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也停下了動作,緊緊地抱著我,連聲音都有些顫抖:“為什么不回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他手指撫過我的發(fā)間:“是不是我今天話說的有些重了?嚇到你了?”
看他如此擔(dān)心的模樣,像是十分懊悔今日同我說的那一番話,見到我的這一刻,他著急的像一個孩子。
“我……我只是……我只是去了躺東樓……”
他漸漸平息了些:“那你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嗎?”
想想時辰,大致也快到子時了,看著他這一副著急的樣子,我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松開懷抱撫摸我的雙頰:“我以為我話說的重,你便負(fù)氣走了?!?p> 這怕是天底下第一個因為怕自己話說得重而急成這個樣子的男人了,而這一刻我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像是從來沒有見過冬日的冰雪,被暖陽融化……
“答應(yīng)我,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
我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我的答案似乎意味著我要不要接受他的愛,這一刻我什么也沒有多想,這個將我放在心間上的人,終究還是動搖了我的心。
我沖他笑了笑:“好?!?p> 久違的驚喜從他眼中出現(xiàn),像是得到了珍寶,那一刻所有的心結(jié)都像是打開了,心中也沒有了迷霧……
次日,我心情大好,像是輕松了許多,想著出門買些糕點來吃,便換上一身厚實的披風(fēng),一身輕松地出門。
東街有一家糕點鋪子,出名的便是他家的綠豆糕,甜而不膩,入口細(xì)軟,有綠豆的清香,又伴隨絲絲甜味,而我以前也曾會來這家鋪子買些糕點,那味道……回味無窮。
可今日街上的人失落紛紛,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垂頭喪氣的,叫人看著郁悶。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時,聽到有嘴雜的兩個中年婦女埋怨著一樁事。
“哎……怎么這永安公主還回來了呢……”
“你不知道,我聽說去和親的那位公主其實是陛下流落山間的十九公主?!?p> “那這永安公主也太不懂得顧全大局了吧…”
“是啊?!?p> “不過誰讓陛下與皇后都這么疼愛她呢?比起咱們的十四公主也是絲毫不差呀。”
“我聽說這位永安公主這次回來,還帶回個賣畫的書生,貌似是叫……是叫容璟,聽說都已經(jīng)成親了。”
“那這永安公主也太不知廉恥了……”
“噓!說這話被人聽到是要砍頭的!”
聽她們這么一番議論,難不成那個謝萱已經(jīng)回來了?不過這剛回來就引得滿城風(fēng)雨,看來這個謝萱在皇室是個非常得寵的人物啊。
不過這些閑雜瑣事不入我耳,轉(zhuǎn)眼便也過去,可就是這轉(zhuǎn)眼瞬間,恰巧碰見沈慕言正買著一個糖葫蘆,他看見我時,又問那個糖葫蘆販子再買了一串。
見到他這一刻我百感交集,有愧疚也有許多尷尬,在他緩緩向我走來時,我輕聲喚了聲:“五哥?!?p> 他順手將其中一串糖葫蘆遞給我,還帶著微微的笑意:“吶。”
雖然不想接,可礙于情面,我還是接下了這串糖葫蘆,心中的好奇迫使我又問他一句:“原來五哥也會喜歡糖葫蘆?”
沈慕言略帶著尷尬笑了笑:“見笑了。”他輕輕咬下一顆葫蘆:“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喜歡,就像我不吃兔肉,至今我也沒弄明白。”
看他這一副失落的樣子,想來這不情愿的婚姻使他壓力很大,只不過新婚第三日便是如此模樣。
他轉(zhuǎn)頭又問我:“你可愿同我走走?”
正好我心中有許多疑問想要問他,便一口應(yīng)承下來:“嗯。”
一路游走在無人的小巷,有沒有什么嘈雜的人眼,此時正是問那個問題的時候,可我卻問不出口了……
因為這里途徑言王府附近,聽得他府上正出門采買的丫鬟說了些閑話,說是李傾城與沈慕言新婚當(dāng)夜分房而睡,自此新房歸屬李傾城,硬生生隔出兩間房來,兩人除了照過面,連話也沒有多說一句。
而沈慕言不以為然,他似乎明白也知道,他不喜歡李傾城,李傾城也半點沒有喜歡他的意思。只是這閑雜入耳,還好聽到的是我們,若是旁人免不得又掀起滿城風(fēng)雨。
我們走在那兩個丫鬟身后,聽她們講了大半路,沈慕言才咳嗽一聲,將那兩個丫鬟驚得轉(zhuǎn)過身來,一臉驚恐之色,嚇出了一身汗來。
“王……王爺……”兩個丫鬟腿直打哆嗦,低著頭不敢看沈慕言一眼。
這其中一個丫鬟似乎是李傾城的貼身丫鬟,上次照過一面,記憶猶新。
而另一個丫鬟看起來就像是言王府的普通丫鬟,看起來兩人感情不錯。
沈慕言緩緩湊近了那個丫鬟:“這說閑話的本事不好好利用,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多厲害是嗎?”
兩個丫鬟萬分恐懼,直接跪在地上求饒:“王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沈慕言面不改色,冷冷道:“你這樣到處亂說,害的可不只是本王,還有你家那嬌貴的小姐?!?p> “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真的知道錯了……”丫鬟磕頭認(rèn)錯,那響聲一丈遠(yuǎn)也聽得到。
沈慕言冷淡道:“那便滾回去領(lǐng)罰,若下次再聽到,不割了你的舌頭難消本王心頭之恨。”
“是……是……多謝王爺……多謝王爺……”這兩個小丫鬟像是很怕沈慕言,如同見到惡魔妖怪一般,連滾帶爬地回去。
沈慕言這溫潤且待人和善的樣子,著實想不到這些丫鬟會如此懼怕他,不過想來家有家規(guī),沒點本事也無法撐起這言王的名諱。
可此時我再看他也開不了口了,想問的問題說不出,唯有滿心的愧疚,不管他那日是不是有中迷煙,這結(jié)果都不是他所情愿的,我又何必再追究下去……
可正當(dāng)我不準(zhǔn)備問的時候,他反而開口說道:“你都知道了吧?”
他這句話問的我有些懵,我還以為他說的是方才的閑言碎語,便帶著這些慚愧地說道:“對……對不起,我……”
我話還沒說完,沈慕言緩緩走近我說著:“那日我沒有中迷煙,可我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