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宴勤與連秀(一)
好!
蘇氏弟子紛紛歡呼,連秀也滿面笑容,想不到鏡辭君的箭術(shù)這么厲害啊!
澄軒則在連秀耳邊小聲的嘀咕:“這算什么?我跟你說,鏡辭君根本就沒有發(fā)揮出他真正的實力,我們鏡辭君可低調(diào)了!”
連秀笑的眼睛快瞇成一個月牙兒,連連點頭:“低調(diào),低調(diào)!”
華松益此時一言不發(fā),只是緊緊的捏住自己的拳頭,他在心里嫉妒不平,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自己依舊不敵那個冷清的人,就算自己是邙山的大弟子,可是修為不如他,名聲不如他,如今他一力挑起的箭術(shù)還是不如他。想如此這般想著,華松益看著蘇幼清的眼神漸漸陰沉,總有一天我會贏過你!
宴勤作為此輪次羨個比賽中唯一的一位女修,她的箭術(shù)也是萬眾矚目,眾人關(guān)注的焦點。
離得近些連秀這才看清楚宴勤的面容,眉如遠(yuǎn)山,膚如凝脂,一雙剪水雙瞳,盈盈生輝。她靜靜的站在那里,微風(fēng)輕輕拂起她的白衫,猶如一朵潔白的蓮花,美的好像山水畫。
宴勤從一遍拿起一把輕巧的長弓,前后一步錯開,隨即搭箭滿弓,“嗖”的一聲,遠(yuǎn)處一支紙鳶被擊中。
弓滿的那一瞬間,宴勤整個人都是英姿煞爽,絲毫不減之前的女兒柔姿。
連秀不由得在心里贊嘆一聲,真是好一個特別的女子。
漸漸的,連秀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連秀將聽到的消息微微整理一番,大致意思就是這位宴勤姑娘在很久以前就對蘇幼清情根深種,并發(fā)誓此生非君不嫁。
可是妾有意,君無情。蘇幼清從未對宴勤生過任何愛慕之意,甚至有人猜測,蘇幼清是不是與當(dāng)年的韓羲和之間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
畢竟,玄門眾人都知道這位鏡辭君就只有那么一位交好的朋友。
也有人心下好奇,像鏡辭君這樣的人,如果連宴勤這樣的角色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將來他到底會喜歡什么樣的女子!
漸漸的,眾人的目光都悄悄的聚集到連秀身上。對于連秀的來歷,大家伙都很好奇,只是礙于鏡辭君的名聲,沒有人隨意討論此事。
宴勤連接著射出了三箭之后,連秀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宴勤的目光時不時在自己身身上打轉(zhuǎn)。連秀只能微微錯開一步,將自己的臉隱藏在澄軒的身后。
在最后一箭射出之后,宴勤放下手中的長弓,換另外一人上場。那是蕭氏年輕一輩弟子的佼佼者,叫洛辰。
妙儀開心的站在連秀身邊,不停的晃動連秀的手臂:“連秀姐姐,那是洛辰哥哥,是我們蕭氏除了舅舅之外,最厲害的人。我跟你說,洛辰哥哥人可好了,從來都不會兇我!”
宴勤走到蘇幼清身邊,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淑女般的微笑道:“這么多年不見,鏡辭君的箭術(shù)還是那么驚艷,無論我如何努力,都達(dá)不到鏡辭君的程度?!?p> 蘇幼清面色平和,沒有回話,只是微微點頭示意。
蘇陌弦見蘇幼清又不說話,才輕聲道:“在所有的女修之中,宴姑娘也算是個中翹楚,無人能及了?!?p> 宴勤又道:“就是不知道鏡辭君的小徒弟箭術(shù)如何?”
真是人在地上走,禍從天上來,走哪兒都躲不掉啊!
連樹拉了拉連秀的袖子:“誒,我說,要不你就露一手給他們看看,免得一個二個都想要上前來找你麻煩?雖然說我們沒有真正的練過這種箭,但是我們那么多年在樹林里打那些野味也不是白打的吧!”
連秀蹬了他一眼:“你閉嘴!你知道什么呀?”誰不知道一個一個剛?cè)腴T的弟子修為有多低,就算是被宗主看中,帶到這圍獵大會來,那也只是來漲漲見識的。要是真的自己上前與人比試,要是輸了,就是明擺著不知道天高地厚,要是贏了,自己就會成為更多人攻擊的對象。
這些日子,連秀也漸漸明白了一些人情世故,知道這個世道人心叵測,再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簡單的小姑娘了。
這一次,蘇幼清依舊不說話,場面頓時有些尷尬,蘇陌弦也沒有出面替弟弟說話,就那么老僧入定般的站在一邊看戲。
宴勤見沒有人理會自己,臉色微紅,勉強(qiáng)的笑笑之后,轉(zhuǎn)身去到她哥哥身邊。
妙儀仰著頭好奇的問連秀:“姐姐,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要找你比試箭術(shù)?。俊?p> 連秀眨眨眼睛,看著妙儀:“你現(xiàn)在還小,等你長大了一些,就知道了。”
一整天,妙儀就像是一個影子似的一直跟著連秀,連秀去哪兒,妙儀就跟去哪兒,就是到了夜間,妙儀都不會去找自己舅舅,一直賴在連秀身邊。
“妙儀,已經(jīng)比較晚了,你還不去找你舅舅嘛?”連秀問道。
“連秀姐姐,你可是不喜歡我?”妙儀睜著大眼睛看著連秀。
連秀立即否認(rèn)道:“沒有,只是天已經(jīng)黑了,你這一天都跟著我,這么晚了你也不回去,你舅舅見不到你會擔(dān)心的,至少你應(yīng)該給你舅舅一個消息,讓他知道你在哪兒???要不然,萬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辦?。俊?p> “也是??!要不,姐姐你送我回去吧?”
妙儀的話剛剛說完,就聽見有人進(jìn)來:“妙儀,該回去了!”
原來是蕭氏宗主蕭菀青!
連秀:“蕭宗主!”
蕭菀青淡淡的點頭,對妙儀道:“走了,回去了!”
妙儀撅著嘴巴看看連秀,有看看黑著臉的舅舅,最后只能乖乖的點頭:“哦,連秀姐姐,那我明天再來找你吧!”
連秀揮揮手:“嗯,好,快回去吧!”
時值冬季,邙山的夜晚雖然不似臨歌城那般寒冷,但還是有些陰冷。
妙儀走后,連秀在房間內(nèi)打坐。剛開始一切如常,沒一會,連秀就覺得臉上微微的發(fā)熱,將窗戶打開,讓外面的冷風(fēng)吹進(jìn)來,可是臉頰上的熱度還是沒有退去,反而開始往軀干和四肢蔓延。
漸漸的,額頭滲出了汗珠,手心的血色花紋也開始隱隱浮動,靈力開始在體內(nèi)亂竄,連秀知道,這是腐生咒又開始發(fā)作了。匯聚全身的靈力道掌心,直到一陣陣腥甜涌上喉嚨,好不容易才將腐生咒的躁動壓制下去。
擦去嘴邊的血跡,連秀只感覺五臟六腑都在撕扯的疼痛,連秀知道那是之前還未痊愈的舊傷又復(fù)發(fā)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取出一粒備好的藥丸,藥丸順著喉嚨滑進(jìn)內(nèi)腑,一陣清涼漸漸散布全身。連秀一個飛躍,就躍上了屋頂,在高高的屋頂,頂著寒冷的夜風(fēng),身體冷的瑟瑟發(fā)抖,內(nèi)腑卻熱的要將靈魂都要燃盡。
連秀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是不是自己練功走火入魔了,還是這腐生咒又出什么幺蛾子了,連秀此時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思考那些。
入夜后,蘇幼清剛從連蘇的房里出來,就遇到了蕭菀青和妙儀。
蕭菀青冷嘲熱諷的道:“也不知道這位連蘇公子到底是何方能人,竟然能入你鏡辭君的眼,隨時伴隨身側(cè),同進(jìn)同出,有機(jī)會鏡辭君一定的介紹給我認(rèn)識認(rèn)識!”
蘇幼清對于自己不在意的人和事向來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幼清的私事就不牢蕭宗主費心了?!?p> 蕭菀青見蘇幼清要離去,又道:“不過我更好奇的是鏡辭君已經(jīng)多年不參加圍獵清談這樣的盛會,今年是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難道真如旁人所說是為了那位叫連秀的女子?我記得當(dāng)初連秀來找我的時候,鏡辭君也在場吧,那時候的鏡辭君可是一個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給連秀呢,結(jié)果到最后的時候,經(jīng)此君竟然出手與我搶人,非要帶走連秀?!彼拷K幼清,在蘇幼清耳邊低聲道:“我就想知道鏡辭君此番作為到底是為何?是不是你在連秀身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那個人的線索?”
蘇幼清眼神轉(zhuǎn)向他:“是與不是與你何干?”
蕭菀青眼睛瞇起來,渾身都散發(fā)著陰冷的氣息:“蘇幼清!你還真是跟當(dāng)年一樣令人那么討厭?。 ?p> 蘇幼清依舊面無波瀾:“彼此彼此!”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蕭菀青看著眼前那道緊閉的房門,心底有無數(shù)個猜測閃現(xiàn),根據(jù)蘇幼清性格,如果不是特殊的人,他一定不會如此親近。根據(jù)下面的人回報的消息來看,這位連蘇與連秀之間好像存在著某種關(guān)系,蕭菀青希望他就是那人,又希望他不是那人,這種的矛盾不斷的折磨著蕭菀青,最后也只是一甩手,離開了。
蘇幼清要走到自己房門前,又折身走出去,他想去看看看連秀的傷勢如何,白日圍獵發(fā)生的事,笠澤已經(jīng)跟他匯報過。
連秀住的地方離蘇幼清的院落并不遠(yuǎn),中間隔了幾個院落。
剛踏出院子,就看見宴勤和她的婢女璇玉站在院門口,看起來好像是在等人。
見蘇幼清走了過出來,宴勤立即上前來:“鏡辭君,這么晚了你還沒有休息?”
蘇幼清點點頭:“我有些事找連秀,失陪?!?p> 宴勤見他不欲多言,又上前一步:“鏡辭君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