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穆凡,他快步行來朝公主附耳輕語幾句又匆匆離去。
“姜侯發(fā)難了,此刻正在御書房?!?p> 譚子蹊聽得公主此言,并不動聲色,只靜靜坐于一旁由著公主細細思索。
清寒眉頭緊蹙,既不能是慕紅宮也不能是望月宮,可是合宮上下哪還有別的住所給蕭宇住……
不對!以往沒有不代表今后沒有,清寒猛地抬頭看向譚先生,“學生知道這中間怎么走了!”
譚子蹊欣慰點頭,“去吧。”
清寒拜別譚子蹊,先往小廚房端了參湯,便直直向蕭宇院里去。
屋里有些昏暗,厚厚的帳幔掩住床榻,男孩獨自藏昏暗里,艱難忍耐。
清寒坐到床前,緩慢攪拌略微發(fā)燙的參湯,“你贏了,或許馬上就能回望月宮,說不得母后也會被治個虐待皇子之罪,從此,后宮便全由你們母子掌控,你是不是想聽到這樣的消息?”
“可惜了……”
蕭宇闔起的睫毛微微顫動,卻仍一語不發(fā)。
清寒端起參湯,舀了一勺湊近蕭宇嘴邊,“我有法子讓你母妃重見天日?!?p> 蕭宇猛地睜開眼,“你不過一個公主,如何辦到?”
湯匙輕碰唇角,“喝一口,我告訴你?!?p> 蕭宇不情不愿張嘴。
清寒不緊不慢說道:“后宮之中,位尊者首推皇后,若我能說動母后替姜貴妃說情,你可愿配合?”
蕭宇有些遲疑,“皇后真能讓父皇改變心意嗎?”
“總比絕食有用些,何妨一試。”
蕭宇低頭想了想,繼而定定望向清寒,“如何配合?”
清寒指了指自己帶來的那一盅參湯,蕭宇乖順喝下,待蕭宇有了些力氣,臉色也好多了,她又取來小廚房燉好的蓮藕排骨湯,攜蕭宇同往御書房去。
李仁不一會便出來了,請二人進去。
蕭晟面色不虞,指著蕭宇道:“來的正好,朕問你,自你去了慕紅宮,皇后可曾苛待致你身體受損?”
蕭宇暗暗將清寒所言于腦海中又過了一遍,握緊不住顫抖的指尖跪下,“回稟父皇,皇后待兒臣極好,一應衣食都揀頂好的送來,只因兒臣太過思念母妃,茶飯不思,才傷了身子,兒臣有罪。”
姜庚年氣急,“宇皇子慎言,萬不可因懼怕皇后就作妄語!”
司徒淮安不咸不淡應道:“皇后端淑和靜,‘懼怕’一詞從何而來,該慎言的實為姜候?!?p> 蕭晟輕咳一聲,“二位大人,這吵也吵了,鬧也鬧了,皇后既不曾苛待蕭宇,此事到此為止?!?p> “不可!”姜庚年橫跨一步,跪于御前,“皇上子嗣單薄,若宇皇子因思念生母至身子抱恙如何得了,臣懇請皇上解除姜貴妃禁足,以全宇皇子拳拳孝心?!?p> “姜候逾矩了,此乃朕之家事?!?p> “天家事即國事,臣一片赤膽忠心只為江山社稷,皇上明鑒!”
空氣瞬間凝結,清寒瞧著父皇面色越來越難看,乖巧走到御案邊,盛出一碗湯遞上,“兒臣瞧這位大人所言也有偏頗。”
蕭晟舀一勺,示意清寒說下去。
“這位大人既說父皇子嗣單薄,更是寄厚望于阿宇,那便不該讓阿宇耽于天倫之情,否則日后只成個離不了娘的奶娃娃,又如何擔得起重任?!?p> 蕭晟起了興致,“那依朝陽所見,該當如何?”
清寒朝著父皇粲然一笑。
“這有何難,不若為皇子另辟一處宮室,著專人伺候,準其生母在年節(jié)下探望,如此既全了母子之情,又不至于讓其過分沉溺于親情,豈不是兩全其美?!?p> 蕭晟眼睛一亮,面露喜色,“如此自可兩全其美,吾兒朝陽,足肖朕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