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市邊境小鎮(zhèn)
這個鎮(zhèn)子和越南僅僅一街之隔
鎮(zhèn)子并不大,經(jīng)過多年的發(fā)展
鎮(zhèn)子上除了樓房比之前更高一些之外
其他的照舊凌亂無比
三教九流的越境客們
每個人都懷揣著發(fā)大財?shù)膲粝雭磉@里淘金
鎮(zhèn)上的旅館生意倒是出奇的好
一輛黑色的皇冠車在一家旅館后院停了下來
從車上下來三個男人
其中一個年輕男人穿了一身黑色的運動裝
但怎么看怎么有型
一個中年男子一看就保養(yǎng)得極好,
白凈的臉上只看得到些許細細的皺紋
另一個男人長得很粗狂
特別是從前額一直延伸到眼前的那道疤
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三人閃身入內(nèi),幾個身著黑衣的保鏢模樣的人圍了過來
只見為首的那名年輕男子問道“怎么樣?這里沒出什么亂子吧?”
一名保鏢回道“放心吧少爺,有我們看著呢”
“叔父,你們先在這里休息一下,我過去看看”
轉(zhuǎn)身走下一段長長的石階,來到一間昏暗的地下室
他剛進門便嫌惡地拿手絹掩了鼻子
室內(nèi)因為長期不通風(fēng),氣味很難聞
五個女孩合衣躺在冰涼的地板上
身上蓋著臟得看不出顏色的毯子
每個女孩的精神狀態(tài)都非常差
羅萍是最早被送到這里的
她的半邊臉還腫著
在這里稍有一點不服從就會遭到劇烈的毆打
黑衣人出手很重
一個耳光就把她扇得快暈了過去
挨打已經(jīng)還算好了
更讓人恐懼的是半夜被單獨拎出去“訓(xùn)話”
門外經(jīng)常傳來女孩們凄厲的叫聲
幾乎每個女孩都有這樣痛苦的經(jīng)歷
那些男人對他們沒有一點憐憫之意
她們只是這些臭男人們泄欲的工具而已
所以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學(xué)乖了
根本不敢再反抗了
躺在最角落的許璐看清楚來人的樣子
她幾乎是爬著過去抱住男人的腿,驚喜地叫道
“凱哥,凱哥,真的是你嗎?,
你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對不對?”
郭凱像被馬蜂蜇了似的一腳甩開許璐
他看著這個披頭散發(fā)
渾身骯臟的女人
心里百般嫌棄
他郭凱從小就在女人堆里打滾
從小到大情書都不知道收了幾麻袋
想要什么樣的女人要不到
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上趕著花癡無腦型的女人
而許璐無疑就是屬于這種類型
他當初跟她也就是逢場作戲
利用她來打探下葉楓的消息罷了
那段時間葉楓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每天去警局門口堵人也沒見著
后來為了叔父接近白云溪
他再次把許璐當做□□
故意讓白云溪知道他和許璐的曖昧
利用白云溪的傲嬌
果然沒費多大周折就讓白云溪死心塌地地愛上了自己
可是許璐卻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一直糾纏他,要讓他負責(zé)
居然還威脅他,說要把她們之間的事告訴葉楓
這個女人簡直瘋了
他,郭家大少爺怎么可能娶這樣厚顏又愚蠢的女人呢
明明就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事情
他自認為待他不薄
他給她買了跑車,租了豪華公寓
還要怎么樣呢
他郭少豈是任人拿捏的人
想到葉楓
他心里立刻充滿了痛苦和憤怒
嚴格說來
葉楓是他30年來第一個認真對待的女孩
這么長時間了,他的心里滿滿都是她的一顰一笑
連她對他的不屑一顧,毒舌搞怪
還有她拒絕他時的一本正經(jīng)
都讓他反復(fù)在心底回味
他知道自己就是個絕世大渣男
可是這個世界上誰規(guī)定了渣男就不能真正喜歡上一個人呢
美好的東西大家自然都會喜歡并欣賞
要是沒有那個姓白的小子從中作梗
曉楓也未必就不會愛上他
呵呵,白云川,你的末日就快到了
郭凱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對于被他推到在地的許璐
他不愿意再看一眼
這種女人留著遲早是個禍害
明天就會有人來把這批女孩接走了
她們這些蠢女人的死活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他大步走出了地下室
背后傳來許璐絕望的喊聲“來人啊,放我出去”
他平靜地對守在門口的黑衣人吩咐道
“去,給她打一針,別讓她那么鬧,
明天一早就得出貨,要是出了什么簍子
我就得問候你們的家人了”
黑衣人唯唯諾諾,連連鞠躬
拿了注射器進去了
沒幾分鐘再沒有聽見許璐的聲音了
地下室又恢復(fù)了原本的寂靜
“走吧,這邊道上的我都打過招呼了,
這里交給老朱照看就行了,,”郭懷山對郭凱說道
“我們還要去個地方,只有把這個大麻煩解決掉我們才能高枕無憂”
“叔父你是說姓白的那小子?”
郭懷山點了下頭“白云川對我們的生意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所調(diào)查了,
這都不重要,只要這批貨一送走,江皓文那傻小子能把我們怎么樣呢”
他白凈的臉上掛著一種很奇怪的笑容
明明是在笑著,卻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該是對一切進行了結(jié)的時候了”
那輛半舊的小破面包車被白云川遠遠地停在道路旁的樹林中
映入眼簾的是L市緊挨邊境線的一處私人采石場
采石場依山而建,目之所及,隨處都是開采下來的石料
這座小山已經(jīng)快被削去過半
山體布滿了一排排巨型的坑洞
裸露出的山石怪異嶙峋
像一個個亟待飽餐的饕餮怪獸張大著嗜血的嘴巴
隨時準備吞噬一切
山腳下是幾間低矮的房子
想來應(yīng)該是給工人居住的
兩臺巨型破碎機矗立在山前
轟隆隆的聲音似乎讓地面都震動了起來
機器內(nèi)部噴出濃濃的煙塵
這種巨型機器每小時可以粉粹好幾十噸石料
石塊被機器磨為齏粉,變成了建筑原料—砂子
被送往千萬個建筑工地
采石場中并沒有看到人
白云川觀察了一陣
凌亂不堪的工人房中晾掛著衣服,
旁邊的廚房中鍋還在爐上
白云川摸了一下鍋蓋還有余溫
說明人剛走不久
他心下警覺起來,手也不自覺地放到懷里
那里有江皓文給他的槍
他們到底把葉楓藏到哪里了呢?
他不禁看了看不遠處的那一排因開采石料而產(chǎn)生的洞穴
把人藏在這樣的地方確實讓人意想不到
對于別有用心的人來說
這個采石場簡直是天然的犯罪場所
尤其想到剛才經(jīng)過破碎機時電機上的幾點可疑的暗紅色
白云川只覺得這個地方太過詭異
他相信,引他前來的人就在某個地方窺視著他
他大步走到中間的空地上
大聲喊道“出來吧,朋友”
不知道什么時候,機器停止了轟鳴
整個山谷里回蕩著白云川清冽的聲音
依然沒有一個人出現(xiàn)
幾枚子彈呼嘯著朝白云川射來
白云川迅速就地打滾掏出槍向射出子彈的方向射擊
并很快躲到了一塊石料之后
又一梭子彈射了過來
白云川只能以石料為掩護還擊
此時背后卻有異響
白云川下意識地往左一閃
但還是遲了,子彈從他的右肩穿過
血噴涌而出
他的衣服瞬間被血染紅
右臂無力的垂了下來,
槍也因為手上而跌落在地上
“哈哈,精彩,精彩”郝莫然出現(xiàn)在白云川面前
隨即轉(zhuǎn)過頭對后面的郭偉豪和程少杰呵斥道
“白教授是我的貴客,你們就這樣待客嗎?”
程少杰躬身撿起地上白云川的槍推到了郝莫然身后
郭偉豪的腿受傷了
應(yīng)該就就是剛才交火中被白云川射中的
“郝先生久仰久仰”白云川對身上的傷并不在意
郝莫然臉上透露出些許不自然
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又堆除了平常慣有的笑容
“白教授真是好膽識!為了葉小姐,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哈哈,英雄救美可敬可敬,請”說完還做了個請的動作
郝莫然對后面的程少杰看了一眼
程少杰掏出一副手銬
把白云川的手別在背后拷了起來
并把白云川重重地往前一推“快走”
“羅先生應(yīng)該還在等什么人吧”白云川一臉平靜
郝莫然嘴角咧了一下“白教授果真智慧過人,沒錯。
我等的人此時應(yīng)該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路上了,你放心,
我暫時不會要你命的,
只要你好好地在這里,那只老狐貍才會方寸大亂
因為你知道的實在太多了
作為回報
你現(xiàn)在可以去見見你的心上人了”
程少杰和郭偉豪一路押著白云川來到了其中的一個石穴
白云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肩上的創(chuàng)口已經(jīng)麻木了
當他看到葉楓的瞬間,
他的心痛得無以復(fù)加
短短時日不見
他那美麗可人的人兒怎么變成了這樣?
臉色蒼白到透明
以前紅潤的臉蛋只看得見尖尖的下巴
一看到他大大的眼里蓄滿了淚水
“老白”四目相對的剎那,淚水傾瀉而出
被囚禁以來她從不曾如今日這般脆弱過
他顯得如此憔悴,臉似乎瘦了兩圈
下巴上的胡茬也冒了出來
右肩上有血滲出
已經(jīng)將衣服染紅了一大片了
褲子上也沾染了不少灰塵
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白云川始終微笑著看著她
就像以前那樣臉上帶著寵溺和無可奈何的神情
就那么微笑地看著她
她頓時難過到不能自已
這個老白,為什么每次都這么不顧及自己的安危
上次抓捕徐睿的時候是如此的,今天只身闖采石場也是如此
原來每次只要她有危險,他都是奮不顧身的那一個
這段時間她是如此想他,想他們彼此間相處的點點滴滴
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內(nèi)心
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別的人了
“曉楓”白云川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多害怕看到更可怕的景象啊
因為這里除他倆以外
都是些心理扭曲,喜怒無常,嗜血殘暴的怪胎
還好,還好
她看起來應(yīng)該沒有受過什么虐待
只是有些虛弱
“哈哈哈,果真是一往情深,情投意合吶”
郝莫然看了程少杰一眼,陰陽怪氣地說道
程少杰看到葉楓看白云川的眼神已經(jīng)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體內(nèi)仿佛有一頭野獸想要掙脫牢籠
他雙目赤紅,額頭的青筋畢現(xiàn)
聽了郝莫然的話更是心如蟲噬
他掄起拳頭,向白云川臉上狠狠地砸了過去
“少杰,你住手!”葉楓驚呼
可是已經(jīng)晚了
白云川的雙手被拷住了,根本就還不了手
白皙英俊的臉頓時變得青紫一片
嘴角也破了,滲出了點點血絲
葉楓再也忍不住了,
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似的從她蒼白的小臉上劃過
“少杰,我求求你,別這樣好嗎?”
程少杰根本聽不見葉楓說了什么
他腦里全都是葉楓的眼淚和心疼的眼神
他的頭像是要爆炸一般
他接連又揮出了好幾拳頭
白云川的身形晃了晃卻一聲都沒吭
他用眼神示意葉楓鎮(zhèn)定
“阿杰,你怎么能讓你愛的女人心疼難受呢?
你這樣做只會讓她離你更遠而已,
無論你怎么做
你就是把心挖出來獻祭給她
她也不會多看你一眼的
這些女人哪個不是看中男人的外貌,家世,地位?
醒醒吧,阿杰”郝莫然說著說著似乎帶了些悲憤
程少杰的臉色愈發(fā)陰沉
白云川將口中的血沫咽了下去
“郝先生這番言論是意有所指嗎?
怎么,郝先生莫非也經(jīng)厲過這樣的事情?
或許我該叫你羅海羅先生?”
郝莫然乍一聽到“羅?!边@兩個字
他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
20年了,20年了啊
他用別人的名字別人的身份像爛泥一樣地活了20年
這個名字聽起來是這么陌生
此時從一個從未謀面的年輕男人口中聽到
羅海竟覺得分外憤怒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不過你知道也沒用了,
反正等會兒那個混蛋來了你們都得一起死
不過在你死前
我還想請你去個地方
我要見識下你這個所謂的犯罪心理專家心理到底有多強”
說著一揮手
程少杰將葉楓抱起來向山洞里面走去
“放下我,你個混蛋”葉楓現(xiàn)在對程少杰有說不出的反感
以前她對他說不上喜歡但至少可以做朋友
可她發(fā)現(xiàn)程少杰完全就是一個神經(jīng)病
程少杰鐵青著臉
絲毫不理會葉楓的拳打腳踢
越發(fā)抱緊了葉楓,將她俯身放置于一架三尺寬的鐵床上
床頭兩側(cè)是鐵制的鎖鏈
程少杰輕而易舉地就將葉楓的手腳都鎖住了
“程少杰,你瘋了,你要干什么?”
葉楓不停地掙扎,邊掙扎一邊大聲叱問
“哼,連你也這么認為嗎?
是的,我確實瘋了,就是被你逼瘋的
”程少杰眼神游離而渙散
可是其中又投射出詭異的興奮
“你會屬于我的,永永遠遠地屬于我,哈----”
葉楓聽了心里直發(fā)毛
她只能暫時閉嘴,以免激怒程少杰
她趴在鐵床上
眼前是一堵石墻
石墻上有一排排的方形的孔洞
每個洞里都擺放著一個玻璃瓶
瓶子里面裝著褐色的液體
不知道浸泡著什么東西
那一排排的玻璃瓶在燈光的反射下
散發(fā)出幽幽的光芒
葉楓心里咯噔一下
突然想起之前白云川跟她分析過的話
那瓶子里泡的難道是。。。。。。
她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內(nèi)心也幾欲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