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容仇整個人微往后一躺,就避開了越子傾拳風(fēng)。
可這一避,也徹底惹惱了越子傾,緊接著化拳為掌的她又朝卞容仇胸口而去。
卞容仇順勢抓住越子傾手腕,咧嘴笑道,“生氣了?!?p> 還敢嬉皮笑臉,越子傾另一掌緊接而去。
卞容仇一個側(cè)翻,翻到了院中,“你聽我……”
“解釋”二字含在嘴里,越子傾早閃身朝他而來。
越子傾武藝不精,招式很容易就會被化解,可她身形速度卻是極快的。
卞容仇越躲,她出招就越快。
遠(yuǎn)處爬屋頂?shù)膬蓚€羽林衛(wèi)見院里二人動起手來,也不知這算不算危機情況,要不要出手。
不過這三伏天,為何會覺后背有寒氣襲來,二人會意回頭,便見白徹冷臉盯著二人。
再不出手,估計就要挨打了。
二人腳點屋檐,雙雙飛入院中。
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熟悉裝扮,卞容仇一滯出神。
越子傾逮住這個間隙,從側(cè)飛身一掌朝他劈去。
卞容仇不及回看,誤以為是闖進的羽林衛(wèi)還有第三人,他手摸向腰間就抽出了軟劍。
看著寒光朝自己而來,越子傾眼一瞬睜大,發(fā)出的掌力卻已很難收回。
她只能看著劍從下劃開她的帷帽,直朝她的臉而來。
呼吸凝滯,就在那咫尺間,越子傾感受到從后有一寬大手掌拉住了她身后那只手,將她的重心拉了回來,然后攬過她的腰,帶她穩(wěn)穩(wěn)落在地面。
卞容仇瞥見是越子傾時亦將劍撤回,側(cè)過身來就看見被劈開了帷帽的越子傾。
她臉上還遮著面紗巾,峨眉螓首,驚恐未散的眼比帶著人皮面具時要大上許多,卻一點不顯空洞,很是澄澈飽滿。
是未見全顏,一眼,也可以讓人淪陷的美。
卞容仇邁步要靠近越子傾,卻被白徹舉起的劍鞘逼停,他只能站在原地。
“青舞,你沒事吧!”
驚魂未定的越子傾,側(cè)向前站了站,很自然離開了白徹攬住她腰的手。
剛才是會被毀容,還是會死?
越子傾不得而知,她只覺下巴有點痛,伸手一摸,看著摸過的手指上,一點鮮紅。
“卞容仇,我跟你沒完?!?p> 越子傾一聲嘶吼劃破長空。
這下,卞容仇哪還敢躲,只有乖乖挨揍的份。
旁邊站著的兩個羽林衛(wèi)交換了一個眼神,適才二人站在側(cè)邊,看得很清楚。
傷那女子的并不是利劍,而是劍意。
他二人看卞容仇也不過就十七八歲,不解他何以會有如此泠冽的劍意,和如此渾厚的內(nèi)力。
不過二人總算明白,白徹要二人遠(yuǎn)遠(yuǎn)盯著,切不可靠太近的用意。
越子傾拳打腳踢很快就沒了力氣,嘴里還念著,“你長沒長眼,知不知道差點要了我的命?!?p> 卞容仇直呼,“我知道錯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沒事了嗎?”
直到越子傾氣出的差不多了,白徹才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隨本王走吧?!?p> 對卞容仇的氣是消了不少大半,可羽林衛(wèi)突然出現(xiàn),害卞容仇朝她拔劍的氣還沒發(fā)呢。
越子傾反手就掙開了白徹,“官爺現(xiàn)在連夫妻打架都要管了嗎?”
夫妻?
白徹眉心成川,冷臉點破,“你二人不是夫妻?!?p> 越子傾抬眸,看白徹篤定神情,必是抓到了她與卞容仇的破綻。
“官爺知道青舞,自然知道眼前的江湖客不是青舞郎君,可假扮夫妻,也不犯法吧!”
拐跑永安伯爵府小公子的暢音閣名妓青舞,至今都是茶樓說書最上座的本子,名字自然如雷貫耳
旁邊兩個羽林衛(wèi)異口同聲,“你是暢音閣的青舞姑娘?!?p> 越子傾點了點頭,應(yīng)對這樣的場面,她連腹稿都不需要打。
“青舞和文公子因發(fā)生意外走散,回途中承蒙這位大俠救助結(jié)伴通行,因男女在外多有不便,為避人耳目,不得已謊稱夫妻,官爺能理解吧!”
暢音閣可是天下第一樓,樓里的姑娘才貌雙絕,一個個傲得跟什么似的,一向賣藝不賣身。
不是一般的秦樓女子可比,更是妓館勾欄那些純靠出賣色相的風(fēng)塵女子望塵莫及的存在。
在豐城,能得暢音閣的姑娘青眼,于文人墨客,甚至世家勛貴眼里,都是件頗有面子的事。
眼前的青舞姑娘,雖比不上暢音閣的頭牌瑜姑娘琴棋書畫無一不精。
可其舞技超群,還曾被請進宮獻藝,名聲不可謂不響亮。
兩個羽林衛(wèi)點頭似小雞啄米。
越子傾笑眼如月,“官爺還有什么問題嗎?”
迎著這滿含笑意的目光,縱然面紗遮去大部分臉龐,白徹也能幻化出越子傾整張臉的模樣。
“青舞姑娘若肯跟本王走,自然不需要證明,可若青舞姑娘不愿,姑娘撒謊在前,本王很難相信姑娘現(xiàn)在說的話,是真的?”
越子傾咬牙,這白徹還真是存心跟她過不去。
寒光再顯,白徹一閃,越子傾就被卞容仇拉到了身側(cè),可還有一只手,亦被白徹緊緊拉住。
卞容仇一臉肅然,“在下即救下青舞,就會對她負(fù)責(zé)到底。”
白徹連帶劍鞘一揮,卞容仇閃避中,亦未松開越子傾的手。
越子傾就這樣被一左一右兩個人拉著,互指的一劍一鞘,更像在指著她這個中間人。
她招誰惹誰了,兩人要打就打,都拉著她干嘛!
越子傾正欲發(fā)火,卻被白徹?fù)屃讼取?p> “青舞姑娘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就算他能護你安然離開,可東躲西藏,真的是青舞姑娘想要的嗎?”
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這白徹,還真是知道怎么拿她的七寸。
她不回宮,無非就是想在宮外便宜行事。
若要顧著躲避追捕,那她留在宮外又有什么意義。
越子傾將雙手從二人手中掙脫,對著白徹滿目含笑。
“我若能證明呢?”
青舞雖負(fù)盛名,可得見她一面的人是極少的,以她目前境遇,不能請暢音閣的人來證明。
而青舞以舞揚名,舞技自然就是最好的證明。
越子傾喜愛騎射,傳聞連琴棋書畫都是半吊子,更未聽聞精研舞技。
眼前的女子說要證明,莫非真是他看走了眼,她并不是越子傾,而是另一個人?
“姑娘想如何證明?!?p> 越子傾挑眸含笑,“青舞既以胡旋舞名動豐城,便以此證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