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宗?”聽得李云天所言,最初那說話的少年疑惑一聲,“我倒是聽說過,想不到竟出了事故,中原武林果然變化莫測?!?p> 那光頭大漢卻依舊不可一世模樣:“也不知這小子所說是真是假,反正我等也沒去過,他隨便報個宗門糊弄下,我們也不知道啊?!?p> 鐘宇一時有些驚詫,之前李云天三緘其口,這下倒激得他報上家門了,剛想呵斥那人便聽李云天又說道:“鐘兄,可有大一些的切磋之地,這地方有些施展不開?!?p> 鐘宇沉吟了下:“我鐘府確實有專為我鐘家弟子使用的演武場,這個時辰應也沒什么人使用,不如便去那里吧。”
“嘿,看來老子說的沒錯,是個學武不精的家伙,對自己真氣的控制不夠純熟,你這樣的小白臉也就糊弄些那些不諳世事的世家小姐,到我們這里可就要露了原型了?!?p> 李云天不理他,只是示意鐘宇帶路,眾門客也紛紛跟上,有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有的則是想好好教訓這新來的顯的自己實力出眾。
到了一巨大演武場后,李云天緩緩拔出斷情劍一指那光頭漢子:“我選這里,是因為這樣只會傷你,若在那院中出手,你必死無疑?!?p> “好大的口氣?!蹦菨h子縱身一躍飛到李云天對面十丈之處,伸出大拇指往地上指了指,“待爺爺我把你打趴下后,要你舔干凈老子的鞋底。”
鐘宇沒想到自己的門客中竟會有如此粗俗之輩,這人名叫劉路義,初來府上時還頗為謙遜,怎么半年之后成了這副模樣。隨后看了一眼李云天手中那寒芒四射的寶劍,心知不是凡品,對李云天又多了幾分信心。
這劉路義幾次嘴巴不干不凈,李云天脾氣再好也無法忍受,哪會如平時那般讓對方先行出招,起手便是不久前從斷情劍中所學宗門秘式。
“天愁地慘劍為宗。”
光頭壯漢不持兵刃,手中所戴乃是一雙剛柔并濟的金蠶手套,剛剛蓄勢待發(fā),沒想到對手出招如此迅速,眼前早已沒了人影只有一道劍光襲來,驚怒之際一拳直擊地面,一道土墻拔地而起。
身與劍合的李云天沒有加注真力強行突破,只是向后一躍,同時如陀螺般在土墻上旋轉(zhuǎn)穿刺的劍光轟然一爆化作無數(shù)星光。
就在劉路義擋住來招心道對手不過如此之時,散亂四周的星光化作無數(shù)劍氣再度疾射而來。土墻防御并非沒有死角,劉路義化拳為掌向前一推,土墻向著李云天直飛而來,隨后腳尖急點向后躍去躲避劍氣襲身。
“劍雨瀟瀟入江流?!?p> 李云天看著眼前飛來的土墻,長劍往前抖了個圈,無窮劍氣從中傾斜而出,碩大土墻分崩離析散落一地,劍氣未停再度擴散,呈覆蓋之勢向?qū)κ謸淙ァ?p> 劉路義剛剛躲避星光化劍已有些狼狽不堪,眼前又有無窮劍氣襲來,手中光芒一閃,雙拳在胸前交匯一擊,一道巨大旋風生成,欲要將劍氣卷入其中。
李云天卻是一聲冷笑,不再出招,提著劍往對手走去,只見進入風中的劍氣隨之一起旋轉(zhuǎn),隨后倒卷上天,整個旋風化為無形,但劍氣竟不見減少,如雨落般傾盆而下。
“什么東西!”劉路義大驚失色,眼前之人招式當真詭異,頭頂殺機已至,李云天那不緊不慢的腳步更是每一下都踩在自己心跳上。
戰(zhàn)場之上哪容半分猶豫,劉路義心知再度防御不過敗北一途,既然對手向他走來,那拿下他便是。想到這里提起全身真氣,猛的一沖,整個人宛如一顆炮彈飛向李云天。
李云天看到對方這搏命架勢,劍尖輕輕一點地面,往上一挑,無數(shù)青石地板飄飛起來,隨后雙指一抹劍身,低喝一聲:“凝!”話音落,諸多石板融為一口巨劍直飛而出。
眼看兩者就要相撞,李云天舉劍持于眼前向前一劈,一道劍光后發(fā)先至擊中石劍,緊接著劍氣融于巨劍中散發(fā)絲絲懾人氣息。
“劉兄小心!”這般狀況再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劉路義雙手交錯擺于身前,盡量守在要害,一聲轟然震響后,巨大煙塵升起遮蔽所有人視線。
當煙塵散去后,只見石劍早已化為碎片散落一地,而劉路義仰面朝天倒在地上,雙臂血流不止,口中也不停溢著血,竟是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了。
“快救人!”一名濃眉大眼的刀者大喊一聲沖了上去,隨后狠狠的瞪了李云天一眼,“好狠的心腸!”
其余之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施救,鐘宇則是連忙吩咐下人去叫大夫。
李云天倒是不在乎他們那對自己又怒又怕的眼神,收劍回鞘后一聲譏誚:“我雖只用了五成力,但能接我三招,算是不差了?!贝嗽捯怀觯瑒⒙妨x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暈了過去。
此時那錦衣少年走了過來,對著李云天施了一禮:“在下千川谷弟子卓星月,今日見閣下絕式大開眼界,只是現(xiàn)在狀況怕是難以切磋,明日欲要請教一二,不知可否?”
李云天對這少年倒是沒有惡感,也客客氣氣的回了一禮:“有何不可,李某來此本就是為了印證所學,只是不想被有些不知好歹之人掃了興致?!?p> 卓星月身份高貴,來此也不過是在外游歷暫居而已,最初要是能阻止他人口無遮攔當是不難,但看主人未有發(fā)話且也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便也聽之任之。但現(xiàn)在看李云天一臉輕松也不知他所說五分實力究竟是真是假,見獵心喜下想要切磋一番,對方竟態(tài)度和煦,一時不由得有些尷尬。
鐘家作為大世家,府中自然有高明的醫(yī)師,不一會兒就有大夫趕來,摸了摸脈象后施了幾針,便揮了揮手讓隨行的學徒將傷者抬走。
“傷了內(nèi)腑,不過影響不大,老夫等會再開個方子調(diào)養(yǎng)十數(shù)日便沒事了?!?p> 聽得大夫這么說,鐘宇松了口氣,道了聲謝后對其余人說道:“諸位對李兄實力可還有疑慮?大家聚在一起本就是為了精進武學,何苦弄的如此不開心?!?p> 好些門客見李云天傷人后鐘宇竟還向著他,一時有些不忿,但鐘府內(nèi)待遇實在太好,自己又不用干什么每日里白吃白喝,也不便發(fā)作,便紛紛拱了拱手就此散去,場中還剩下幾人明顯實力不俗,看向李云天的眼神戰(zhàn)意更盛,接連上前約好了來日切磋之事。
待所有人都走后,鐘宇吩咐好下人修繕演武場,這才對李云天笑道:“我知李兄非凡人,但想不到竟然強到這般地步,那劉路義在我諸多門客中實力也算是中游,竟連你三招也接不下,實在是出乎意料?!?p> “過獎了,我看其中還有好幾人氣息渾厚,想必實力高強,便是鐘兄,我想也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崩钤铺煲婄娪铍m然驚訝于自己實力,但表情仍是平靜,應是身為大世家之人見多了高手,不像普通人那樣大驚小怪罷了。
“好了好了,我和李兄一見如故,就不要互相吹捧了,我已命人晚上準備了宴席,算是給李兄賠禮道歉,若我早些阻止他們,也不會弄的這般難堪。并且我還會邀請我的幾個兄弟一齊過來認識一下,到時候你露兩手,想必會讓他們心悅誠服?!?p>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p> 圓月當空之時,宴請的大廳內(nèi)仆人們進進出出,不停的上著酒菜,鐘宇坐于最上首,對著兩邊的門客舉杯道:“諸位,今日李云天李兄弟大展身手,實力驚人,大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干了這杯便將之前一切揭過去,如何?”
雖然當時心有所怨,但傷的終究不是自己,眾人也不推辭,紛紛舉杯飲盡。
眼見大家喝完后,鐘宇看了看坐下下首的兩位弟弟鐘山和鐘海,笑著說道:“小海,李兄弟和你年齡相仿,你若有武學上不懂的,可以多向他請教?!?p> 鐘海卻是扭過頭去:“不需要,我鐘家高手云集,還缺個后天?”
倒是那鐘山頗有些興致的樣子,對著李云天敬了一杯:“聽聞了閣下的劍法,他日若有暇,定要討教一二?!?p> “客氣了?!?p> 就在眾人觥籌交錯間,只聽得一道咋咋乎乎的女子俏音:“大哥,怎么我每次回來,你都是在飲酒作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