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辭看向喜木道“本尊不想與你多費(fèi)口舌,你若不說出實(shí)情,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出來?!?p> 喜木眼底閃過驚慌,卻依舊帶有傲氣道“神尊,我,我沒有?!?p> 木辭輕笑“如今你已嫁到北海,也算是我北方天地中人,我去過北海,藥園被毀當(dāng)日你不在北海,也不在胡瑤夫人處,卻是有人見你入了鳳靈山,如此,你若還不說,本尊到不介意再說些別的。”
喜木的心理防線全然崩塌,嚇得直接跪下道“帝俊、神尊是喜木的錯(cuò),還望能饒恕喜木。”
胡瑤夫人走上前,一把拉起喜木道“起來,沒有確鑿證據(jù),誰也不能定罪?!?p> “是嗎?那胡瑤夫人在沒有確鑿證據(jù)的情況下去月怨山用私刑又算什么?”木辭語氣嚴(yán)厲,目光如炬,怒道。
見木辭如此嚴(yán)厲,胡瑤夫人也厲聲道“她三番五次羞辱喜木,我胡氏一族豈是她可以欺負(fù)的,我打她又能怎樣?”
瞬間,胡瑤夫人跪在大殿之上,帝俊急忙站了起來,他沒想到木辭竟會如此羞辱胡瑤夫人,不禁咽了咽口水,這么多年,他迫于胡氏一族的功績屢次忍讓,不處置他們,也是為了不讓各族寒心,如今也是時(shí)候整頓一番了。
木辭厲聲道“喜木已認(rèn)罪,多說無益?!?p> 帝俊嘆了嘆氣,看向眾神“既然事情已經(jīng)查明,喜木如今也是北海之人,木辭,如何定罪你決定吧?!?p> 木辭沉思片刻“若只是喜木一人我倒是可以處置,只是帝俊要處置的人不是她一人而已。”
木辭知帝俊想找個(gè)理由處置胡氏一族,又不想寒了其他有功之族的心,故意如此說,便也愿意助他。
帝俊笑了笑。
古榕與路清簾離開大殿,木辭轉(zhuǎn)身也要離開,卻被藍(lán)瑩喊住,藍(lán)瑩帶有女兒家的羞澀笑道“你鮮少來天宮,鴻羽上神也總念叨你,不如留下來用頓晚宴?!?p> 木辭的目光看向遠(yuǎn)處,古榕與路清簾的背影漸行漸遠(yuǎn)。
木辭道“不必了,我還有事?!?p> 木辭與帝俊見禮,便離開了。
帝俊看藍(lán)瑩一副不悅的神情,道“好了,若不是你,那胡瑤夫人敢這么做嗎?她們越發(fā)大膽了,如此懲治一番也是好事?!?p> “父親,你也不說留留木辭上神?!?p> “好了,過幾日,我?guī)闳?wù)隅山,到時(shí)候多住幾日不就是了?!?p> “好?!?p> 來到南天門,古榕一人站在那里,左右走動,極為不安,路清簾去受天雷,她本想陪著去,卻被神將制止,想到木辭上神,自己終究是欠他一句道歉。
木辭從遠(yuǎn)處走來,很遠(yuǎn)便看到了她的身影,遲疑了下,還是走了過去,古榕行禮道“木辭上神,謝謝?!?p> “不必言謝,織筑國歸我管轄,分內(nèi)之事罷了。”木辭不去看她,眼眸低垂,面色沉重,不顯一絲情緒。
古榕征了征,嘴巴像是被人施了禁言術(shù)般難以張開,過了片刻,木辭抬眼看了看她,從懷中取出一瓶丹藥道“胡瑤夫人下手不輕,把丹藥吃了?!闭f罷他從她身旁走過。
“對不起?!惫砰诺穆曇繇懫穑稽c(diǎn)一點(diǎn)傳到他的耳邊。
木辭停了腳步,并未回頭,清冷的聲音道“路清簾回來了,是好事,也省的你再在務(wù)隅山煩擾本尊?!?p> 說罷,古榕看著他有些消瘦的背影一點(diǎn)一點(diǎn)消失,直到不見。
回到織筑國,國主與明媗夫人都在古榕房間,國主本是要去天宮的,木辭將他攔下,讓他在織筑國等著,國主與明媗夫人看著古榕,心疼壞了,明媗夫人故作生氣道“不讓你出去,你就是不聽,如今惹了事了,受傷了?!?p> 古榕故作委屈,窩在明媗夫人懷中道“爹,娘,我這不沒事嗎,對了,木辭上神怎會知道此事的?”
國主嘆道“我當(dāng)時(shí)見帝俊閉關(guān),思來想去,這牽扯到兩方之事,當(dāng)由木辭上神出面,就去找了他,不過他當(dāng)時(shí)不在務(wù)隅山,所以今日才去天宮?!?p> “不在務(wù)隅山?他去哪了?”
“悠陽山,不過他是在悠陽山外,上古天尊并不見他,他就在那里等著?!?p> “哦。”古榕不禁多了些好奇。
國主與明媗夫人離開后,古榕拿了傷藥,十道天雷雖然不會重傷,可卻也足以傷其根本了,路清簾不在房里,黃衣在他院中坐在發(fā)呆,古榕走上前敲了敲她的頭,黃衣才一激靈回過神來。
“路清簾呢?”
“啊,路公子他一回來就去廚房了,應(yīng)是看你受傷給你燉湯去了?!?p> 古榕淺笑“我去找他?!?p> 炊煙裊裊升起,散發(fā)出魚的鮮香味,灶臺之上,皆是人間煙火,路清簾生著火,手中的蒲扇不停的擺動,一旁的煙灰弄臟了他的衣擺,他放下蒲扇,取來湯勺,舀起魚湯,嘗了嘗,隨后肯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古榕不禁笑出了聲,路清簾一驚,湯勺竟?fàn)C著了自己,他看向古榕道“你怎么來了,你需要休息?!?p> “我沒事,沒有那么嬌貴,我看看,是不是燙著你了?”
“沒有,魚湯好了,我給你盛。”路清簾身子向后撤了撤,不讓她看。
“嗯,聞著就很鮮?!?p> 古榕隨后輕輕嘗了口魚湯道“好喝。”
“慢點(diǎn),別燙著。”
古榕喝了一口,將湯碗放下看著他,責(zé)怪道“你怎么這么傻,敢在帝俊面前撒謊,以后不許這樣?!?p> 路清簾嘆氣,眉頭微皺“我只是苦于沒有證據(jù),所以想試一試,我本來是求帝俊出關(guān),后來炙元告訴我你受傷了,我就著急。”
“試一試也不行,給你,傷藥?!?p> 路清簾笑道“知道了,以后都聽你的?!?p> “走吧,我給你上藥,十道天雷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先把湯喝了,十道天雷不過皮肉之苦,胡瑤夫人的掌力是內(nèi)傷。”
古榕見他執(zhí)拗,將碗里的魚湯都給喝了。
“慢點(diǎn)喝,別急?!?p> “好了,快走,給你上藥?!?p> 古榕的內(nèi)傷這幾日吃了木辭給的藥已經(jīng)好了許多,路清簾的傷也已好,在織筑國里每日相伴,偶爾一起看話本,偶爾一起去摘瓜果,然后放入冰湖里,味道更好,古榕與國主商量著要將自己殿后那片水澤給填了,用來種地,國主笑她任性,卻又看她非做不可,就任由她這么去做,已有好幾日了,那片水澤已被填滿,古榕看著從青丘帶回的一大包種子不覺得呆了神,不知該先種哪些,心想算了,這個(gè)難事還是交給路清簾吧。
古榕來到路清簾房間,見他在那里數(shù)著什么,疑惑道“數(shù)什么呢?這么認(rèn)真。”
“?。俊甭非搴熒裆行┗艁y,聲音低沉道“沒什么?!?p> “讓我看看?!?p> 古榕看到那桌子上有一根樹枝,樹枝之上有十來片樹葉,她笑道“你數(shù)葉子做什么?”
路清簾眼中閃過一絲憂傷,看向古榕道“古榕,我們?nèi)ト∫路桑缓笠黄鹑ケ焙?葱浅??!?p> “不行,我爹說了,咱們兩個(gè)都受了傷,沒有他的允許不能離開織筑國,而且阿婆說要月余,就算快現(xiàn)在也織不好啊?!?p> “那,那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去?!甭非搴熞簧硭{(lán)衣,顯得很是憂郁,古榕不禁有些疑慮,以前他都不會如此憂慮的。
古榕想了想,笑道“跟你在一起,就算是這樣坐著,也是最好的?!?p> 路清簾笑了笑“那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想吃的也行。”
“嗯,你再送我支簪子吧,你看我整日太素氣了,一點(diǎn)公主的氣派都沒有?!?p> “嗯,你怎樣都好看,一身素雅裝扮,便有清秀之美,一身艷麗裝扮,便有高貴之美。”
古榕笑道“你就夸我吧,反正我知道,在你這里我比任何人都強(qiáng)?!?p> “那是自然?!?p> “路清簾,不如我們成親吧?!?p> 古榕話說出口,路清簾怔在了那里,許久道“怎么,突然說成親?”
“不突然啊,在筑夢陣中我們都是定了親的,如今成親也是順理成章啊?!?p> 見路清簾面帶愁色,古榕道“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有心事?你是不愿娶我?”古榕故意道。
“沒有。”
見他著急的樣子,古榕不禁笑道“那你面帶愁容,好像我在逼你一般?!?p> “沒有,只是你爹娘他們知道嗎?”
“我去與他們說,他們很喜歡你,定會同意的?!?p> “好。”
古榕起身離開,路清簾看著面前的那支樹枝,上面的葉子還有十二個(gè),從悠陽山離開時(shí),師父曾與他說,這樹枝上的葉子共有三十枚,也就是你一共有三十天的時(shí)間。
顧不得想那么多,他曾想過,就算只有三十天的時(shí)間,那就將這三十天好好相伴,不負(fù)每一寸時(shí)光,只是,到時(shí)候又會傷害到古榕,她經(jīng)歷了失去,又得到,若再失去,到時(shí)她如何承受的了。
可是他卻沒有任何選擇。
古榕來到殿中,國主與明媗夫人正在用餐,古榕行禮后坐下,看著他們?nèi)滩蛔¢_心道“爹,娘,我有事要與你們商量?”
“哦?何事啊,這么開心?!泵鲖l夫人一邊夾菜一邊問道,很是溫柔。
“我想想嫁給路清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