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交接大會一番整肅,再清點人數(shù)時,軍營中的匪幫成員還剩九百零二人,周質對這個數(shù)量有些失望,傷亡比他想象的要小,說明匪幫的戰(zhàn)斗力比他預計的還弱。
接下來,他宣布了新的部隊編制,在未與其他軍營取得聯(lián)系之前,僅設營連兩種建制,韓鐵任一連連長,杰克.坎特任二連連長,兩個連各分到十八名悍匪,其余八百多人全部編入預備役。
“十八個人,那咱不就是個班長嗎?還連長個屁啊?!?p> 韓鐵指著自己的上尉肩章,杰克也在一旁苦笑。
周質望著訓練場中間垂頭喪氣的匪徒們:”每個連標準編制一百人,剩余的八十二個人頭,你們去預備役里湊出來?!?p> “隨便湊嗎?那我可不客氣了?!?p> 杰克擼起袖子就要下場拉夫,周質一把拉住他。
“別湊一百了,湊兩百人吧?!?p> 杰克的臉紅到了脖子根,他之前帶的兩百人全在被繳械的隊伍里:”老大,你可別開玩笑了?!?p> 周質一臉嚴肅:”沒開玩笑,拉滿兩百人,但是我有條件?!?p> 杰克摸著后脖頸,不自信的問道:”什,什么條件?”
韓鐵在一旁抱著膀子底氣十足:”我沒問題,什么條件都行,現(xiàn)在這三十六個扛槍的,可都是我調教的好漢?!?p> 周質嘿嘿一笑:”你們兩個連湊滿兩百人之后,統(tǒng)一交給我指定的教官訓練,訓練期十天,十天以后,活下來的大于一百人,你們繼續(xù)干你們的連長,要是剩不到一百,你們就去食堂當伙夫吧。”
活下來?那會是什么樣的魔鬼訓練,兩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然后異口同聲的問道:”誰來訓練?”
周質指了指軍營出入口:”她?!?p> 會議的最后流程,在周質的授意下,董中校宣布了五條鐵律:
“第一條:不得搶劫未攜帶武器的商旅?!?p> “第二條:不得劫掠傷害婦孺?!?p> “第三條:不得食用全營養(yǎng)食物?!?p> “第四條:戰(zhàn)斗人員每天作訓時間不得低于五小時?!?p> “第五條:每次軍事行動都需要憲兵在場監(jiān)督?!?p> 會議結束時,已經臨近飯點,H率領著憲兵隊去清理兩百多具尸體,董中校將伯納德攙扶回地堡。
周質陪著兩位連長選人,把剛才反抗繳械的人都推薦給了他們,兩人想到逃亡匪幫在亞美子面前人頭滾滾的慘狀,拉夫時都千挑萬選,絲毫不敢馬虎。
傍晚時分,周質來到伯納德的辦公室,老頭子情緒很不好,畢竟匪幫是他大半輩子的心血,看著一堆扶不上墻的爛泥,他本就所剩無幾的精氣神又散去大半。
“說說看,你今天使的那些手段?!?p> 伯納德揉著太陽穴問道。
周質一邊在他辦公室里翻箱倒柜,一邊頭也不回的答道:”不值一提,無非就是胡蘿卜加大棒,探一探這幫家伙的深淺?!?p> 伯納德看著自己的書和文件被他扔的亂七八糟,厭煩的問道:”你找什么呢?”
周質把找到的一條煙夾在胳膊下,沒好氣的回答道:”你的私房錢,我清點了倉庫里所有的能源卡,只剩下一千多度,其他的呢?!?p> 伯納德雙手一攤:”沒了,都被你發(fā)掉收買人心了。”
“沒了?幾十年的明搶暗奪,只有這么點家當?”
周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得上腦瘤之后,還聽我調遣的人不超過二十個,其他人都自己顧自己,沒人上繳戰(zhàn)利品了?!?p> 伯納德按頭的手指換成了手掌,力度像是要把腦袋里的瘤子連同腦漿一起擠出來。
周質腦袋嗡的一下,感覺自己也快要得腦瘤了,他此刻才明白自己接了多大的一個爛攤子。
“這點能源,如果去黑市買傳統(tǒng)糧食的話,還不夠軍營一周的用量啊?!?p> 周質癱坐在一堆文件里,點了支煙讓自己冷靜。
伯納德疑惑的看著他:”你不是說要去搶劫種植園?”
“那特么是我為了挑人胡謅的,憑你手下這點實力,當真要打,去多少死多少。”
周質把煙頭狠狠砸在墻上,燃燒的煙灰濺了一地,他開始后悔頒布那條禁止食用全營養(yǎng)食物的命令了,被洗腦總好過被餓死。
伯納德費力的站起身來,扶著墻踩滅煙頭和煙灰。
“看來你只能假戲真作了?!?p> ...
入夜,周質帳篷里。
“那可是兩百多保安,要么我和你一起去,要么你也別去了?!?p> 亞美子聽周質說要去攻打種植園,跳著腳阻止他只身犯險。
“不行,時間緊迫,你留在這里好好訓練士兵?!?p> 周質檢查著剛領取的半自動步槍,語氣強硬的表示拒絕,現(xiàn)在參訓的就兩個連四百人,能練出來的估計不到兩百,能不能守得住軍營他心里也沒底,多訓練一天就多一分把握。
“那你帶上那三十多個不怕死的一起。”
亞美子擋在帳篷門口。
周質不屑的笑道:”他們能頂什么用,在這幫軟蛋里算硬茬而已,帶上他們也是累贅?!?p> 這時,門簾掀開,賈復興和董中校走了進來,把亞美子撞了個趔趄。
董中校連忙扶住她,亞美子只是惱怒的甩開他手,自己坐去床沿上生悶氣。
董中校一臉尷尬的道了歉,然后轉向周質道:”周上校,馬車已經套好,我們該出發(fā)了?!?p> “嗯,走?!?p> 周質背上步槍,拿起衣架上的漁夫帽,轉向亞美子叮囑道:“訓練這幫匪徒的時候,記住,對付惡棍必須用惡棍的手段?!?p> 說罷,他跟隨二人走出了帳篷。
...
四匹好馬拉著一架平板馬車,三人身著便裝輪流駕車,馬車上塞滿稻草捆,一挺重機槍和幾個彈藥箱藏在稻草之下。
周質躺在稻草上看著漫天繁星,把失眠怪罪于刺眼的星光。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個毫無計劃的任務,他甚至沒有去過那座種植園,只是偶爾從鎧鼠酒吧的陽臺眺望過那里。
如果能回A21就好了,只需要一臺遙感成像望遠鏡,種植園的內部情況就能一目了然。
他心里既煩躁又恐懼,還必須在董中校和賈復興面前裝的胸有成竹,還好兩人都見識過他的身手和決斷,也沒有過多追問任務細節(jié)。趕路的時間過的很快,第五天傍晚,種植園已經近在眼前。
董中校躲去了稻草堆里操作機槍,周質親自駕車,賈復興忐忑不安的坐在他身旁,雙手交叉緊握,手背上摳出兩排紅印。
在距離種植園兩百米的地方,周質停下了馬車,恐懼完全消退了,危險越近他的頭腦就越是冷靜,他也說不清這是天賦還是盲目自信。
種植園修的如同城堡一般,混凝土圍墻比軍營還高,半球狀的可調溫薄膜架在圍墻上,圍墻上巡邏的保安舉著望遠鏡,警惕的監(jiān)視著他們這群不速之客。
周質友好的朝保安揮了揮手,企圖放松他的戒備,保安也朝他揮了揮手,意思是滾遠些。
周質很聽話,揚鞭加速,一溜煙兒的駛離了種植園。
“上校,這是幾個意思?”
董中校趴在稻草堆里問道。
周質手上的鞭子不停,大言不慚的回答道:”沒什么意思,打不過就跑啊?!?p> “哈?”董中校和賈復興同時表示難以理解。
“別急嘛,我自有辦法,咱們先去A21附近逛逛,看能不能找?guī)讉€幫手?!?p> 周質這句話說的自己都感覺底氣不足,賈復興雙手捏的更緊了。
周質把車趕到A21入城口旁的樹林里,吩咐兩名同伴隱蔽,自己拿著望遠鏡,啟動幻影系統(tǒng),跳上一棵大樹。
董中校和賈復興見他忽然消失,面面相覷的不知如何是好。
“長官,上校不會,就這么溜了吧?”
賈復興怯生生的問道。
“你放什么屁,上校不是那種人…”
董中校舉起巴掌,停在賈復興腦袋上方,想了想又緩緩收回來,嘴里擠出一個”吧”字。
“嘿,幫手來了!”
周質的聲音忽然從頭頂傳來,兩顆堅果同時砸中兩人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