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勉勉強強吧?!?p> 夏川俊希將奇形怪狀的煎蛋鏟起來放進剛剛炕好的吐司里,再用生菜將雞蛋和培根裹在一起,最后再蓋上一片吐司,簡單美味的三明治就算完成了。
“學姐,吃早飯了?!彼麑⑷髦魏图兣D谭派喜妥?,對著洗手間喊。
“嗯~好~”清宮雨情一邊打理著劉海一邊刷牙,滿嘴都是牙膏沫。
昨晚守田夕給了他們兩一對鑰匙,說在七尾這段時間他們可以住在這里。兩人便在晚上拿著行李入住了,這個房子大概四十平米,有三間屋子一個衛(wèi)生間一個廚房。
屋子打掃的很干凈,看來有人定期前來清理。里面的電器也都能正常使用,而且在能看見七尾灣的琴房里,放著一架雅馬哈的純白色三角鋼琴。
兩個人忍不住試了幾個音,音色醇厚,一聽便是高級貨。
清宮雨情刷完了左邊的臼齒改刷右邊的,她很聽媽媽的話,刷牙的流程一絲不茍。她的牙齒整齊又潔白,在曰本人里是百里挑一的好看。
“謝謝,明天換我來做早餐。”清宮雨情入了座,低頭看見了歪歪扭扭毫無賣相的三明治,一點也沒介意,“哇!看起來好好吃?!?p> “要是覺得不好吃,也不用勉強吃完?!?p> “哪有,真的很好吃的樣子!我開動了!”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清宮雨情大口大口地吃起了三明治,只一分鐘,整個三明治便被她吃完了,她擰開牛奶瓶將牛奶倒進茶杯,再舉起茶杯一飲而盡。
“感謝招待!呼……好舒服!”
夏川俊希也很快就吃完了,明明對于別人做的食物他可以很客觀的評價味道,但對于自己做的料理,無論火候怎么樣,調(diào)味料放多了還是放少了,他都只覺得美味。
“現(xiàn)在幾點?”他拿起牛奶瓶將剩下的牛奶喝光,果然和清宮雨情說的一樣,爽快。
“還有十分鐘守田老師就到,正好,可以趁這段時間把碗洗了?!?p> “我來幫你?!?p> 早上七點半,守田夕準時到了公寓外。作為年收入四千萬以上的土豪,他的愛車并不是囂張帥氣的雷克薩斯,而是寬頭純白色的豐田。
這車已經(jīng)停產(chǎn)十幾年了,但他仍舊沒有更換的打算。
他笑瞇瞇地望著慌慌張張跑下樓梯的兩個年輕鋼琴家,覺得這兩個年輕人還蠻可愛的,嘴角也勾起了一個微笑。
“你們很準時,準備好去見你們的樂團了嗎?”
“是!”兩個人一齊進了車的后座,仔仔細細地扣好安全帶。
“喲,還一起坐在后座,真親密啊。”守田夕一邊調(diào)笑,一邊拉起了手剎。
“您不在意吧?”夏川俊希忽然想到了竹中慎太郎里的一個事件。
“在意什么?”
“有的人開車的時候會特別在意同伴的座位,要是沒人坐在副駕駛,他就會覺得自己成了司機,非常生氣呢?!?p> “嗚哇,這種神經(jīng)質的人真可怕?!笔靥锵Υ舐暩锌拔乙钦娴纳鷼?,早就把你師傅給剁碎了喂豬啦。那個人沒有駕照,每次我們要去哪的時候,他都是翹著二郎腿喊我司機,然后也不打商量,直接指定目的地呢?!?p> 這種人居然有朋友,真的是個奇跡。而且剁碎了喂豬這個說法也太具體了,從怎么殺人刀怎么毀尸滅跡都想好了。這可不像是隨口說說的。
夏川俊希感覺自己觸碰到了特別黑暗的東西,一時間沒敢回話。
“那個,這個時候難道樂團有在練習嗎?”清宮雨情舉手提問。
“當然是在上課啦,待會兒我先帶你們到吹奏樂部見見他們的顧問老師,然后把學生名冊拿給你們,讓你們好好認識一下樂團成員?!?p> “原來是這樣?。 ?p> 七尾中學是七尾市的縣立高中,占地極廣,設施也非常精良。作為一個人口六萬多的旅游城市,他們有大把的資金投入到這些基礎設施上。
三個人一起來到了吹奏部,有個三十多歲,厚厚的劉海蓋住了眼睛,一副憂郁氣質的男人站在門口迎接他們。
看到他,每個男人都會內(nèi)心一顫,感慨一聲:“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p> “你好,守田老師,清宮老師,夏川老師。我是吉川?!?p> “老師???我擔不起這個稱呼,叫我清宮就行了。”
清宮雨情的臉霎時間變得通紅,她還沒被叫過這個稱呼呢,就算在綜藝節(jié)目上,她也是被叫小雨情,而不是什么清宮老師。
夏川俊希倒是很坦然,他伸出手和吉川老師握了握。
“請多指教。”
吉川老師拿出兩本名冊分別遞給兩人。
“這是吹奏樂部的成員們。雖然他們都是我的愛徒,但我也得老實承認——我們的樂團,很弱。”說這話時他身上的憂郁更深了,整個人都像蒙上了一層陰影。
兩個人翻看著名冊,每個人都附上了名字和照片,底下寫了年級和擅長的樂器,以及吉川老師對他們簡短的評價。
每個人都有,而且只寫了積極的地方——他確實是個認真負責的老師。
“哪有,他們都是很優(yōu)秀的孩子?!笔靥锵﹄S意地盤著腿坐在椅子上,這不正經(jīng)的模樣看起來毫無說服力,怎么看都只是個喜歡穿和服的怪大叔。
“是,守田老師都這么說了的話,他們一定是有我看不見的閃光點?!奔ɡ蠋熯B忙道歉,“我作為一個老師,還是不成氣候。”
“自信一點,你很優(yōu)秀,要不然那群孩子怎么會這么喜歡你呢?”
“我辜負了他們的期望?!奔ɡ蠋煋u搖頭,不再說話。
守田夕笑了笑,又轉向了夏川俊希和清宮雨情。
“你們兩個人現(xiàn)在可以在學校內(nèi)自由活動,觀察一下你們樂團的成員。做什么都可以,可以一起上課,也可以在教室內(nèi)旁聽,也可以躲在角落里偷偷觀察。下午四點的時候,再來這里報到。到時候,吉川老師會向他們正式介紹你們。至于我——”守田夕賣了個關子,“我還有事要辦,就先走了,晚上七點我會來接你們的,放心吧。”
“好的!”清宮雨情元氣十足的回答。
但夏川俊希沒說話,而是用凝重的表情看著守田夕。守田夕見他這樣子,不由得有些生氣,說:“明明還沒開始,你卻已經(jīng)失去了信心嗎?我可沒在飛鳥臉上看過這樣的表情!”
不料,夏川俊希的表情卻更加嚴肅了。
“那個……我晚上可以不坐你的車嗎?”
“啊?為什么?難道你準備第一天開始就斯巴達訓練?可以是可以,但是到了演奏那天,你的樂團少了哪怕一個成員,也算你輸哦!”
夏川俊希搖了搖頭,認真說:“我只是不想死,我之前以為老師您雖然穿著浴衣,但鞋子應該還是穿著皮鞋的,但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您穿的是木屐。恕我直言,穿著木屐開車,出現(xiàn)車禍的幾率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我可不想因為車禍丟了小命?!?p> 守田夕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木屐,又想起了黑羽飛鳥——難怪那個混蛋只在音樂會前后坐我的車啊,師徒兩都是一個貨色!
“我再也不會接你了!”
“正合我意?!毕拇∠|c點頭。
守田夕的臉氣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