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關系?!
是他腦抽了還是自己在幻聽?!自己跟他分明才第二次見面好不好?昨夜見了一次面,就被他種了不離不棄的情蠱,今天剛見面,就跟他成夫妻關系了!強搶民女好歹還有個搶的過程,到她葉紅鸞這里怎么就只剩下個“強”字了呢?好歹她也是個女魔頭啊,能不能尊重一下她?
“怎么?夫......不想承認?”
環(huán)在身上的手又把她往他的懷里帶了帶,溫柔的聲音吞吐在耳邊,低聲如淺詞吟唱,騷擾的小耳朵麻麻的癢癢的......怎么自己覺得他想說的還是夫人二字呢?
“昨晚我們可是同......”
“你閉嘴!”
這丫的怎么啥話都敢往外說!葉紅鸞急忙伸手賭住對方的嘴,面具遮擋下的容顏此時早已變得無比緋紅,比那秋天的楓葉還要紅上幾分,再加上她本來就膚白,此時面部的顏色與白嫩的纖手相比,差異就愈發(fā)明顯了。
偏偏這家伙還朝著她笑!能不能懂點羞恥!
葉紅鸞恨不得現在就把眼前這人拖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去,挖個坑深埋地底,永生永世別再爬出來。同床共枕,這種話能隨便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嗎?
手心突然一燙,一個軟軟的物什在她的手心輕輕觸了一下......這家伙......居然用舌頭舔她的手心?。?!
“夫......可要對我負責呀~”
又是一記冬雪消融般的燦爛微笑,隔著面具都能看到他早已經笑彎了的眼睛。像是知道下一秒她會立刻做什么似的,這家伙在她撤回手的一瞬間,就從自己的腰上晃了晃一只金質的精致小鈴鐺,那鈴鐺里的舌頭正是與她腰上所配的鈴鐺里的舌頭一樣,一只空心的俏皮小松鼠。
“無恥!”葉紅鸞恨恨的罵道。
這可真是要了她的命了!情蠱,該死的情蠱!她怎么忘了,這情蠱除了生死相依、不離不棄外,還有個外號叫甜甜蜜蜜呢?。?!眼前的人她是絲毫打不得罵不得??!打他自己會心痛,罵他自己會心痛!總之,自己痛痛痛那就對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處理方式,那就是真正的愛上對方,到時候情人眼里出西施,缺點都變優(yōu)點了,即便打一下罵一句,那也是甜甜蜜蜜了的打情罵俏,哪里還會有什么痛苦......
這也是雪域里的人為什么會研制這種情蠱的最初原因,當初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小少女為了得到一個純純的小少年而發(fā)明出來的非常手段......得到愛情的利器??!
但幸好這蠱蟲研制成功的幾率十分的小,否則這世上也沒那么多的癡男怨女了,你一對兒我一對兒,不管你們是郎有情妾有意,還是你對他有情他對你無意,一對情蠱送給你,天下有情人、無情人終成眷屬不是夢!!
只是,眼前這人與自己明明素不相識,怎么會對自己使用這種手段?總不會是昨晚突然就對她一見鐘情,情難自已,非她不娶了???這特么得多大的勇氣才能豁出去他自己的一輩子與她捆綁在一起啊,還對她笑,這家伙莫不是真真是個傻子......
“隨便夫......說什么,只要你記得對我負責就好~”
丫丫個呸的,絕對是個死瘋子!誰要對你負責??!葉紅鸞狠狠的瞪著自己眼前的登徒浪子,強行壓制住了朝他臉上打一耳光讓他清醒一下的小手,結果,這家伙完全無視她眼睛里噴出的磅礴怒氣,就那么......拉上了她的手,放在了他跳動的心臟上!!
你丫的......對我就這么放心嗎?信不信我馬上就給你來一個黑虎掏心??!
“看到了?我的。”
這話自然是對白里說的,說完,還拉著她的手在對方眼前晃了一晃......尼瑪,為什么感覺這是他在朝著對方炫耀呢?
“它怎么會聽你的?”
雖是簡略的幾個字,任在場的哪一個圍觀群眾聽起來都覺得是一頭霧水,但是葉紅鸞就是知道白里問的是什么。
“小動物而已?!?p> 葉紅鸞瞟了一眼躲在陰涼地界里遮陽的雪獅阿汪,那廝瞧她瞧過來,居然還轉了頭,別過去不看她了,居然不看她了!阿汪,你真的是變了,咱們之間友誼的小船算是翻了個徹徹底底。
不爭氣的家伙。回轉頭葉紅鸞嘴角上揚,露出八顆潔白的貝齒,笑的叫個陽光燦爛,道:“我馭獅還是有一手的,只是此乃家族秘技,恕不外傳啊~”
“回城主,這位紅衣小公子是來自雪域的生意人,這雪獅也是只在雪域產出,想必這紅衣小公子定是懂這馭獅之法的?!?p> 街道管理員是將此次事件從頭看到尾的,這位紅衣少年也自始至終站在他旁邊,一開始這人連聚賢莊的少主是誰都不認識,自然是決計不會跟那劉家少主認識的,也不會認識這只大獅子,更何況現在事實很是清楚,那劉家少主已經被打的躺倒地上了,再怎么也不會是跟這紅衣少年一伙啊。
好人是決計不能受到冤枉的,因此他身為街道管理員,報案者,兼知情者,是一定要跟城主解釋清楚的。
“你倒是清楚?!?p> “回城主,小的之前跟這位紅衣少年郎是站在一起的,敢打包票,這位小少俠決計跟那搗亂的鬧事者不是一伙的!”
“聽到了吧,我可是有人作證的?!?p> 葉紅鸞忙不迭的點頭,順便朝著街道管理員大叔回報一燦爛微笑。
“你殺人了!”
“瞎說什么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殺人了!我可是有人證在的!”
“舅舅,我作證,寶兒姐...寶哥哥絕對沒有殺人!”
白祈葉瞬間舉起手來,對天發(fā)誓,剛剛全程被舅舅無視的她,終于在此時被半年未見的舅舅重重的看了一眼,頓時嚇得縮起了腦袋。
“聚賢莊不是好招惹的。好自為之?!?p> “好不好招惹都已經招惹了,至于以后會怎樣,自有我在,就不牢白城主為我夫人操心了?!?p> 這個家伙......這張嘴,要忍不住了,用得著在“夫人”二字上下重音嗎?!狠狠的朝著對方的掌心掐了一把,葉紅鸞心里總算是稍稍舒坦了那么一下。
“夫人?”
“是。我夫人?!?p> 簡直是毫無顧忌,對方再次抓起她剛剛還掐了他掌心一把的手,舉到白里的眼前再次晃了晃,微笑道,“所以,白城主方才一直想摘我夫人的面具,我真的是很生氣呢,因此剛剛才在出手時,一不小心重了點。白城主該不會因此就對我們公報私仇吧?!?p> “哼?!?p> 似是覺得再問下去也無甚趣味,白里轉頭便不再搭理這人,繼而對著身后的衙役吩咐道,“將街道快速清理干凈?!?p> “是。城主大人,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上前來的衙役頭領指著地上那群橫七豎八,之前還在耀武揚威此刻已經衰弱成病貓的衛(wèi)龍隊侍衛(wèi)們,對著白里問道。
“全部帶回牢里,請大夫診治?!?p> “是,那這位......”
望了望那位還在地上昏死過去的劉盛生,白里面上依舊毫無情緒波動,冷冷的道,“一起扔進牢里?!?p> “城主大人,那咱們這街道修理費,房屋倒塌費,街邊小攤賠償費該怎么算?”
財務可是一件大事情,只要過了當時的關鍵點,稍微往后延遲一下再去找相關部門報賬,那可就麻煩了,這手續(xù)那手續(xù),這證明那證明的,一樣辦不全,那就要少拿到不少的銀子。
街道管理員眼瞧著城主大人這是要準備走了,可不得抓緊時間直接找這正主要了嘛,只要這正主一發(fā)話,那是可以直接去支取銀子去的,能省下不少的要錢步驟。
“這些不都是人么?”
白里朝著那群正在搬運衛(wèi)龍隊侍衛(wèi)們的衙役,對著街道管理員道,“給聚賢莊去個信,說明事情原由,就說這些人都被我扣下了,什么時候拿錢來贖人,我們錦官城就什么時候放人。”
“那...咱們管聚賢莊要多少贖金?”
“去往聚賢莊的信件一來一回最起碼也要半個月,再加上他們的人趕到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在這段時間的住宿費、伙食費、湯藥費、人員照料費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你去跟財政算一下,報個數給他們。”
“是?!?p> 我的個乖乖,城主大人這招牛啊,直接把人扣在這里,就不愁他們聚賢莊不掏錢,而且我們可是有理有據,絕不是胡來啊~
你聚賢莊的少主在我們地盤鬧事了沒?鬧了。
你聚賢莊的鬧事損壞了我們的東西了沒?損了。
損了是不是該賠?該賠。
你們的人鬧事受傷了,我們非但沒有不管,還給你們請大夫,讓人照料,這錢是不是該聚賢莊出?該出。
你們出事,我們沒讓你們的人流落街頭,反而收容了他們,這住宿費是不是該聚賢莊出?該出吧~
得令,只要有了城主這句話,什么聚賢莊,他們錦官城才不會怕呢!我們的城主可是劍圣啊,再牛的聚賢莊你也不能輕易得罪一個劍圣吧,更何況我們城主除了劍圣這個身份外,還是江湖第一世家白家的少主,還有城主這個官身!
“人都走了,你還不放手?”
把劉盛生那一伙人全丟進大牢去的命令一下,白里便毫不留情的走人了,似乎是對她放棄了懷疑,騎馬走的時候,連回頭看她一眼也沒有,只是貌似瞪了白祈葉一眼,于是乎,這小丫頭就可憐兮兮的被她舅舅帶走了。謝天謝地,看來自己是真的逃過一劫了。
不過眼前這家伙,還要抓她的手抓到何時?
“夫人的手握起來真舒服,我舍不得放?!?p> “不想死的趕緊放開。”
“夫人想要放手的話,盡管放開試試?!?p> 你丫的,我要是能放手早就離你遠遠的了,有能耐你別動用真氣吸我啊,明明早知我真氣耗盡無法掙脫,所以才故意這么說的吧,還笑,這家伙居然還敢朝她笑......而且,還笑得......這么好看......
“你們...你是女的?!”
自從夫人二字入耳,楚云飛早就站在一旁不淡定了,難怪白城主剛剛一直跟這位面具兄臺斗來斗去,原來這紅衣少年竟是位紅衣少女!所以,剛剛那場的確就是爭風吃醋的戲碼了?而且白城主明顯是輸給眼前這位仁兄了。
細數這些年來自己搜集到的江湖情報,楚云飛將各個世家子弟從身高、長相、修為、家族地位、江湖地位全都分析了一個遍,卻愣是無法判定眼前這位面具兄臺究竟是誰。
此人無論是從哪方面看都是人中龍鳳的人物,不可能在江湖上默默無聞,白里如今已經是劍圣的第三級修為境界,能與他對上劍氣的人少之又少,幾乎就找不到,但眼前這位仁兄卻是如此的年輕,不可能默默無名......
難道他還收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世家的情報?莫說這位仁兄了,就連這位紅衣少女的修為也是在他之上的,看來,情報收集處的人辦事的態(tài)度真是該抓一抓了,江湖上如今出現了兩位修為高手,他們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既是我夫人,自然是女孩?!?p> “咦?夫人,你走這么快是要去哪里???”
“廢話,折騰了這么久,當然是去吃飯?!?p> 她是有多么的倒霉,才會遇到這么個難纏的家伙,打也打不得,甩也甩不掉,還能怎么樣,只能拉著一起走了。
“唉唉,你們走慢點啊,你們去哪里吃飯啊,我對這里不熟,大家一起吃啊~”
望著漸去漸遠的少俠們的身影,街道管理員心里一陣舒爽,然而當他看到那只巨大的雪白獅子再次邁起腳步,而且還是屁顛顛的朝著前方的紅衣少女奔跑時,心臟嚇得都要蹦出來了。
連忙喊道:“女俠,盯著您的獅子,別踩壞我們的街道??!”
但那抹紅色的身影消失的太快,很明顯沒有聽到他喊的話,于是乎,那條街面上很快的便被踩出了一個坑、兩個坑、三個坑......
算了算了,反正是聚賢莊養(yǎng)的獅子,這些賠償費也一并讓他們出了吧。這么一想,街道管理員的心理就變得舒服了,眼下還是去趕緊吃個午飯要緊,吃完飯就去找財政商量一下賠款金額的事情。
等到晚上的時候,再陪著老婆去放個花燈,今天就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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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青云峰上的小竹園里,葉紅鸞挺著個大肚子一邊啃梨子,一邊讓某人揉捏因為懷孕而水腫起來的腳。展開了下面一段對話:
葉紅鸞:當年你怎么剛認識我就喊我夫人,害的我把你當神經病。
某人:誰讓夫人你忘性大啊,既然都答應嫁給我了,自然是我夫人了。
葉紅鸞:我那時何曾答應說要嫁給你?
某人:就在那晚啊,你親口許諾的。
葉紅鸞:哪晚?
某人:夜明珠下,你說的,不記得了?
葉紅鸞:......
她當然記得,當時望著那滿滿一屋子的夜明珠,她說道,要是有人這么為我,我一準兒嫁了~
幸好,天遂人愿,她真的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