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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溫離

不恨

只此溫離 胖崽不胖 2010 2024-03-12 00:15:00

  “溯溪。”

  一聲呼喚自空靈處悠悠傳來。

  “溯溪。”

  緊接著又是一聲,比之更近一些。

  “溯溪,醒醒?!?p>  第三聲伴隨著微微風(fēng)聲與輕輕搖曳的鈴聲。

  盤坐在識海中的溯溪微微皺眉,而他的神識,此刻卻在夢中掙扎。

  云海綿綿,霧中求路;山川皓皓,何處為歸。

  溯溪邁著步子,行走在起伏不定的山路之上,周圍不斷出現(xiàn)的兵器與那令人深感沉重的死氣在告訴他,這是一處戰(zhàn)場。

  一處被時間長河所掩埋的戰(zhàn)場。

  一處不斷歷經(jīng)生死的戰(zhàn)場。

  霧霾漸漸褪去,此地的面貌越發(fā)明顯起來。此刻,天色暗的發(fā)紫。

  他站在當(dāng)中有些愣神,看著深嵌地中的長矛,看著空中被風(fēng)吹動的半面旗幟,一股痛感于霎時間涌了上來。

  他切身的感受到了這里人們的堅持,希望,勝利的欣喜,還有最濃重的那份,面對死亡的恐懼與絕望。

  溯溪的眼神微微顫動,他看見了那面殘旗上的字,雖然只有殘缺部分,但是不難看出,那赫然的魔字侵占了他所有的視野,宛若一塊鋪天而來的布匹要將他蓋住。

  “殺!隨我沖殺!”

  一個聲音將他從中喚醒,周圍的一切在一瞬間變換,兩批人馬揮舉著武器,穿透過他的身體,在這片土地上交戰(zhàn),一次又一次。

  廝殺的聲音,兵器相撞的聲音,求救聲,哭喊聲充斥著周圍,濃烈的鮮血氣味悠悠牽動著溯溪。

  他的身體開始發(fā)顫,雙手止不住的發(fā)抖,眼神更是愈漸空洞起來,他不明白。

  這是哪里?為什么他會在這里?

  為什么,這里的兩股氣息都那么熟悉。

  為什么只有不止的戰(zhàn)斗與死亡。

  他越發(fā)想不通,頭很痛,痛的像要裂開一樣。

  隨著溯溪的一聲吶喊,一股靈力迸發(fā)而開,周遭的一切如幻影般被震碎,一切又回到了剛踏入時的模樣。

  安靜的只有風(fēng)聲呼呼,只有沉重的痛。

  忽而,嬰孩的啼哭聲從中響起,他驀然抬起頭,尋著那聲音的方向跑去。

  一間殘屋之內(nèi),身穿淺紫色衣裙的女子正看向懷中的孩子,她嬌軀纖細(xì),面容婉婉,令人何其憐惜。

  “非非,非非~”

  她輕聲喚著孩子的名字,伸手握了握那才能抓到她一指的小手。

  溯溪面色一怔,鼻子一陣酸澀,聲色顫顫:“娘…”

  女子抬起頭來,面上的表情逐漸緊張起來。溯溪以為是看見了他,往前邁了一步,卻也這時,另一道身影穿過他的身軀走向了那個女子。

  “卿絨,快帶孩子回不夜城?!?p>  溯溪看著這人的容貌,一時啞然,他看著韓道,雙唇微張:“爹…”

  “發(fā)生了何事?為何如此著急?”

  “此戰(zhàn),仙盟故意往那位的山脈靠了些,我們的人傷到了那里的生靈。”

  卿絨一驚,往后退了一步。

  “那位如今已在來的路上了,你快帶孩子回不夜城,興許可以利用留傳下的法陣上界躲避一番?!?p>  韓道緊握著她的手臂,焦急萬分。

  “那你呢?”

  卿絨顫抖著聲,眼神緊鎖著他。

  韓道神色暗暗,道:“我身為一族之尊,我不能走?!?p>  風(fēng)聲呼呼而起,猶如尖刺劃過地面,每一聲都是催促。

  卿絨沉默半晌,定了定神,道:“我是你的妻子,我也不能走?!?p>  韓道怔在原地:“難道你想…”

  卿絨輕輕點頭,看向懷中尚在襁褓的孩子,撫了撫他的臉龐。

  韓道沒有再說什么,而是毅然決然的轉(zhuǎn)身,走出了殘屋,一滴淚沿著臉頰滑落下來,他執(zhí)起劍飛身而去。

  卿絨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抬手拭去眼眶中將流未流的淚,將懷中的嬰孩輕放在屋中榻上。

  隨著靈紋張開,隨著法陣而起,隨著靈印的施加,卿絨的周身泛起紅色的光芒,溯溪好像知道了她要做什么。

  “娘!不要!不要這樣做!”

  他快步上前,伸手揮舞著,他想阻止,他想要一切都不發(fā)生。

  可惜這過往之事,他終究無力改變。

  跟隨著封印施加完成,卿絨的身影緩緩化作星點消失于空中,只留一語回蕩于空中。

  “我的非非,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p>  “不??!”

  溯溪伸手想要擁住那僅存的幻影,可終究是撲了一場空,他摔在了地上。

  緊接著,一股強勢的靈力襲來,他轉(zhuǎn)頭朝外看去,急忙爬起身來奔馳而去,一陣白色的靈刃以著極快的速度從遠處飛來。

  溯溪看到了韓道的身影,可僅一秒間,他剛伸出的手就停滯在了空中。

  “爹??!”

  韓道笑著半回著頭,他的身影被那抹白色光芒侵蝕,消逝。

  溯溪伸出去的手剛觸碰到他便再也看不見有關(guān)于他的絲毫,他站在原地,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原來,他歷經(jīng)過父母的生死,在他最年少時。

  周圍的一切又變回了最初的模樣,好似一切都未曾發(fā)生過一般。

  他跪坐在地,陷入了無盡的寂靜當(dāng)中。

  忽而,一陣鈴聲悠悠傳來,一個身影朝著他緩緩走來,停在了他的面前。

  溯溪沒有反應(yīng),他大約知道來人是誰。

  “你,恨我嗎?”溫離淡淡開口。

  溯溪沒有說話,微微抬頭看著面前的人,她一如既往的美麗,只是他覺得,好遠好遠。

  “不恨?!?p>  他開口,淺吐兩字。

  所謂真相他已明了,溫離從來都不是那個與他有血海深仇之人,那他又如何能把這些事歸咎于她。

  心如明鏡,化水成冰。

  隨著一滴水落聲響起,溫離的身影消失在這片空間之中,周遭的環(huán)境扭轉(zhuǎn)成了一片海面,他于原地起身。

  水面翻轉(zhuǎn)之下,溯溪一步一步踏在冰面之上,眼前是由冰錐堆砌而成的寶座。

  他朝前邁去,停下,雙手緊握成拳,隨后揮起,不畏疼痛的以拳砸向那冰座。

  “轟”的一聲,那冰座生出裂縫,蔓延,最后直接炸開向四周倒去。

  溯溪識海中那纏繞著靈球的第六道枷鎖頓時生出裂縫,隨即已極快的速度蔓延至整道枷鎖。

  但,也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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