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馮斗從縣衙里出來后,在街上七拐八拐,確定了自己身后確實是沒有“尾巴”。這才來到一個小院的門前,以一個特殊的節(jié)奏敲了敲門。
片刻之后,那院門被人打開了。只見一人從門后探出頭來,緊張地四處張望了一番。再次確認了馮斗的身后沒有“尾巴”,這才一把將馮斗拽進了大門。
“不是說好了,如果沒有要緊的事,不要到這里來嗎?”那人看著馮斗,面帶不滿地質(zhì)問道。
“若是沒有要緊的事,我怎么可能到這里來?是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能有什么大事?”那人嗤笑了一聲,毫不在意地說道:“你是說你們家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了這事?”
“正是此事,狄仁杰方才將我喚去,對此事詢問了一番。若不是我早就想好了說辭,估計就要露出馬腳了。咱們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怎么能不將此事不放在心上?”
“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縣衙可有咱們的人。舵主交代了,若是事情不妙,我會通知你撤離的。”
聽他這樣說,馮斗才放下心來,向他道了聲謝:“如此甚好,替我謝過舵主!”
聽到這,大家也該清楚了。那馮斗也是白茅的人,而此地就是他們的一個聯(lián)絡(luò)點。他們口中的舵主也不必多說了,就是那個王大智了。
好了,不能再說了,再說就沒有狄胖胖表演的機會了。
回到狄仁杰這里。
毫不意外的,那外出調(diào)查的各路人馬都沒有帶回什么有用的信息。不過狄仁杰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因此也算不上失落。
回到了胡府,狄仁杰喊來了方才在縣衙有事想要稟報,卻又被他用眼神給制止了的張虎。
“老夫方才見你有話要說,為了保險起見,這才制止了你。如果老夫所料不差的話,你定是給老夫帶來了好消息吧?”
張虎笑道:“大人到底是大人,居然一下子就猜到,確實是有所收獲……不過大人,有必要這么謹慎嗎?”
“自然有了,你忘了縣衙內(nèi)的內(nèi)奸了?”
“大人的意思是此案與白茅有關(guān)系?可是胡邇他也沒提過這事兒啊?”
狄仁杰笑道:“八九不離十吧!也許此事摩斯他們并不知情吧,有可能是那個王副頭領(lǐng)暗中安排的呢?”
張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也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跑神了……
“張虎?”
“啊?”張虎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問道:“大人您剛才說什么?”
狄仁杰哭笑不得地說道:“我是讓你把打聽到的消息說來聽聽。”
張虎連忙應(yīng)道:“哦哦,好的?!?p> 據(jù)張虎對那個馮斗的鄰居與手下士兵的走訪,得到的消息來看,這個馮斗八成是假的了。
大家都記不清馮斗臉上的傷究竟是何時受的。似乎是在他們的記憶中,馮斗的臉上就一直有那道傷疤。這就與他所交代的產(chǎn)生矛盾了,那么必定是有人在說謊了。
這個時候“真理掌握在少數(shù)人手中”這句話就不適用了,幾乎就可以肯定是那馮斗在說謊了,總不會是大家約好了一起撒謊吧?
而且還有一點,據(jù)那些鄰居的回憶,馮斗之前是從不賭博的。據(jù)傳那馮斗的父親因為賭博,將馮斗的親兄弟拿去給人抵賬了。他的母親擔心馮斗也步了他兄弟后塵,這才抱著他回到了娘家,也就是案發(fā)的那個小院。
在這種環(huán)境下成長起來的馮斗,自然對賭博深惡痛絕。若說他突然就變得嗜賭,以至于賣了自家的祖宅,似乎并不能讓人信服。
所以,狄仁杰幾乎就斷定了那馮斗定然是個假的。那么,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如何揭穿他的身份呢?
“這樣,你明天這樣這樣……”狄仁杰在張虎的耳邊交代道。
……回去就不存在迷路的問題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路癡,胡邇一行人終于在天黑時分趕回了山上。結(jié)果卻再一次的遇上了出來迎接的王副頭領(lǐng)了。
這一次體現(xiàn)不出什么來,但是每一次都這么巧的話,那就很耐人尋味了。由這件小事就可以體現(xiàn)出王副頭領(lǐng)對于整個山寨的掌控能力。
“鐵柱,你下山怎么也不說一聲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p> 胡邇看到他那一副癡情、關(guān)懷的樣子,差點都要吐了。嘖嘖嘖……你這老小子可真夠不要臉的啊。人家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情有可原,你呢?蛤蟆干?
胡邇毫不客氣地懟他:“不告訴你,你這不還是知道了嗎?你是誰?。课倚∫滔律饺フ颐狡耪f親還得你同意才行?”
“說媒?”仿佛是一個晴天霹靂砸在了王副頭領(lǐng)的腦袋上,他沒想到自己枕了這么久的咸魚,居然讓別的貓給叼走了,這究竟是什么人間疾苦???
只聽見他在那里喃喃道:“好端端地怎么就去相親了呢?”
“好端端地?”胡邇嗤笑道:“我小姨今天已經(jīng)三十有二了,馬上就又要過年了。這么大了還不嫁人,是……是會被人笑話的!”
胡邇本來想說你們這會兒規(guī)定了,女子十五歲必須要成親。我小姨都三十多了,這都違法啦!
但是想到了自己面前站的可是反賊,你跟反賊談什么違法不違法的,那就很離譜知道嗎?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違法的,還談什么違法?
“那我……我的意思是,咱們山上有這么多的兄弟,何必非要下山去找人說媒呢?”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還知道胡邇他小姨看不上他。故而,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話又給他咽了回去。
不過胡邇可不管這些,該懟他還是照樣往死里懟:“呵呵,是,咱們山上有很多的兄弟。但是恕我直言啊,這群貨色連給我小姨提鞋都不配!我小姨的意中人可得是個蓋世英雄,某一天,騎著白馬來娶她……”
王副頭領(lǐng)張大了嘴,呆在了那里:“不是……我……,你說的有道理……嗯……就這樣吧。”
他實在是詞窮了,論懟人,他如何比得上用一個鍵盤就可以大戰(zhàn)十八路諸侯的胡邇。留下了一句“鐵柱,明天有個會議,你別忘了”,便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