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后,仙盟便在忘塵山界限外扎營,時不時便來攻打,三年時間里昭令門眾人靠著那守山大陣努力堅守著,可他們不斷的強攻之下,陣法還是出現(xiàn)了裂縫。
更是趁著陣法薄弱時在南面擊出一個口子,一群人趁機涌入山內(nèi)大肆掠殺生靈與門中修士,而今所見到的守山大陣是螢夢三人與門中修士花費不少精力修補出來的殘陣。
“陣法最多,最多還能再撐兩次。”螢夢神色暗暗,微低著頭,心中自覺慚愧,沒能替溫離守好這座山土。
溫離拍了拍她的手,說道:“無需擔(dān)心,如今我回來了,他們自是再無機會?!?p> 螢夢點了點頭,轉(zhuǎn)眼看向溯溪又道:“仙盟那邊…”
話到此便停,溯溪已然明了她的意思:“姑娘放心,我今日便會回去?!?p> 他抱拳一禮,正好,他也是該回仙盟,尋霓老盟主問個究竟了。
溫離看著他,不免有些擔(dān)憂,僅憑溯溪一人,在仙盟當(dāng)中的話語權(quán)太小了,更何況霓老盟主本就沒打算讓他活,如今他回去必定身處險境。
“我同你一道去?!睖仉x說著,看向溯溪,心中已暗自打算好了。
溯溪點了點頭,二人沒再浪費時間,溫離同螢夢交代了些許事情后便拉上溯溪來了主山之上。
她立于留溫殿前,抬手結(jié)印,一個巨大的靈印從地下展開,那是她當(dāng)初設(shè)下的守山陣。
緊接著,多方靈氣匯聚而來,再由溫離將其化作靈力后輸送到陣眼當(dāng)中,守山陣便于頃刻間泛起光芒,隨機便是防護罩上的裂縫正迅速補合而上,就連同忘塵邊界的結(jié)界也一同修復(fù)而上。
看見守山陣已這般速度恢復(fù)起來,不離鎮(zhèn)上的人們以及昭令門中的修士皆是一陣歡喜,因為他們知道,只有溫離可以做到,而她回來了。
修補完陣法,溫離再度拉上溯溪往南面的山脈而去,依照螢夢所說,此處被仙盟打出一道缺口,那他們必然不會放任這等機會,而如今她將結(jié)界與陣法修復(fù),怕是有不少人都沒來得及跑出去而被困其中。
這不,他們剛到便瞧見了結(jié)界內(nèi)約莫有幾十人,而被陣法阻隔的亦有十幾人。
二人立于空中往下看去,陣內(nèi)的人正在試圖通過攻擊的方式再打開一個口子,陣外的人則同樣試圖攻擊結(jié)界,可是用出的力量再多都難破其一。
溫離稍稍抬手,兩指輕壓,一股威壓頓時壓向那些修士,一層接著一層,以他們的修為又如何能承受的住,自威壓襲來便直接被壓跪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今日爾等來犯,你們的命,本尊便收下了?!睖仉x說著,兩指又是一壓,愣是將地下幾十修士硬生生壓去生機。
她抬手,將那些人盡數(shù)收入乾坤袋內(nèi),隨后抓著溯溪便往仙盟營地而去,距離并不算遠,不過片刻時間便已抵達。
她立于空中,只一抬手便有無數(shù)陰云聚來,天中異象將駐扎在此的仙盟修士紛紛引出,更有不少在見到溫離時便施法攻去,絲毫不顧及她身側(cè)溯溪的生死。
然而并無大用,溫離僅揮手之瞬便已掀起風(fēng)卷將此地所有修士卷入其中,大約也有上千人之多,隨后抬手一指,那些被卷入的修士瞬間殞命。
待風(fēng)散去,那些修士的身軀紛紛落下,堆疊成山,溫離順勢將乾坤袋中的那些一同丟出。
急忙趕來的霓老盟主與各家家主一人也沒救下,只看到了堆疊的尸山與立于上空中的溫離溯溪。
“魔頭,你竟敢來此造次!”霓老盟主怒氣沖天,兩指指向溫離,轉(zhuǎn)眼便看見了溯溪。
竟然沒死?
他心中暗道,若溯溪當(dāng)日未能隕落,那他必須將他帶回,若是放任在外,怕是后果難想。
“哦?難道不是你們帶人來本尊的地界造次嗎!”溫離聲重,略帶著些許威壓朝他們襲去。
眾人抬手抵擋,可終究還是吃力。
“成王敗寇罷了,你昭令門敗了便注定…”
霓盟主話還未說完便聽見“啪”的一聲,溫離揮出一掌,直直拍在了他的臉上,愣是將他拍出了好遠距離。
“看來這三年里,你們都是當(dāng)本尊死了不成!”
緊接著,又是一掌接著一掌,皆各自拍在其他家主身上。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霓盟主大聲吼道,但也不過是無能狂怒罷了。
溫離冷哼一聲:“放心,本尊不殺你們,這些人便當(dāng)做是本尊回來送的大禮,以后加緊點尾巴做人?!?p> 說著,她再抬手抓上溯溪的臂膀,那手用力一甩,溯溪便從她身旁飛了出去,緊接著她又在掌心匯聚靈力,隨即一掌擊在他的身上。
“這人,還給你們。”溫離冷聲道。
溯溪受此一掌咳出大口鮮血,后被霓老盟主飛身扶下,他望著溫離的身影,那雙滿是冷意的眼眸令他心神一晃,為什么會是這樣的方式?
他又咳出一口鮮血,耳旁悠悠傳來了聲響,那是第六道枷鎖再生裂縫的聲音,很顯然溫離留手了,若再重些,怕是能直接替他解了那道枷鎖。
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她明白,他也明白。
“管好你們的人,別再讓他有機會跑來本尊的地盤。下次,他可就沒這命回來了。”溫離說著,語態(tài)冰冷的就好像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什么。
她深深地朝溯溪看去了一眼,隨后毫無眷戀的轉(zhuǎn)身離去。
她必須這么做,只有這樣才能讓其他人更加相信霓老盟主說的那番是她劫走溯溪的話,只有這樣霓老盟主才不會讓溯溪在仙盟里出事。
只有這樣,她才有更多的理由和找到更合適的機會肅清老一輩的人,為他鋪路。
溯溪望向溫離離去的身影,要說不難過那肯定是假的,縱然他知道她這么做是由自己的理由,可在這一切發(fā)生的時候,在聽到那番冰冷的言語時,他的心依舊是不自覺的顫了一顫。
霓老盟主皺著眉頭看向溯溪,嘆息一口搖了搖頭,帶著他先行回了千羽庭,而其他家主則留下處理那堆疊的尸山。
霓老盟主帶著溯溪一路來到千羽庭后院,其中不少修士得見后紛紛圍在院外,更有幾人立馬跑去尋了霓千裳。
院中,霓老盟主抓著溯溪落地后便松開了手,任由他此時重傷跪地,只是看了眼,抬手揮出一瓶丹藥丟在他的面前,隨后轉(zhuǎn)身負手在背。
溯溪并去管那瓶丹藥,只是勉強著坐下,兩手環(huán)于丹田處。隨后,他的靈紋自身后而顯,以吸收周遭靈氣來助自己療傷。
霓老盟主撇過頭來看他,有些驚異,他曾想取溯溪性命,卻沒想到他竟然還因禍得福,突破到了元嬰,如今這一輩里,他也算是第一人了。
可正因如此,他要除去溯溪的心思便愈發(fā)強烈,若真由著他這般成長,他日壓制不住必遭其反咬。
可偏偏溫離今日那整的那一出,他短時間內(nèi)又不可對溯溪動手,若是讓他死在了千羽庭內(nèi),他必然名聲盡毀,百年所得或會因此功虧一簣,他冒不了這個險,也不敢冒這個險。
調(diào)息片刻,溯溪的傷勢也算是好了些許,他收回靈紋,而后站起,對著霓老盟主先行一禮,而后將那瓶丹藥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霓千裳聽聞溯溪歸來的消息便急忙往著后院跑來,卻不想這竟然圍著那么多人,她手緊握,輕咳一聲。
眾人回頭見她,一時多有尷尬,而后各從兩方散去,沒人敢多做停留。
霓千裳看他們失了身影后,邁腿入了院子,卻只是將身形隱去,停在了一處假山之后。
“這三年,你與溫離到底去了何處?”霓老盟主皺著眉,聲色冷厲。
“我與阿離去了何處并不重要,師父,你…”溯溪頓了頓,手握成拳,道:“你當(dāng)初,當(dāng)真是與師娘在荒山里尋得我的嗎?”
聞言,霓老盟主面色微楞,隨即便露厲色,瞪著眼看他,周身釋放出威壓,企圖以此壓制。
“你說什么!”他道。
溯溪頂著那股威壓,手緊攥著,道:“弟子,并不是您與師娘從荒山帶回來的?!?p> 他的雙目緊盯著霓老盟主,又道:“我身體里,封存著的,是魔族的血脈!”
隱于暗處的霓千裳面色一驚,趕忙伸手捂住了嘴,她怎么也沒想到,她的師兄,與她自小一同長大的師兄竟是魔族的后裔。
“住嘴!”
霓老盟主大喝一聲,那股威壓更重了些,溯溪本就傷勢未愈,此番更是直接被壓至單膝跪地,嘴角滲出些許血液。
“溫離到底和你都說了些什么!竟讓你如此深信,甚至不惜忤逆尊長!”此時,霓老盟主怒意更甚。
溯溪勉強著抬起頭,道:“與她無關(guān),是我,見到了父親母親。”
霓盟主又是一驚,那兩個已死之人,連絲毫痕跡都沒留下的人,他是如何見到的?
看見他的表情,溯溪嘴角一揚,輕嘲道:“師父,你將我?guī)Щ?,到底是為了什么啊,為了您這百年的名聲地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