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讓管家把海棠從偏房移出來,住進了西廂房的一間屋子,還特地撥了一個嬤嬤給海棠。西廂房這間屋多了個暖閣,住里屋的丫頭可以睡在暖閣里。
外屋也大了一圈,靠窗還多了張書桌。從窗口往外看,是一顆高大的山楂樹,現(xiàn)在正開著一簇簇白瓣紅蕊的小花,襯在傘一樣的綠樹冠中,煞是好看。
“只可惜,這山楂花臭的很!”霽兒皺著鼻子說到。
海棠抬頭看了看,笑著說:“不是臭,只是味道很特別。等結(jié)了山楂果子,用處可多了?!?p> 山楂樹的后面,就是程府的外墻。外墻不遠處,看得見一排白樺樹,風一吹過,樹葉嘩嘩的響,使得西廂房意境特別好。
這老夫人別的不說,就是疼兒子!她看到兒子讓寒柏急吼吼的從邊關(guān)趕回來,就知道兒子對海棠的心。又聽說兒子連換防修整時間都提前到天貺節(jié),更是打起精神來安置好海棠,好讓兒子安心。
海棠也沒辜負祖母的愛護,等祖母平靜以后,她給祖母把了脈,開了老年人的保養(yǎng)方子。老夫人常年風濕骨痛,海棠又讓霽兒做了冬瓜薏仁豬瘦肉湯,讓老夫人調(diào)理。
老夫人知道得了個寶,也疼愛起這個在外受苦多年的嫡親孫女起來。
程寒柏到兵部上交了布防圖回來,倒頭大睡了一天,睡飽之后,又跑過來看妹妹,好像少看一眼,妹妹便不見了一般。
“海棠,”
“嗯?”
“你怪哥哥嗎?”
“不怪。那時你自己還是小孩子呢!”
“我聽見你怪了?!?p> “嗯?什么時候?”
“我做夢的時候。”
海棠:哥哥,你是程三歲嗎?
想到一個“三”字,海棠就問寒柏:“哥哥,你說端王爺……他從宣府鎮(zhèn)出去,會往哪邊走?大同鎮(zhèn)還是薊州鎮(zhèn)?”
“不知道,反正他往哪邊,都要走回頭路?!焙叵肓讼胝f,“去年冬天草原上遭了雪災(zāi),今年韃靼人到邊境騷擾的次數(shù)也增多了,端王這一路不太平咧!”
兩人正小聲說著,霜兒眉開眼笑的跑進來:“姑娘,王爺給你寄信來了!”
寒柏警惕的看著海棠。
海棠只好當著哥哥的面打開信,還好,謝三只是問她到程府的情況,說自己馬上要出發(fā)去薊州鎮(zhèn)。
程寒柏點點頭:“他是該問問,把一個姑娘丟在半路上,虧他做得出來!還好平安到了,要是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我立刻就去砸了端王府!”
海棠只好打岔:“哥哥,我還沒逛過京都呢,明天你領(lǐng)我逛逛,省得出去就迷路?!?p> 不能迷路,這是個大問題。他們約好明早出去時間,寒柏就被海棠連推帶搡攆了出去了。
哥哥走以后,海棠又掏出謝三的信來細細看了一遍,美美的折好,放進一個木匣子里。她拿出筆墨,開始給謝三寫回信。
第二天上午,寒柏早早備好了馬車,等海棠去老夫人那請了安,就帶海棠出了府。寒柏將一頂帷帽戴在海棠頭上:“遮著!別被人看了去!”
海棠笑著和霽兒上了馬車,簾子掀開一條縫,看見寒柏騎著馬,春風得意的走在馬車旁邊。
“哥哥,我想到鋪子最多的街上去看看?!焙L母糁熥訉ν饷娴暮卣f。
寒柏點頭,讓趕馬的程單往西市走。
西市果真熱鬧,一路賣什么的鋪子都有。到了一家點心鋪子,寒柏讓停了車。他擠過去,一會兒拿著一個紙袋走回來:“海棠,這是我愛吃的牛舌餅,你嘗嘗!”
“哥哥,我們到旁邊那家酒樓坐坐吧?”海棠建議道。她看見一座酒樓,名字很別致,叫做“連云閣”,挨著它旁邊,還有一家藥鋪,叫“復(fù)生堂”。海棠想去看看。
海棠先去了藥鋪,寒柏站在門口守著。
海棠看了看,都是些常用藥材,并沒有成藥。堂倌解釋說:“成藥必須客戶訂了,我們才制。大概需要一、兩周的時間?!?p> 以前師傅說過:丸者緩也,湯者蕩也。丸藥和緩持久,湯藥蕩滌病邪,見效快。又因為丸藥便于攜帶,不拘場合可以隨時服用,這一點湯藥就明顯不足。
成藥也有弱點,就是是通用藥,能夠?qū)ΠY下藥,卻不能因人而異。所以藥鋪往往沒有成藥。
海棠遞上一張清單,問是否能配這些藥?堂倌看看,發(fā)現(xiàn)有三種藥材,鋪子里并沒有現(xiàn)貨?!肮媚锶粜枰?,可以訂貨,大概要兩月左右方能到貨。”
這是海棠在關(guān)帝廟里,看到那男子的內(nèi)傷,覺得應(yīng)該備些治療內(nèi)傷的藥丸,便找了這個“九花玉露丸”的金方,只不過上面有一味君藥、兩味臣藥非常少見。有藥效的保存時間又短,藥鋪里一般不會備有現(xiàn)成的。
海棠點點頭謝過,便和哥哥上了隔壁的連云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