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處東方那肉眼可見的烏云,感受著那股駭人的威壓,何久眉頭緊鎖,感到了一絲不妙。
這時,衛(wèi)荀草走出了帳篷,對何久說道:
“師弟,剛剛在傳音符中風(fēng)笑師伯說他已在往回趕,還說...”
何久:“還說什么?”
衛(wèi)荀草:“還說讓那南邊那老鳥等著他。”
揉了揉眉心,何久道:
“唉,沒辦法,但愿寧老頭能扛得住吧,也希望風(fēng)笑真人不要做得太過了,畢竟,在事關(guān)子薇真人的事情上,他太容易失去理智了啊...”
“咦,那是...有人在突破金丹么?”
同樣注意到了東邊的異象,衛(wèi)荀草的神色也變得十分凝重。
何久轉(zhuǎn)身走向眾人打坐恢復(fù)的大帳,說道。
“走吧,師姐,該讓大家準備準備了。
若不出所料,那幕后之人定是快忍不住了。
很快就要有惡客上門,咱們得盡一盡地主之誼才是...”
...
海璟殿,
盤坐殿中調(diào)息了一會兒的余陽,漸漸睜開了那雙冷眸...
他從胸前的衣襟處拿出了一小節(jié)泛著蠟狀光澤的血色珊瑚,用指尖輕輕摩挲...
而這光滑的表面卻有著一處不和諧的地方,
那是幾道刻痕,是用稚嫩而簡陋的手法雕出的兩條小魚。
看著這拙劣的畫作,他的目光卻變得柔和了下來,
將這節(jié)血珊瑚輕輕貼著自己面頰,感受著它溫潤的觸感,余陽的思緒飄遠...
...
“你是誰?為何會一人偷跑到城外,難道不怕兇猛的海獸嗎?”
“你又是誰?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跑出來了...”
女孩掩面一笑,帶著幾分好奇,快速地繞著余陽游了幾圈,魚尾輕擺,齊胸的淡粉襦裙亦隨著水流而輕輕舞動...
余陽看得不禁有些癡了,年少的他心道,這世間若有仙子,那這便是了吧...
她用手在余陽的眼前輕輕晃了晃,
“看什么呢!認識一下吧,我叫雪瑩,晶瑩的瑩,下雪的雪。
不過...我還沒看過下雪的樣子,真希望哪天能夠見到啊?!?p> 雪瑩滿懷憧憬之色地說著。
余陽小臉微微有點泛紅,慢慢說道:
“姑娘你好,我...我名余陽。”
“你是王族?”雪瑩忽然睜大了美眸。
他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雪瑩接著問道,
“王族不呆在王宮里,你跑出來干嘛?”
余陽提了提肩,挺直了腰,說道,
“我想去陸地上看看。
我族雖然一直與陸地兩國不和,甚至六十年前還大打一仗,但我還是覺得我們能有緩和的那一日,我想做個與父...親不一樣的人,我想了解他們,我要從心底接納他們?!?p> 雪瑩眼中流露著一絲崇拜之色,又興奮地說道,
“如果能做到,我是不是就可以隨便去陸地上玩兒了?”
余陽自信地點了頭,又對她說,
“你若想去,我們現(xiàn)在便可以一起去。”
雪瑩遲疑地看著自己魚尾。
見狀,余陽笑著打朝她打出一道術(shù)法,又朝自己的尾部施了法。
魚尾隱去,化作套著長靴的雙腿...
“這是...幻化之法?但若遇到了修為高于我們的人豈不是會被直接識破?”
雪瑩疑惑道,
“那我們便去釘靈國,那兒幾乎都是凡人,不會有人看出異樣的。
再說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冬,你不是想看雪嗎,那里就有??!”
余陽笑著解釋道。
“嗯!”
聽到此處,她的眼睛笑成了兩道彎月,開心地點了頭,
“那你等一等??!”
少女拿出了一節(jié)打磨好的血紅珊瑚,用小刀在上面簡單刻了兩條小魚,將它遞給了余陽,
“喏!這個送你咯...”
他紅著臉接過,然后將其小心地貼身放好...
余陽至今還記得,他們?nèi)サ氖轻旍`國西邊的一個小鎮(zhèn)。
不遠處就是層層山巒,
抬眼之間,盡是飛雪。
人間煙火與千山暮雪的景致彼此相融,
雪瑩第一次見到了朝思暮想的雪景,開心地在雪中起舞...
一旁的少年,雪已滿肩...
...
七年過去,兩人早已雙雙從煉氣突破到了筑基,也數(shù)次結(jié)伴游歷了多地。
對于如何實現(xiàn)心中的抱負,余陽心中也隱隱有了一些想法。
只是...父親雖負傷在身,心情亦是沉悶,但身體狀況還算穩(wěn)定,按照他金丹之壽五百載來算的話,若想接過王位估計還需等個數(shù)十年吧。
不過修行之人壽命悠長,這點時間他還等得起。
“陽哥,這次我們?nèi)ツ???p> 挽著他手臂的雪瑩輕輕地問道。
“這次我們?nèi)ビ鹈駠娘w鳥節(jié)逛逛!”
余陽笑著答道。
然而,這次卻偏偏遭遇了意外。
他們二人進入羽民國北部之后不久,便遭到了一名位筑基后期修士的追殺...
毫無疑問,這定是行蹤被人泄了密啊...
但令他們二人疑惑的是,明明他們每次外出都未對他人提起過,而且除了自己并無其他人掌握他們的行蹤...
數(shù)十年前的仇恨尚未消弭,對羽民國的修士而言,敵國修士踏入了自己的地盤,自然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為了防止二人逃回東海,他還特意傳訊了同伴在東面設(shè)伏,自己則是先行展開追殺。
余陽雪瑩心知自己身份既已暴露,往東則必有埋伏,只好一路向北,逃亡釘靈國境內(nèi)。
雖然自己仗著法器優(yōu)勢,一時間沒讓那人追上,但那人卻是窮追不舍,遠遠地吊在后面,如同狗皮膏藥一般根本甩不掉。
還時不時地遠遠激發(fā)出術(shù)法攻擊,逼著自己調(diào)整方向...
這樣你追我趕之下,他們竟來到了一座靈脈礦山之外。
“不好,陽哥,那是璇璣門駐守的靈石礦脈,還設(shè)有攻擊陣法,不可硬闖!”
雪瑩驚呼道。
余陽有幾分不甘,便來到陣外再三懇求,詢問他們二人能否去躲避追殺,他甚至一度下跪,但那陣內(nèi)之人還是沒有答應(yīng)他。
最后也只是傳出一道冷冷的聲音:“我只負責(zé)守護此地靈脈安危,你陵魚、羽民兩族的矛盾,我們不會介入,你們自行解決便是?!?p> 情急之下他甚至打算強行沖陣,結(jié)果...
砰!
幾道凌厲的劍光猛然從陣內(nèi)打出,刺向了二人四周,揚起了高高的塵土。
這樣耽擱了一陣,浪費了不少時間。
看著身后追來的修士,余陽內(nèi)心滿是絕望之色。
忽然這時雪瑩似是內(nèi)心做出了什么決定,咬牙一把推開了余陽,向身后沖去,她打算以自己的性命拖住追兵,為余陽爭取一線生機...
...
小心收起血珊瑚,以靈力蒸干了已被浸濕的衣襟,余陽起了身。
“云鬼!”
“屬下在?!?p> 她從側(cè)殿走了進來,將兩枚小黑球遞給了余陽。
余陽問道:“此物當真能對那羽民老族王與璇璣門金丹真人起效?”
她淡然一笑...
天河水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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