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娘不干了!
劉姐喝得很高興,回去也沒有洗漱直接就鉆了被窩。并不是因為劉姐懶,而是因為劉姐所租住的出租屋內(nèi),壓根沒有開通暖氣——說白了,就是劉姐窮,交不起暖氣費。
看了看手機的里的天氣預(yù)報,此時此刻這座城市的氣溫已經(jīng)到了零下7度。因為屋里就劉姐一個人,使得劉姐感到屋里的溫度似乎比外面更加寒冷?!巴饷嫘∮晡堇镏杏辏饷娲笥晡堇锉┯?。趕上雨太大了,家人還得到屋外面躲雨去。”此時此刻,郭德綱的相聲段子非常應(yīng)景。
“實在不行,這個月發(fā)了工資就把暖氣費交上吧。”劉姐咬了咬牙。挨餓的滋味不好受,挨凍的滋味則更加令人刻骨銘心。
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劉姐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能力。一個月拿著這個城市最低的2000多塊錢工資,這些錢基本剛夠交納暖氣費??扇绻娼患{了暖氣費,那么未來的一個月里真的得喝西北風(fēng)了。
因為面子,劉姐在扎啤屋里說自己從事的是銷售工作。但現(xiàn)實卻是,劉姐僅僅是一個小飯店里的服務(wù)員,自己的工作內(nèi)容,就是上菜、打掃衛(wèi)生外加收銀。之所以在扎啤屋里吹牛自己是做銷售的,是因為她在電視里看到做銷售的工資很高,而且巨有面子。
其實原本劉姐在小飯店里可以拿到4000多塊錢的,但是農(nóng)村出身的劉姐偏偏丟失了農(nóng)村人善于吃苦的優(yōu)點。在一個小飯館打工,劉姐偏偏不愿意上晚班,從而使得自己的工資一個月到手也就2300塊錢。當(dāng)然,除此之外還有最低檔次的五險。
現(xiàn)代社會,沒有幾個人可以正常從睡夢中蘇醒。當(dāng)那令人討厭的鬧鈴再一次響起時,劉姐睜開了睡意朦朧的雙眼。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因為是在小餐館上班,使得劉姐上班的時間也并不會太早。從這一層上來看,劉姐不用早起還算是令人羨慕。
9點的鬧表響起,劉姐也開啟了一天的忙碌之旅。洗臉刷牙抹油化妝,正常女人需要一個小時才能做完的作業(yè)在劉姐這里10分鐘就能搞定。反正只是一家小餐館的服務(wù)員,確實沒必要在臉上弄得那么油光滿面。
9點半,劉姐出了門。在路過扎啤屋的時候,劉姐發(fā)現(xiàn)老板娘也已經(jīng)拉起了卷簾門在打掃衛(wèi)生?!按蠹叶家粯勇?!都是在為了生計奔波!”想到這里,劉姐倒是豁達起來。
這樣的阿Q精神在社會上很常見。劉姐知道,老板娘用不了一個星期,便能掙自己一個月的工資。
很快,劉姐到達了自己打工的地方。脫下外衣?lián)Q上工作裝,劉姐工作起來倒是有模有樣。反正是重復(fù)勞動,也不需要什么技術(shù)含量。
“呦!這不是,這不是那個。。?!敝形顼堻c的時候,小飯館進來了三位客人,為首的看到劉姐后便認出了她,而劉姐也看出了對方是誰,就是三位經(jīng)常在扎啤屋喝酒的酒暈子。
雙方只是面熟,對方姓什么都不知道。但三位酒暈子在印象里記得,面前這位小妮子曾經(jīng)在扎啤屋里說過,自己是從是銷售工作的,未曾想在這里卻碰了面。
“姑娘,咱們都是在扎啤屋里喝酒的人,怎么還不說實話呢?”三人中其中一人顯得很氣憤,很“正能量”地教育起劉姐來。
劉姐打心眼里看不上這些天天和酒為伍的人,盡管自己也是這樣。此番面對對方的指責(zé),自己自然也不服氣:“怎么著哥?這是扎啤屋沒座了跑到這里喝一頓?抱歉我們這里馬上也上人了,您這抓緊時間就坐吧,要不然一會也沒地方了。”劉姐的話很噎人,因為現(xiàn)在,自己小飯館里除了自己和老板以外,就剩下面前站的這三位酒暈子了。
“這娘們真是一句實話都沒有啊!這么多座位愣說快沒座位了,你是東北的吧,你是大忽悠吧?”對方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于是,雙方你一言我一語地開戰(zhàn)起來。從言語沖突到相互辱罵再到差點動了手,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哥仨沒再這家飯店里吃,而劉姐也鬧了個滿肚子委屈。
這邊劉姐心里還在默默地罵著三位是傻X的時候,飯店的老板吹眉毛瞪眼地又沖著劉姐罵了起來:“第幾次了?你說說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光我在的時候這就是你第三次把客人氣走了!我要你有什么用!”老板指著劉姐的鼻子一點情面也不留。
劉姐自知理虧,臉上的表情由憤怒變成了羞愧。并不是自己內(nèi)心承認自己剛才做的事情不對,而是自己確實不能丟掉眼下這份工作,哪怕一個月只有2300塊錢的薪水。
“滾滾滾,別來了別來了,我也不和你廢話了!抓緊拔腚(滾的意思)!”看得出來,老板真的有些忍無可忍了。
與此同時,劉姐的支付寶里傳來了入賬的聲音?!爸Ц秾毜劫~,2150元!”很顯然,在老板指著鼻子罵劉姐的同時,他把劉姐這個月的工資給清了。
剛才還裝出一副畢恭畢敬樣子的劉姐聽到這個聲音有些憤怒,“不是2300嗎?怎么少了150?”
“廢話,你還趕走了我3桌客人,沒給你2000就算不錯,拿著錢抓緊滾,可千萬別讓我看見你?!崩习逡呀?jīng)有些怒不可遏?!澳氵@種玩意的就算是賣都賣不好,你還能干些什么!”
聽到這句話,劉姐不愿意了?!澳氵@個破館子也就這個樣了,營業(yè)執(zhí)照什么都沒有就干開,你小心我一個電話就投訴你!你以為你是誰啊,一個月就開個2000多塊錢最后還克扣我,你算個什么東西!你這個店就等著關(guān)門吧!”一通機關(guān)槍似的“掃射”,劉姐終于和老板撕破了臉。
“老娘還不干了呢!”很瀟灑地,劉姐轉(zhuǎn)身出了大門。留下了身后氣憤但又有些蒙圈的老板。
這時候的太陽,正在頭頂上。
劉姐不知道自己上該上哪里去,但雙腿還是不由自主地向扎啤屋邁去。從自己被辭退的小飯店到扎啤屋足足有6站地,但這一次劉姐選擇了步行。
沒辦法,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