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良歇息的火堆遠處,有一個隱秘的山洞,里面有一行五人,正在吃干糧。四男一女,乃是同一批弟子,四個男生更曾同一個宿舍。個個都是筑基境的實力,為首的俊俏公子,更是筑基期大圓滿的實力,離傳說中的金丹客,只有一步之遙。
其實昨晚他們也在不遠處,自然也是在守株待兔,不過吳良這只不是兔子的兔子他們瞧不上,那對師兄弟兩只瘦兔子他們也瞧不上。
“大師兄,昨晚楊剛那批人既然沒有返回宗門,想必是折返去了北面,咱們是繼續(xù)等還是先回宗門換了貢獻在說?”小師妹溫紅英望著大師兄,目光輕柔似水。
“莫非傳言是真?不過我們還是安心等老五的消息吧?!贝髱熜诌B邵元斟酌一番如此說道。
他們一行人在此等的便是另外一批人,都是四處獵殺收獲頗豐的肥羊,只要成功,那么此行回去的貢獻就能再多一倍,反正只要在宗門規(guī)矩之內,怎么著都成。
身材嬌小的小師妹給仰慕已久的大師兄遞過水壺,笑道:“說起來,昨晚那個新進的小師弟還真是天真,齊方那兩小子根本就沒安什么好心,他還真當是出門在外遇熟人了?!?p> 外貌俊朗的臉邵元接過水壺,飲了一口,笑道:“初出茅廬,涉世未深嘛,不過這份與人為善之心倒是難得?!?p> 溫紅英點了點頭,“說起來,要不是怕打草驚蛇,我倒想去看一看他昨晚那么認真翻看的是什么書。”
連紹元笑道:“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能看什么書,多半是咱們瞧不上,他卻當做寶的什么功法秘籍,這到跟我們那會兒有些相似。”
溫紅英環(huán)視一周,都是疼著她護著她的師哥。她懷念道:“是啊,哪里會想到當初咱們六個任人欺負的可憐蟲,今天也能占據(jù)同輩弟子的半壁江山,大師兄你更是只差一步便是傳說中的金丹客了。這次只要咱們能成功,將所有貢獻都拿來換取你破鏡的丹藥,那么我們也就跟著沾光了。說來真是委屈你了,為了我們五個不爭氣的師弟師妹,才沒去接取宗門任務,否則說不定你早就金丹了,哪里需要陪著我們在這野外兜兜轉轉?!?p> 其他三人望向連邵元的目光也充滿感激。
連邵元是他們六人中最具天賦的人,早早筑基,之后就一直帶著他們五個靈動期到處掙貢獻,全都給他們換成丹藥,這才讓他們也跟著筑基成功,快了同門一大截。這期間他們被搶過,被欺負過,好在現(xiàn)在終于出了頭,那些曾經欺負他們的人不但被踩在了腳下,更是與楊剛為首的同輩弟子,形成兩分天下,南北對峙的局面。
俊朗男子擺了擺手,“這都是我這個當大師兄的應該做的,只要咱們齊心,這世間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大好的前途都再等著咱們師兄妹吶?!?p> 說話間,又一個人鉆進了山洞,臉上驚喜之色未退,連忙道:“大師兄,北面果然有一只花翎雀正在進階金丹境,楊剛他們就是得知這個消息才折返北面的,咱們也快快跟去吧!”
眾人一聽這個消息,臉上皆是一喜。
妖獸也有等階,大致與人類相仿。而一旦齊身金丹境,那么便有了與人無異的靈智,體內那一顆妖丹更是價值連城,所能兌換的貢獻也自然不是一二階妖獸的皮毛骨血所能比擬的,這如何不讓人欣喜。
離宗門的遙遠之處,自然也有金丹境的妖獸,但是既然有了靈智那自然知道趨吉避害,難以尋覓蹤跡。而且既然是金丹境的實力,自然不好對付,同境來說,妖獸只會更加強大,他們即便仗著人多,哪怕運氣好發(fā)現(xiàn)了蹤跡,又哪里會是對手,一個不慎,反而會葬送掉前程性命。
但是現(xiàn)在不同,還在進階階段的花翎雀,只要在它功成一刻虛弱之際,出手襲殺便是,這等潑天富貴若不去爭,當真該五雷轟頂了。
連邵元也是一連驚喜之色,立馬起身,“帶路!”
北面山脈,多參天古木,尤其茂密,即便頭頂是烈日炎炎,在這樹蔭之下仍會覺得有些濕冷,尤其踩在厚厚的枯葉之上,一踩一軟,更有一股枯葉腐爛霉變的氣息充斥鼻腔。從進入樹林開始,越到深處便開始出現(xiàn)各種飛禽的糞便,混雜著濕濕的腐爛氣息,十分難聞,讓人一刻都不想多呆。
一群人踩在枯葉上的沙沙聲打破了森林的寧靜,幾只孤單的飛鳥站在高大的樹木上,嘶叫著,宣告著危險的到來。
這群人正是先行趕來的楊剛一行人。一行七人,皆是身背長劍、網兜,手中拿弓,腰間挎箭。
“大哥,氣氛不太對啊,往日里咱們來此,這些飛禽都是一群一群的,密密麻麻,叫聲四起,今日怎么就這么稀稀拉拉的三兩只啊?”
師兄弟七人,早就義結金蘭,報團取暖,所以并沒有以師兄弟相稱。
身體壯碩,披著頭發(fā)的楊剛笑道:“這才說明咱們來對了,這花翎雀本是二階妖禽,雖說妖獸進階極為不易,但是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早年間不是說這片密林里有只花翎雀王嘛,去年咱們還遇見過,只是沒抓到而已,想必現(xiàn)在正在進階的那只便是它了,這些個飛禽肯定是去護著它們的王了了。”
眾人聞言臉上都不由得浮現(xiàn)起笑容,趁他病要他命,如此良機,該是他們兄弟七人的深厚福緣了。
一個身材比楊剛還要高大的光頭男子忽然道:“大哥,這次出來的可還有連邵元他們師兄妹六人,咱們兩家一直不對付,這些年的明爭暗斗,也是各有勝負,咱們不得不防啊,以免節(jié)外生枝?!?p> 楊剛道:“三弟的擔憂不無道理,那連紹元與我境界相當,實力相當,咱們啊也就是多個人而已,真要動起手來也是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得誰的局面。不過就算他也來這密林,咱們到底占了先機?!?p> 有一身材瘦小的人道:“大哥,此事重大不得不防,我看就讓我留在你們后面防著一二,能拖延多久是多久,反正咱們人數(shù)占優(yōu),若真有什么事,也好提前通知你們,讓你們早做準備?!?p> 楊剛一聽的確在理,遂答應道:“那好七弟,反正你有那件寶貝在身,你便憑此多做文章?!?p> 綽號瘦猴的七弟聞言便轉身離去。
剩下六人依舊警惕著四周,加快了腳步。
瘦猴走到密林邊上,從胸前掏出一枚吊墜,半指長短,形似鳥雀。他一手握著吊墜,一手掐著法訣。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寶物在手,迷惑入心!疾!”
一個“疾”字出口,有一陣風起,輕輕蕩漾開來,如春雨潤物,細雨無聲。
瘦猴施玩法,將吊墜再度放回胸前,又掏出了一張巴掌長短的符箓,黃底紅字,一巴掌貼在胸前,隨后身形也漸漸隱匿不見。乃是一張隱身符。
另一邊。
連紹元一行六人自知失了先機,所以趕路極快,像是那靈猴攀巖,快速的飛奔在山野之間。
他們這批弟子,也就比吳良他們早了十年,有那天賦氣運之人早早就結成了金丹客,受到宗門重視。楊剛與連紹元屬于不上不下那批人,勤奮有余,根骨不夠。當然,這只是與那些天資嬌子的比較之下,既然能被收上山,那根骨再差都不會差到哪里去,二十來歲的筑基期大圓滿,已經很年輕了很不易了。這單飛不了,便開始拉幫結伙,也為日后攢下些基礎,他們兩人可不想一直當那冷冰冰的劊子手,遲早要在這宗門里謀得一席之地的。
對于形成的山頭,宗門不但沒有阻止,甚至還隱隱有支持的跡象,這讓兩人更加放心與大膽了。只等齊身金丹,便可以收攏更多人心。
而此次爭奪那即將進階的花翎雀便是契機,可謂重中之重,不容有失。若讓對方奪取,先結了金丹,那么便是一步慢步步慢的結局,與己是大大的不利。
結成金丹客,方是我輩人。這可不是一句空話,筑基與金丹,看似一境只差,實力相去甚遠,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此次的爭奪哪怕短兵相接也是非得不可,即便拼空家底,也要拿捏到手。
東面。
吳良正癱坐在一條小溪邊上,喘著粗氣,用力最多的右手還在不斷不受控制的顫抖。
方才一路練劍,從早上到中午,足足三個時辰,吳良一刻不歇,路走得不算太遠,這劍式卻已經堅持到了右手可以承受的極致。再揮下去,恐怕這條手臂就廢了,所以吳良選擇休息。至于自己練了多少次,吳良起先還記著數(shù)來著,漸漸忘我之后,回過神來就已經不知道數(shù)到哪里了,索性也就沒記了,反正是“練劍百萬遍,其意自然成?!钡冗@意成了,數(shù)量不就夠了嘛。
山中小溪,流水潺潺,泠泠作響。吳良緩過來了氣,就拘水洗了把臉,見那溪中有魚,嘴角一笑。
這溪水魚,一般個兒不大,肉質細嫩,而且沒有那土腥之氣,無論怎么吃,味道都少不了鮮香二字。
還在小鎮(zhèn)的時候,最喜四處打秋風的吳良就有一句口頭禪。那就是周家的蘿卜,李家的菜,水底的王八我最愛。如有二兩溪底魚,勝過王家腌咸菜!
吳良站起身來,準備抽劍殺魚,隨后一想,不能再糟踐這“好漢”劍了,以前拿它插魚的事兒就忘了吧。麻溜的去邊上撿了截樹枝,老辦法,水又不深,用敲得嘛。
青茶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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