的東西,古往今來受到文人墨客的垂青。
寄托的感情也各有千秋。
孤獨之意如柳宗元的“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p> 玩味之趣如盧梅坡的“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p> 惆悵之緒如關(guān)漢卿的“雪紛紛,掩重門,不由人不斷魂,瘦損江梅韻?!?p> 悲涼之風(fēng)如杜甫的“歲暮陰陽催短景,天涯霜雪霽寒宵?!?p> 豪邁之情如***的“北國風(fēng)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但,蘇莎可管不了那么多。她是南方人,雪對于她來說,意味著新奇,雪是過年的壓歲錢。
當(dāng)初嫁給北方人段伊寧,心里也有這個小秘密。
她還和老公開玩笑,嫁給你快兩年都沒看到雪,真是嫁虧了!
北方人不能體會,雪對一個南方姑娘來說,是多么的浪漫。
一大早,趁兩人還沒上班,就拉著段伊寧來到萬豐公園。
一路狂奔嬉戲。
打雪仗,堆雪人。
蘇莎穿著一身白色長款羽絨服,如一只靈動的雪兔,時而融化在這雪景之中。
低頭彎腰之際,曲線勾勒出蘇莎綽約的身材,看得段伊寧心中小鹿亂撞。
就像第一次見到蘇莎時,目光就再沒有移開過。
團了個雪球,朝蘇莎扔去,正打在頭上。
雪花飄灑在頭發(fā)上,一黑一白,黑白分明。
蘇莎俯身張開雙臂,攏起一捧雪,興奮地叫喊著。
“你個小兔崽子,給我站?。 ?p> 段伊寧跑到一棵樹下,站著不動,待蘇莎來到樹下。
突然抬腳用力踹樹干,逗留在樹上的雪花,全都泄了下來。
蘇莎有些狼狽,“你討厭!”
抓住段伊寧的胳膊,拖到另一棵樹下。
“你,不許動!”
也學(xué)著用力踹樹干,可畢竟力氣小。
只稀稀疏疏掉了些許雪花。
心中一絲懊惱,嬌嗔地原地躲著腳。
段伊寧上前抱住蘇莎,一塊滾倒在雪上。
笑聲回蕩在白雪上,樹林中。
一會兒,公園里嬉戲的人開始變多,雪還在下,染白了人們的頭發(fā)。
有不少人開始放雪風(fēng)箏,這是對風(fēng)箏的改良,比普通風(fēng)箏要大要輕,依靠雪片對風(fēng)箏表面產(chǎn)生的壓力,而獲得動力。
當(dāng)然雨天也可以放雪風(fēng)箏,但顯然沒有雪天的這種浪漫。
這時人群中出現(xiàn)一個人,穿著鮮艷的長裙,上身拼接色外套。
明顯與這個季節(jié)不協(xié)調(diào),太薄了。
段伊寧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在時光老宅,被自己當(dāng)成畫的女子,也許就是王連生的妻子。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兩步并作一步,跑到面前。蘇莎不解,也跟了過來。
那女子一愣,停住腳步。
“你怎么在這,你老公一直在找你!”
女子沒吱聲。
“老公,你在和誰說話?”
蘇莎邊喘氣,邊遠遠地問。
“你老公,王連生?”
女子大驚失色,臉上顯出驚恐但又欣喜的復(fù)雜表情。
“你能看到我?”
“我當(dāng)然能看到你?!倍我翆師o趣地笑了笑。
“老公,你干啥呢?”
蘇莎跑過來,也站在面前,與女子重合到一塊。
段伊寧驚訝的張大嘴巴,倒吸一口冷氣。
女子比蘇莎高一點,兩個眼睛正好落在蘇莎的額頭上。
四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段伊寧。
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怎么了,張什么嘴?”蘇莎用兩個指頭把段伊寧的嘴閉上。
女子往旁邊挪了一下,讓開了蘇莎的位置,兩手一攤,聳聳肩。
“你放心,她看不到我!”
蘇莎往一側(cè)扭扭頭,一臉茫然,又回過頭來,抬手扣了扣耳朵。
“她難道能聽到我說話,這幾個月沒人能看到我,聽到我,他奶奶的,我就像消失在這個世界里的孤魂野鬼。
“難道你們倆能……”
不好,得先讓蘇莎離開這里。
拉著蘇莎往馬路上走,背后伸手指指女子,示意她別動,等著自己。
“蘇莎該上班了,趕緊去萬豐市場吧!”
“可還沒到時間!”
“昨天你不是說今天活兒多嗎,早點去吧!”
“我剛才好像耳朵里聽到一點聲音!”
“哪有什么聲音,乖,趕緊去吧,我突然想起件事,也得趕緊走了!”
段伊寧邊說邊輕輕地推搡蘇莎,蘇莎一臉懵懂。
邊走邊回頭瞅。
“去吧,快去吧!”
就這樣沒來由地把蘇莎打發(fā)走,又回到女子身旁。
“你確信別人都看不到你?”
“我去,我都試過一百多遍了,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你是誰?
你怎么能看到我,聽到我!”
女子這才意識到可能會有危險,往后退了幾步,轉(zhuǎn)身要跑。
段伊寧跟著跑起來。
“你不用怕,我沒有惡意!”
伸手去抓,手卻從女子身體穿過,劃了個弧線。
看著空空的手掌,一拍腦袋。
如果像她說的那樣,別人都看不到聽不到她,而我卻能,但抓不住她。
那這就對了,我是玄武階的時空捕手,還摸不到平行宇宙。
那她是另一個平行地球的,但她這么完美的與這個現(xiàn)實嵌合。
而且他也能看到我。
對,一定是,她一定是被逆向感知剝奪了。
周圍人都感知不到他。
女子見他抓不住自己,也就不跑了,緊張的表情舒緩了一些。
“就算你是壞人,也奈何不了我!你抓不住我!”
女子挑釁的目光看著段伊寧。
段伊寧沒敢走太近,保持了一定距離。
“我真沒惡意,我能和你聊聊嗎?”
“可以啊,我也想知道,你怎么能看到我?”
“那我們?nèi)€暖和的地方吧,你不冷嗎?”
“還好?!?p> “穿這么薄!”
“其實,其實也不薄?!?p> 去哪呢?不能讓人看到,如果看到我自言自語,會讓人覺得奇怪。可帶一個陌生女人去私密的地方,也不合適。
就這么沒目的地在小區(qū)周圍轉(zhuǎn)圈。
“我說,你要帶我去哪?”
“我想找個合適的地方!”段伊寧一臉囧相。
“這就合適,就在這說吧!”
“可這……”
“你拿出手機來,就低頭看手機行了,人們就以為你打電話呢!”
女子猜到了段伊寧的心思。
“你是不是叫張楠?”
“你怎么知道的!”
“我聽王連生說的!”
聽到王連生這個名字,張楠一臉愁苦,哀嘆一聲。
“我太想我老公了,雖然我能看到他,但他看不見我。
“面對面的思念,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剛才那女的是你老婆嗎?在萬豐市場里我倒是見過幾次!
“哎,對了,你怎么能看到我,你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先別說我,先說說你自己,你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你不告訴我,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張楠揚起頭,一臉的桀驁不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