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兒,我剛剛聽說你昨日打傷了蕭無利?”楊暮從院門外著急的走進院內(nèi),正好看見剛剛走出房門的蕭凡與自家女兒在一起打鬧,她急忙向著蕭凡問道。
“母親放心。我手下留了情,不會傷及根本,在床上修養(yǎng)一段時間就行了?!币坏涝幃惲鞴忾W過蕭凡眼中,他對著楊暮笑道。
“那也不行,蕭無利是三長老的親子,你……”楊暮拉著蕭凡的手擔(dān)憂道。
“娘親!這件事我會解決了,娘親無需多慮了?!?p> 楊暮張了張口,最終長嘆了一口氣,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蕭凡的臉,只是舉到一半又放下了,她搖頭道:“娘親忽然發(fā)現(xiàn)凡兒你性格變了好多,很多時候我恍惚間都覺得你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p> 蕭凡聞言,身體突然僵硬,強裝鎮(zhèn)定的仔細(xì)打量了一番楊暮,見她面色如常,這才放松下來。
此時有幾個黑衣弟子快速走進了院門,等走進院落,對著蕭凡說道:“你就是蕭凡?”
“不錯?!?p> “跟我走一趟,三長老要見你?!?p> 楊暮走到蕭凡耳旁低聲說道:“凡兒,這幾個黑衣弟子都是三房里的天賦弟子,被三長老蕭高河收入門下,每一個都不可小瞧,你去見三長老我擔(dān)心,我和你一起去。”
蕭凡走到那黑衣弟子旁,對著楊暮笑道:“三長老德高望重,小輩的事情,我想他老人家不會以大欺小,綽兒你陪著娘親,我去去就回。”
“走吧。”說完蕭凡就跟著黑衣弟子離開了院落。
楊暮還要在說些什么,就被自己的女兒抱住了身子。
“對啊,娘親,那蕭無利是先欺負(fù)人才被哥哥教訓(xùn)的,長老不會不講道理的,我們等哥哥回來就是了?!?p> 楊暮對著不諳世事的女兒搖了搖頭,轉(zhuǎn)身一臉擔(dān)心的看著蕭凡離去的背影。
三房房許多旁系弟子見到蕭凡跟著那些氣血旺盛的黑衣弟子,一路向著三長老的宅院方向走去也一臉看戲的姿態(tài)跟著。
想看看這位前些日子仗著長老閉關(guān),就對蕭無利少爺逞兇的家伙下場如何。
“讓他對蕭無利少爺動手啊,現(xiàn)在要被三長老問罪了吧。”
“以為有了點本事,就去惹不該惹的人,活該有如此下場?!?p> “你們說三長老會怎么對蕭凡?”
“直接一刀殺了他?”
“那應(yīng)該不會,但很可能直接逐出家族?!?p> “甚至有可能是折斷四肢、廢除武功扔出蕭府大門?!?p> 等到了長老大宅,原先的黑衣子弟走到門口就守著大門不讓其它人進入,蕭凡一人獨身走進了大堂門檻,蕭凡仔細(xì)的打量了一番里面的情形
大堂最里面擺放兩座太師椅,西墻上掛著一個碩大的重刀,內(nèi)墻上掛著一幅橫匾,上面寫著‘武道為尊’四個大字,遮蔽了墻壁大半。
橫匾下的黑木桌子上有一個青色窯制香爐,正有青煙縷縷從中探出,香爐旁擺放一個藍(lán)白相間的光滑茶杯。
一個黑衣中年人在主位太師椅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而下面座位上坐著一個青年男子,似乎目下無旁人般喝著茶。
這兩人,在蕭凡的記憶中都能找到印象,三長老蕭高河,以及在三房里的威望僅次于三長老的蕭三公子蕭無秋。
前些日子,蕭凡打傷了蕭無利,他知道三長老在閉關(guān),所以一直在等著蕭無秋主動找他,但不知道為何,這位名望極大的蕭三公子遲遲沒有動靜。
沒想到現(xiàn)在直接是三長老來見他,不過蕭凡倒也光棍,躲不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遲早要見的,早見不如晚見。
蕭凡面上不動聲色的看著三房的掌舵人蕭高河,那一張表情,比蕭無秋還要事不關(guān)己。
“是你傷了蕭無利?”
蕭凡隨意的點了點頭,平靜道:“是的?!?p> 臺上之人聞言,剛剛拿到手中的茶杯,忽然被用力捏碎,冷聲道:“你不知道蕭無利的身份?敢動手傷他?”
蕭凡聞言,先是沉默的走到下座空位上毫無客氣的坐下,與蕭無秋遙遙相對,然后轉(zhuǎn)頭看向蕭高河淡淡說道。
“蕭無利欺我妹妹,晚輩蕭凡身為人兄,實在是不得不出手,請長老見諒?!?p> 啪!
三長老聽完蕭凡的答話,目光一凝,忽然一拍身邊桌案,猛地站起身看著正在把玩茶碗的蕭凡。
“好一個身為人兄。那我要為蕭無利討回利息,你可有什么要說的。”
“我服氣。”蕭凡放下手中茶碗,走到大堂中央,抬頭看著蕭高河那深邃的眼睛,緩緩說道:“孩子受了傷,當(dāng)父親要找回來很正常,三長老,我蕭凡就在這,哪也不走。想以大欺小找回場子,直接動手就是?!?p> 臉上一副大義凜然,可沒人發(fā)現(xiàn)蕭凡隱藏在衣袖下方左手臂已經(jīng)下意識的繃緊,顯然是隨時準(zhǔn)備動手。
“有意思?!?p> 蕭高河聞言居然對著蕭凡大笑出聲,這一下把蕭凡與一旁置身事外的蕭無秋都整得一臉懵。
他走到墻邊,單手取下了墻上重刀,轉(zhuǎn)頭對著神情緊繃的蕭凡說道。
“小子,我喜歡你的坦誠。這樣,你也不必拿大帽子壓我,你應(yīng)該還未到后天中期,你我對戰(zhàn)十招,十招過后不論之后你是傷是死,此事就此揭過?!?p> 蕭凡聞言內(nèi)心里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左手放松了一些,有些事情不到最后關(guān)頭,他還是不想去做。
“小子同意。”
一旁的蕭三爺蕭無秋此時臉上滿是笑意,他還以為自己的父親要放過蕭凡,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呢,三長老的全力出手,雖然僅僅十招,但他是絕對接不下的。
雖然看起來蕭高河看上去不想取他性命,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前些日子蕭凡在長陵詩會上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
雖然說武道世家不在乎文壇上的名聲,但是不管蕭凡憑借什么手段,如今他已經(jīng)真正的名滿長陵。
甚至長陵市井客棧內(nèi)如果有談?wù)撌捈业氖晨?,一般都會提到蕭家老祖宗,年輕一代的蕭夜,偶爾會提到蕭無秋和大房長子蕭南容,現(xiàn)在又加了一個話題人物蕭凡。
萬一他蕭凡要是死了,那可對蕭家的名望有著極大的影響,這也是蕭無秋為什么遲遲不為弟弟討回一個說法的原因之一。
三長老話音剛落,半人高的黑色重刀如雷電下落一般直接撕裂空氣劈來,刀鋒寒冷,威風(fēng)凜凜,剛猛無比。
不好!是拔刀斬,快退。
蕭凡身影疾馳向后退去,以他如今的境界配上狂風(fēng)快劍,斷斷擋不下這一刀,依靠憐花寶鑒里記錄的身法堪堪躲過這一刀。
蕭高河心下一搖頭,這一招拔刀斬在刀劍中均有使用,第一招就將自己的精氣神匯聚到極致斬出最強的一式,但對方依靠詭異的身法躲了過去。
借著躲開這一刀的功夫,蕭凡腰間的劍終于出鞘,刁鉆毒辣的一劍直接刺向蕭高河的肋骨以下。
蕭高河見之一驚,剛才就聽蕭無秋說過,這蕭凡有一手快劍,可沒想到這劍法竟然會這么快。
多年的廝殺經(jīng)驗立刻幫了他,他大喝一聲。
手中的重刀像是揮舞成了卷風(fēng)一樣,周圍的桌椅都在刀風(fēng)中破裂,蕭凡見了眉頭一皺,如果現(xiàn)在一劍刺下去。
也許會傷到三長老,但是自己拿劍的臂膀甚至這條命都有可能保不住了。
蕭高河純粹是靠著重刀力量與凌列的刀勢在壓制蕭凡,這讓蕭凡劍雖然快,似乎也找不到對方的破綻。
在江湖上,如果武道境界相仿,那么武技更為的精巧奧妙的一方無疑是占據(jù)優(yōu)勢,但如果境界相差較大,就可以直接以力坡巧。
重刀直接斜著劈向蕭凡的正面,蕭凡再次急退,刀到了最下方之時,忽然蕭高河將刀換到左手斜著向上斬去,這是換刀斬,多用于匕首這樣的小巧武器。
一般來說越是笨拙寬大的武器越難以使用,可這蕭高河已經(jīng)不知道侵淫重刀多少年,一身力道更可以舉重若輕,對刀的控制細(xì)微之處猶如匕首。
蕭凡見著出其意料的一道,連忙轉(zhuǎn)身橫著退去,重刀幾乎是貼著蕭凡的軀干劃過,斬下了蕭凡的衣角。
一連過了幾招,蕭凡都是且戰(zhàn)且退。
“三長老,第九招了!”
蕭凡冷冷一笑,提醒對方十招快要過去。
三長老聞言,手上刀法不停,一個轉(zhuǎn)身將刀背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刀劈下,刀風(fēng)帶起震耳的破空之聲。
蕭凡眼中血色之色一閃而過,嘴角冷笑,前面我已經(jīng)躲了八招,這一刀,我蕭凡不會再后退,大喝一聲,他微微下蹲,雙手持劍將一身真氣集中到雙手手臂穴竅,向著那柄黑色重刀揮砍而去。
第一反應(yīng),雙臂被巨大的力量震得麻木不已,然后只聽到一聲刀劍碰撞的巨響。
叮!
劍,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