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馭著暗影游蕩在深夜的奧格瑞瑪,格爾朝著記憶中榮耀谷的位置飛去。
此時奧格瑞瑪沒有建成,也沒有牛頭人和被遺忘者加入部落,所以奧格瑞瑪中還沒有出現(xiàn)后來的那些各種建筑。而榮耀谷是軍事重地,駐扎著以戰(zhàn)歌氏族為首的部落精英,包括庫卡隆勇士和剛剛組建的風騎士。
即便已是深夜,榮耀谷中也處處燈火通明,因為薩爾將部落的鍛造工坊放在了這里。不時有車隊送來一車車的鐵礦,由一群獸人苦工將這些鐵礦搬進鍛造工坊,接著就會傳來不息的打鐵聲。
格爾潛行來到了榮耀谷中最大的建筑物旁,凝神聽著里面的人說話。
“格羅瑪什,你真的決定要帶戰(zhàn)歌氏族離開奧格瑞瑪?”一個渾厚蒼勁的男獸人的聲音從屋子里傳來。
“這只是暫時的,不僅是現(xiàn)在要修建奧格瑞瑪,將來會有更多用到木材的地方,灰谷的樹木足夠部落使用很多年,我一定要將他拿到手?!备窳_瑪什回答道。
“可是應該有更好的辦法,不是一定要和那群長耳朵開戰(zhàn)??!我們可以……”
“薩魯法爾!”格羅瑪什厲聲打斷了對方的話,“這件事必須要做,而且必須由戰(zhàn)歌氏族去做!”
薩魯法爾搖了搖頭,他很清楚格羅瑪什的為人,既然對方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自己再怎么勸也沒用了。
“可是為什么是戰(zhàn)歌氏族?你們也是部落的一員,獲取資源是整個部落的事。”
“就是因為我們也是部落的一員,所以才必須做這些事。”
格羅瑪什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在德拉諾的日子嗎?”
“記得!”薩魯法爾的眼中浮現(xiàn)出一種柔軟的情緒,“那時候的獸人遵守著先祖的教誨,為榮譽而生,為榮耀而死。”
“是??!我還記得在霜火嶺第一次跟杜隆坦狩獵時的情景,那一次我們兩個人聯(lián)手就獵殺了一頭成年戈隆。我還記得我們回到部落時,同伴們?yōu)槲覀凃湴?,老薩滿親自為我們祝福?!?p> 格羅瑪什右手撫過手中的血吼,懷念著曾經(jīng)在德拉諾時候的事情。
“薩魯法爾,你覺得現(xiàn)在的獸人和在德拉諾時相比,有什么不同呢?”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曾經(jīng)我們是個榮耀的種族,雖然我們渴望戰(zhàn)斗,但除非是為了食物和保護婦孺,否則不會輕易殺戮,更別說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p> “沒錯!這一切都源于古爾丹的蠱惑,但我卻帶頭喝下了惡魔之血?!?p> “格羅瑪什,這不是你的錯。”
“可我認為這就是我的錯!”格羅瑪什低聲嘶吼著。
“我?guī)ь^喝下了惡魔之血;我?guī)ь^對沙塔斯的德萊尼人揮下屠刀;我?guī)ь^丟下了部落的榮耀,害得它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分崩離析?!备窳_瑪什眼中布滿血絲,一項項地細數(shù)自己的罪惡,但事到如今還數(shù)得清嗎?
“所以你認為這是你的責任?你認為戰(zhàn)歌氏族應該贖罪?”薩魯法爾抓住格羅瑪什鎧甲的領口,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也不是戰(zhàn)歌氏族的罪過。你說的這些事我都參與過,說起來除了杜隆坦和霜狼氏族,沒有一個部落獸人沒有責任?!?p> “但我們現(xiàn)在有一個很好的大酋長,不是嗎?”格羅瑪什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掙開薩魯法爾的雙手,“現(xiàn)在部落要在這個世界立足,既需要大量的資源站穩(wěn)根基,又不能跟這里的土著勢力結(jié)仇。”
“這兩者本就是矛盾的。我們只要去灰谷砍樹,就會跟那群長耳朵對上,所以只能由戰(zhàn)歌氏族來做這件事?!?p> “戰(zhàn)歌氏族沒有被關押過,惡魔之血對我們的影響還在,由我們和那些長耳朵對上,是最有機會把部落從紛爭中摘出去慢慢發(fā)展的?!?p> “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薩魯法爾。”
薩魯法爾腦子有些懵,他是真沒想到格羅瑪什能懂這么多。獸人本身是氏族部落的形式存在的,在他們生存的德拉諾世界算是強勢種族,各個氏族之間也不會相互爭斗,這些政治手段不是他們擅長的。
在今晚之前,薩魯法爾一度以為目前部落上過戰(zhàn)場的優(yōu)秀統(tǒng)帥很多,合格的政治家卻只有從小接受布萊克摩爾精英教育的薩爾。
“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就不阻攔你了。你放心的去吧,薩爾這邊有我看著?!彼_魯法爾嘆了口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他知道,一旦做出這個決定,除非和暗夜精靈直接撕破面皮,否則戰(zhàn)歌氏族再也無法光明正大地回到奧格瑞瑪。只要薩爾還想和暗夜精靈保持和平,灰谷的木材都只能偷偷運來奧格瑞瑪。
格羅瑪什右手拍了拍胸口,在薩魯法爾耳邊說了句“Lok`tar ogar!”,隨即便離開了大廳。
屋外的格爾則是悄悄將魔法道具放置好,并施加了一個掩飾的魔法,隨后便離開榮耀谷。
現(xiàn)在這個時間段,部落中肯定是有施法者的,但不管是獸人的術士和薩滿,還是暗矛巨魔的巫醫(yī),都不是擅長奧術的職業(yè)。
再加上格爾為了求穩(wěn)妥,特意將這些魔法道具放置在獸人戰(zhàn)士們居住的地方。而獸人崇尚個人勇武,戰(zhàn)士們對施法者不是很看得起,所以最后一個拯救部落于毀滅的機會就這樣被錯過了。
大約凌晨四點左右,格爾安置完最后一個魔法道具,悄無聲息地回到旅店。
稍微休整了一下,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勤奮的地精們已經(jīng)起床開始為旅客們準備早餐了。
所以說地精這個種族身上也不全是讓人討厭的地方,他們也有閃光點。不要問別人為什么那么成功,你們誰見過奧格瑞瑪早上四點的太陽?
兩個小時后,格爾一行人都吃過早飯,在奧格瑞瑪?shù)暮箝T匯合了。
索菲亞還是地精的模樣,看來是在奧格瑞瑪額外購買了變形藥劑,昨晚應該是為了質(zhì)問格爾的目的所使用的手段吧!
一旦格爾的行動會損害聯(lián)盟的利益,她就會以侏儒之身出現(xiàn),引起獸人們的警覺,使格爾的行動失敗。
而她自己也可以用工程學道具輕易離開這座還不能阻止傳送的部落主城。
此時索菲亞直直地盯著格爾,似乎昨晚腦補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戴夫檢查了一下三只科多獸的狀態(tài),然后翻身騎上了一只,扭頭對著其他人說:“走吧,前面就是艾薩拉了!”
眾人驅(qū)使科多獸踏上了艾薩拉的土地,完全不知道身后的這座城市在自己隊友的算計下正在醞釀一場巨大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