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嗎?看夠了就回個(gè)話,我們的小王爺可在問你話呢?!比蕉皖^看著文瑾的樣子,忍不住發(fā)笑。
“王爺?”文瑾一下就被嚇醒了,吃驚的看著冉冬。
“噓,這里不是京城,沒有人知道四弦是王爺,你可不要聲張。”冉冬接著打趣文瑾。
文瑾緊張的吞了吞口水,立刻為自己的下頓飯擔(dān)憂起來,我是不是又要回牢房了?
“文姑娘不必緊張。冉郎說笑了,在下戴安,表字黎昕,還未到這里時(shí),就在信中頻頻看到你的名字,那個(gè)時(shí)候就會(huì)想究竟是什么樣的女子能落冉郎的眼,今日一見,卻是不同尋常?!蹦莻€(gè)優(yōu)雅的聲音再次響起。
文瑾一時(shí)還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抬眼看了看冉冬,又看了看面前的男子,緩緩道:“所以,你不是官府派來抓我的?”
“恩?”戴黎昕一聽,怔了半晌,隨即便和冉冬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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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園子里好好轉(zhuǎn)轉(zhuǎn),四月海棠花期,這滿園的景色可是難得一見,我跟王爺還有些話要說,等下我去找你?!崩桕壳飞黼x開,冉冬低頭對文瑾說著什么。
“恩?”文瑾腦子現(xiàn)在還是糊涂的,今天發(fā)生的事都是什么跟什么,為什么跟那個(gè)小王爺只匆匆見了一面,說了沒有幾句話,就要走了,又為什么······
“我在跟你說話,你不是又在裝傻吧?”冉冬蹙眉,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我沒裝傻?!蔽蔫蝗蕉斄艘痪?,也有些不高興,立刻回了嘴。
“哼。”冉冬一笑,便向湖邊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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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光果然獨(dú)特,我還在想,什么樣的姑娘能讓你撇下京城那旖旎娉婷的女子,孤身一人在這慘淡相對。”剛才還容顏不甚美好的男子,只是一低頭,嘴角微涼的笑便讓人不寒而栗。
“文瑾沒有任何非分的想法,只是一個(gè)單純的女子。”冉冬并沒有對黎昕的話產(chǎn)生太多的反感,只是順勢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
“單純的女子?我看她可不想你口中說的那么美好。女人我見多了,不過都是······”
“聽說王爺來金陵是找一個(gè)人······”冉冬忽然開口,那個(gè)溫潤的男子便停了口。
屋內(nèi)寧靜非常,良久,只有一聲茶盞放在桌上,冉冬抬頭明亮的一笑,“沒什么,只是聽到了一些傳聞,隨便問問”
男子僵掉的臉色不自然的動(dòng)了動(dòng),他倉促的轉(zhuǎn)過身去,道:“我覺得,我府上的事情你還是少管。”
“不好意思,我忘了,下次······哦,沒有下次了?!比蕉α诵?,“啊,對了,你這次要在金陵待多久?”
“怎么,我才剛來,就說了那個(gè)姑娘幾句壞話,你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趕我走了?”男子的臉色稍緩,也半開起玩笑來。
“小人怎么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走到哪里,還不都是你們的地方,又不是我趕你就走的?!?p> “看來我們真的是有段日子沒見了,默契這種東西還是要慢慢培養(yǎng)的?!?p> “默契?我們是故人,只有回憶,沒有默契?!?p> “嘖嘖,我果然,今天還是說錯(cuò)話了,冉郎莫要見怪,四弦在這里給你賠不是了?!?p> “豈敢!”冉冬趕忙起身,與對面一身華服的男子互相拱手作揖。
“哈哈哈!”兩人同時(shí)起身,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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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園子可真大,文瑾覺得自己走了許久,可還是沒有走到盡頭,“哎呦?!蔽蔫焓置嗣^,原來是一樹的梨花海棠,花朵開得這么大,竟壓彎了枝椏,順手放在鼻下聞了聞······
“海棠無香,你就不要再折磨它了。”
文瑾循聲望去,冉冬踱步而來。
“海棠無香?那這園子的香味兒是從哪兒來的?”
“是花壇里的月季和蘭花。”文瑾看著冉冬漸漸向自己靠近。
“你們談完了?”
“都是舊識,聊幾句體己話,沒什么要緊的事?!比蕉焓州p輕掃過落在文瑾肩上的海棠花瓣。
“你怎么會(huì)認(rèn)識王爺?”文瑾?jiǎng)偛啪蜐M心疑問,終于耐不住性子問了出來。
“都是以前的事了,不過一見如故,多聊了兩句,便互相結(jié)識了彼此,沒什么特別的?!?p> “哦,那我的事······他是不是認(rèn)出我了?”
“沒有?!?p> “沒有?”
“哦,我一早就跟他說過你的事?!?p> “我的事?你都跟他說什么了?”
“能說什么?!其實(shí)我也不是很了解,不過是通緝令上的話簡明扼要的說了一下?!?p> “你!”
“走這邊。”冉冬回頭,見人沒有跟過來,退了回去,一把拉起文瑾朝著來時(shí)的方向走了回去。
“我什么我?你的事我不說人家遲早也會(huì)知道的,還不如早點(diǎn)說,給人家留個(gè)心理準(zhǔn)備。”
“那你為什么不給我時(shí)間做個(gè)心理準(zhǔn)備呢?我有說過答應(yīng)來見你的朋友嗎?”
“我以為,你是愿意的?!比蕉鋈蛔×四_步,有些失落的響起。
“我,我什么愿意?我愿意什么?”文瑾的手還被他拉著,見他忽然不走了,腦子便又糊涂了起來。
“我以為你今天愿意坐上那馬車,便是答應(yīng)了那日我在湖邊對你說的話?!比蕉D(zhuǎn)過身,看不清表情。
文瑾怔了怔,湖邊那日?
“我,我什么時(shí)候說過答應(yīng)你了?你,你那天都在湖邊跟我說什么了?”
冉冬嘴一撇,沒說話,想了想,彈了文瑾一個(gè)腦瓜崩兒,“我就知道你給我裝傻!”
“喂!你,你說誰裝傻!你說誰······啊,好了好了,我裝傻,我裝傻!”文瑾?jiǎng)傞_口反抗,冉冬一轉(zhuǎn)身,手指又沖她的腦門彈來,文瑾趕忙用另一只手遮擋,順勢投了降。
“咳咳,這園子里都是海棠嗎?”文瑾試圖打破尷尬。
“都是,這一園子的西府海棠,四月便是一望無盡的花海?!?p> “真美。”
“你也是。”
“什么?”
“你把面紗遮上,我們要出去了?!?p> “哦?!?p> ————————
那日從“芳蹊”回來一直到現(xiàn)在,文瑾就一直沒在府里見過謝大夫,早飯吃完,看著小穩(wěn)端著盤子從自己的院門出去,文瑾就想著過去看看謝潦,因?yàn)樾》€(wěn)說,公子一早就出門了。
第一次覺得自己跟做賊差不多,東張張,西望望,終于蹭到了謝潦的房門口,深吸了一口氣,輕敲了一下房門,沒人答應(yīng),文瑾抿抿嘴唇,又敲了敲,結(jié)果門就自己開了。
“恩?”原來是虛掩著的,文瑾往里看了看,便問道,“謝大夫,你在嗎?我是文瑾······”抬腳一進(jìn)屋,都不用四處找找,文瑾就知道屋里沒人,因?yàn)榉块g里簡單的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
“不在?”文瑾自言自語道,慢慢走到桌子旁,低頭一看,只是滿紙的藥方。
“文姑娘。”
“恩?”文瑾猛地抬起頭,見謝潦愣在門外,于是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咳咳,謝大夫,我是來看看你病好了沒有,見你屋里沒有人,我就進(jìn)來了。”
“哦,先前聽人說你走了,卻不知為什么,現(xiàn)在你又回來了,我也一直沒過去看看你,是謝某沒有盡責(zé)?!敝x潦說著,快步走到桌邊,隨手將桌上寫滿藥方的紙一張張收了起來。
文瑾被謝潦一步步擠著,退到離桌子幾步開外,知道是自己唐突了,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便忙圓場道,“哦,之前跟你家公子有些誤會(huì),現(xiàn)在都沒事了,就回來了,呵呵?!?p> “是嗎?!敝x潦對文瑾的回答似乎沒有什么興趣,只是草草敷衍了幾句。
“恩,謝大夫,你的病都好了嗎?如果府里沒人過來照顧你,我沒事的,我可以幫你煎煎藥什么的,我以前的夫······啊,不是,反正我在府里閑著也是閑著,你之前救過我的命,照顧你,我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p> “不,不用了,謝某謝過文姑娘了,不過謝潦自知賤命一條,經(jīng)不起好日子,粗糙的活著,就粗糙的過,就不勞煩文姑娘了?!敝x潦愣了愣,沒想到這種時(shí)候,除了春妍和小穩(wěn)還有誰敢進(jìn)這個(gè)院子。
“我······”文瑾聽著謝潦的話,不覺心里就是一陣絞痛,自己絕望的時(shí)候,其實(shí)也是這樣的。
“不知文姑娘的腿怎么樣了,之前謝某還大言不慚的要幫姑娘治傷,誰知道竟還要姑娘到公子面前替謝某求情,我真是······”
“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你們公子到底為什么這么做,只是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哎,不對,是誰跟你說的是我求的情?”文瑾腦子一轉(zhuǎn),總算聽明白點(diǎn)兒什么。
“哦,是春妍,我醒了以后,是她告訴我的?!?p> “哦,那謝大夫我們什么時(shí)候······”文瑾?jiǎng)傁胝f什么,一個(gè)聲音就在背后響起,嚇得文瑾流了一背的冷汗。
“我不是說過,誰也不能進(jìn)來的嗎!”
“公子?!敝x潦的臉色立刻白了下來。
“冉公子,我······”文瑾嘗試著笑一笑,可看著冉冬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笑應(yīng)該比哭還難看。
“冉公子?幾日不見,你跟我玩兒起陌生來了?”冉冬前腳邁進(jìn)房門,文瑾的后腳就下意識的往后撤了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