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忙活了一個上午,白忙活了!”劉管家索然無味地看著地上錢箱里的數(shù)百金,向趙章抱怨道。
“酒香不怕巷子深!”趙章瞇著眼道,“今天送出多少太服?”
“八十七套!”熊不楚一邊報數(shù)一邊忍不住感嘆道,“公子真是多金啊,一上午送出八金七百圓足布幣?!?p> “想要掙錢就得敢花錢,你的眼界太小,成不了大事?!壁w章看著賬目上的寥寥幾筆,不禁皺起眉來。
“這些椅子不夠精美嗎?”趙章道。
“足夠精美!”熊不楚仔細看了下這些桌椅,點點頭道。
“相邦、司寇、大宗、大王他們的名頭不夠大嗎?”趙章繼續(xù)問道。
“也足夠大呀!”聽著趙章隨口念出的名字,熊不楚覺得自己閉著眼睛也不敢想象能和這些人見面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
“那為何無人購買筑內(nèi)桌椅?”趙章疑惑道,雖然他口上說“酒香不怕巷子深”,然而上午的結(jié)果也的確讓他心頭的熱忱稍微冷卻一些,賬目上的三條購買記錄更多是府尉為了討好自己才購買的。
聽到趙章問話,熊不楚愣住了,也在裝模作樣地思索著緣由。
劉管家將手中的筆放下,踢了下腳下的裝滿金條的錢箱,拱手道:“臣請公子贖罪,臣不知公子這桌椅是賣向王公貴族的,否則便不會建議公子將店鋪開在麟雀街的……再者,公子雖然選的時機剛剛好,然而大家對于桌椅持反對態(tài)度的根本原因和大王的胡服令或許有些關聯(lián),畢竟這太服相比中原的袴、裙還是略有不同的,他們不敢第一時間表態(tài),未必與此毫無關系?!?p> “胡服令?胡服令有這么大的影響嗎?”
“呵呵呵……公子在朝堂上是否見多數(shù)人著胡服上朝?”
“然也!”
“那是做給大王看的,公子好好回憶一下,昨日,我們見到的諸位上卿中可有穿胡服者?除趙燕外,可有欣然接受太服者?”劉管家繼續(xù)問道。
趙章陷入沉思當中,腦中一幅幅畫面流淌,昨日的一切場景開始歷歷在目。
是自己過于想當然了,上卿貴族們,之所以接受自己的躺椅的原因尚且不知,但是穿上太服,分明以為自己是父王的耳目,是做給那位看的,而并非是接受太服,想到這里,趙章有些難過,雖然廣告效應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但是這里終究是中原之地,對于這種并非圣人承認的東西還是存在一定的排斥心情的。
“不知這桌椅可否降價?”劉管家試探地問道。
“絕無可能,一旦降價,日后躺椅的生意勢必受到影響,而這種雕版桌椅的價格在開始便大幅縮水對于我們不是什么好的結(jié)果?!壁w章咬牙道。
“那臣也毫無辦法了!”劉管家苦笑道,自己之前是市井無賴,現(xiàn)在是太子門下走狗,若是依照自己之前的身份,倒是能找?guī)讉€人前來購買桌椅,不過那樣,事情的味道就變了,公子知道真相,估計自己也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太子開業(yè),怎么不知會某一聲,讓某來捧場呢?”一陣響亮的聲音打破了三人之間的沉默氛圍。
“誰?”三人心頭一陣疑惑,趙章上前打開青居筑的大門,發(fā)覺是一道熟悉的身影,胡將趙希。
趙章這才想起距離一年一度的大朝會還剩不到七天時間,除了戍守邊境的部分將領,所有達道一定爵位、官職的官員貴族,都要在大朝會述職和受封受賞,這是趙國全民狂歡的時刻。
當然奴隸除外,因為刑徒也許會被大赦,但是奴隸不會。
有的人自身骨子太軟,有的人迫于形勢無奈,總歸遇到無良主人簽了身契就會變成奴隸,或者說,有些人覺得短工、長工不如奴隸踏實,甘愿為奴吧!
“吾也是忙中出錯,忘了知會將軍,還請將軍見諒?!鄙焓植淮蛐δ槪w章壓根就沒想起過有這一號人,但是人家不告而訪,還十分熱情,你總不能拒之門外吧。
要是換做以前趙章或許真會做出這種混賬事,但是想到夢中的結(jié)局,每每,趙章心底覺得,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上邊案,不得安寧。
盡管夢中,秦二世而亡,然而趙國的貴族竟然落個做寺人以報仇,最后還便宜了其他幾國的貴族。
呵呵,又想遠了,單是二十五歲的壽命之劫都難度過呢!
趙章眼皮急跳,看向趙希的面孔不覺又親切了幾分。
“某不告而訪,才是失禮呢?”趙希笑道,隨即疑惑道,“太子此舉,是為何意,要與某較力否?”
趙章激動間,竟然上前握住趙希的手,趙??粘隽硪恢皇謸项^不解。
“此是新的禮儀,握手禮!”趙章道,“吾中原有句古話:十指連心,握手就相當于交心,我與將軍一見如故,交個心又何妨?”
“中原禮儀禮儀好!交心好!”趙希哈哈大笑道。
“請!”趙章做出請的姿勢,趙希不解,趙章的臉僵住,他率先向前,坐在椅子上,將旁邊桌上的太服扯過來,遞給趙希道:“將軍試試此服,胡服雖妙,仍舊有裙袴之分,卻是有些繁瑣?!?p> “好!”不問緣由,趙希就痛快地根據(jù)熊不楚的指引在里邊開始換衣服。
“上茶!”
“茶?”
“茶葉好像在巴,蜀一代,巴國,蜀國,現(xiàn)在屬于秦國么?”趙章喃喃道,卻不再嚷嚷著叫茶葉的事。
“如何?”趙希出來,轉(zhuǎn)了個身道。
“很是神勇,此服著將軍身上,襯托得將軍如同虎熊,神勇無端?!壁w章贊賞道。
“某也是這樣認為的,太子,某此來是向你購置桌椅的,不知某也需要繳納那什么押金和領那什么木牌嗎?”
“有木牌自然好,當然你若是不想繳納押金,也就算了,我可以賣你一個面子。”趙章毫不在意道,這是主動上門的第一例,要不要號牌無所謂,反正這些號牌真正發(fā)揮作用其實還是在自己能當上君王。
倘若自己為君王,到時候這十塊金就價值連城了。
君王曾經(jīng)發(fā)下的令牌,很可能值得上一個人情,不過現(xiàn)在,只不過是一塊木牌而已,就看有多少人看好自己的未來了。
“那還是要一個吧!”愣了片刻,趙希道,“太子可要為我找一個靠前的號牌呀!”
“015號,怎么樣?”
“可以!我訂十套桌椅,這是二十金?!壁w希熟絡的說道,看來關于桌椅的價格已經(jīng)在市井、街巷、道路上傳開了。
“你是要上門服務,還是自己搬運?”趙章插了一句。
“上門服務為何?自己搬運為何?”
“上門服務就是我讓我店里的人幫你送過去,你得支付一筆費用,自己搬運就是你找人搬回去,我這里不收取任何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