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東珠
他托著東珠遞到思念了許久的人面前,嘴角上揚。那雙如泣如訴的眼睛里,含著似嗔非嗔的笑意,表面上看他鎮(zhèn)定無比。實則心中是七上八下沒個底
眼前的人卻只是怔怔的看著他,不言不語
花簟秋被豁然出現(xiàn)東西給嚇得心肝膽裂,若她沒看錯的話這東西好像叫東珠,有明令禁止民間私藏。一顆普通的東珠都夠殺頭的了,莫說眼前這顆乒乓球大小,色澤品相都是極品。所以說事逼給自己這個東西是幾個意思,感覺不像是來謝恩,倒像是來要命的
而正要拉著璃香退下的海棠,卻在看到那顆東珠時,也是吃驚不已。那顆東珠可是逝去的夫人留給主子唯一的遺物,聽說是當(dāng)年圣上感念花家世代忠君賞賜的。現(xiàn)在他卻將它送給了小姐,看來自己得重新定位。或許不久的將來要改稱呼,不過現(xiàn)在她倒是不怎么介意。那晚她回來后,就第一時間來找小姐。雖被拒之門外,反而讓她更是對主子說的話信幾分。尤其小姐借口要研究藥理關(guān)門不見人時,心里最后的那點疙瘩也沒了。
花簟秋的不言不語讓本就緊張的風(fēng)逸更加緊張,長長眼睫輕微有些顫抖
“姐姐可是不喜歡”
失落的語氣,眉眼低垂想要掩飾悲傷,卻怎么也沒藏住
這忽然的變臉,讓花簟秋覺得或許不是她想的那樣,帶著幾分不確定的問道:“你真不是要害我?”
風(fēng)逸塵的聽完猛得抬頭看向她,清亮的雙眸中眼神足以證明一切,繼而無聲用幽怨的眼神控訴
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誤會他了,花簟秋尷尬的撓了撓頭
“你突然說要送東珠給我,又不解釋自然就想多了”
“姐姐放心收著就是,此物來歷正宗。我祖上得來的賞賜,沒人敢說什么”
原來是人家祖上的榮耀呀,那是可以的。不對,她什么時候說要了
“哦,你還是拿走吧,我無福消受”
再次被拒絕,風(fēng)逸塵卻無感似的,仍是眼神溫柔的笑道:“難道在姐姐眼中我的命還不如一死物重要。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要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
“都說了不是我救的”
她嘴上仍是強硬的死不承認,可心里卻在想著到底是哪出了紕漏。讓事逼聯(lián)想到是她,也不知他只是瞎猜的,還是已經(jīng)確定
“姐姐不承認就算了,我心里知道就行,我可還記得那晚姐姐和我說得話”
他故意停下,頗有深意的看著她,見她一向平靜的臉有了裂紋才笑著繼續(xù)
“你說我每次都把自己弄很慘”
“讓我自己要重視自己,不然沒人會重視”
他每說一句就故意停頓幾息,到后來眼前的人不止眼神慌亂,逐漸連臉色也不再平靜。他雖心疼卻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不逼一下她永遠都不會承認
“你說你心疼了“
說完突然低笑出聲,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耳側(cè),感受到她的身子明顯變得僵硬,卻沒有要放棄的意思,追著上連退數(shù)步的嬌軀低聲輕喃“你還說你心悅于我“
“那晚我沒有說過那樣的話“
話說出口花簟秋才后知后覺得反應(yīng)過來上當(dāng)了,這家伙在詐自己。他知道自己曾說過的話,卻不是很確定,惱恨的瞪了他一眼,擺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無賴嘴臉
“是我救的又如何?那只是在還你的人情,你背后做的那些足以抵消,所以現(xiàn)在我們還是兩不相欠”
她現(xiàn)在忙得狠,可沒時間也沒心情來應(yīng)付他。只要逍遙王一來,那位相府千金必定前來報到。怎么說也掛著姐妹的頭銜,偏古時候又重視血緣問題,應(yīng)付起來難免束手束腳。那兩人就夠自己煩的,要是再多一個她不如卷鋪蓋回山上好了
得到想要結(jié)果后,風(fēng)逸塵滿心惋惜的放棄繼續(xù)逼迫的行為
“賬不是那樣算的,救命之恩又豈是俗物能了的”
“所以你還是想說,救命之恩只能以身相許。小朋友,這話在這我里行不通“
花簟秋決定了,以后動什么都不能動同情心一類的,瞧,教訓(xùn)來了
她的眼神一直緊緊盯著他,深邃如夜的瞳孔中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在她的注視下,眼前這人臉上的表情卻始終如一,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yù)料之中一般
別看風(fēng)逸塵表情沒什么變化,心里卻在對小朋友三個字表示強烈的不滿,原來她這樣看自己的
“我知道姐姐喜歡成熟穩(wěn)重的,可你又是怎么定義的。只憑年齡還是說有考慮了行為舉止。不然只憑年齡來斷定一個人是否成熟穩(wěn)重,可是不公平呢。世上有許多的人胡須花白還是幼稚如孩童,而我所作所為又哪不像成年人“
“至于小朋友這三個字,我想更不適合用在我身上。窮人家的孩子早當(dāng)家,十五六歲已是家里的頂梁柱,更是可以做爹了”
他低垂著眉眼,怕她被自己火熱的嚇跑了
一番堵得花簟秋啞口無言,人家說是事實。某些人不管活了多少歲,也只是披著一張老人的皮,靈魂永遠也是幼稚的。
古代也確實像他所說的那樣,十五六歲就結(jié)婚生娃。且他只在自己面前,會有比較幼稚的行為出現(xiàn)。而
海棠所說的那些,何止是成熟穩(wěn)重,簡直是心眼多如篩子,完全超出成熟穩(wěn)重的范圍,更超乎他年齡。想想看二十世紀十五六歲的少年在干嘛?還是伸手黨呢
而他不但擁有了自己的事業(yè),還幫人怎么算計權(quán)勢。這樣的人多數(shù)是嘗盡人間的苦,被迫成熟起來的。雖是個可憐的人,也值得人佩服,可她卻對這樣的人保持敬謝不敏的態(tài)度。
現(xiàn)在他或許是真心的,但真心這東西鬼知道能保鮮多久。一旦情意退去,自己的那點腦容量,只有被算計的分
正琢磨著外面突然傳來吵鬧聲,似乎璃香跟人起了爭執(zhí)。以璃香那比老鼠還小的膽,能讓她發(fā)威的也就只有自己那位好妹妹了。
這么好的機會又能錯過,三兩步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