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清東陵。
“轟隆”一聲巨響打破了四野的寧靜,裕陵西南啞巴院的琉璃影壁下炸開了一個八尺見方的大坑。硝煙還沒有散盡,氣浪揭起的碎石剛剛落地,前院就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沖在最前面的幾人離大坑還有十幾步遠,矯健的身影就先后魚躍而起,一頭扎進滾滾的硝煙中。
“報告軍長,發(fā)現(xiàn)地宮入口”一個士兵向一個長著八撇胡的長官報告,有幾個士兵已經(jīng)點起了火把。
扎進硝煙里的幾人一落到底,為首的大個子軍官伸手剝掉粘在一面石墻上的泥土,露出石墻原本的漢白玉質(zhì)地。金剛墻,皇陵專屬的規(guī)制展露無疑。這時繩子也準備好了,所有士兵都看向長著八撇胡的軍長身邊那個四十幾歲的中年軍官,士兵的眼神足以說明他們對這人十分敬畏,同時也帶著疑惑,因為所有人都不認識他,只知道他是軍長身邊的紅人,得罪不起的。
“就這塊,撬開”坑里傳來大個子軍官的喊聲,在他身邊的幾個人急忙上前抽出了身后從關(guān)東帶來的工兵鏟。
這是他們在東陵的第二個目標,先前那個慈禧的陵寢已經(jīng)一片狼藉。從撬開的洞口沖進去,直接就是下坡,每一極石階都跨度很大,士兵們幾乎是在石階上跳下,火把光線有限,下面深不見底。第一道石門難住了他們,使出渾身力氣也不能撼動。這是軍隊,再次祭出炸藥,第一道石門完全破開。重達數(shù)噸的石門碎裂落地,士兵們從地上發(fā)現(xiàn),石門后只是一塊簡單的石條頂著。
自來石,當?shù)弥脑?,破拆似乎又簡單了許多。
第二道,第三道,輕松至極。
可第四道石門怎么也打不開。火把的光線不是很清楚,石門內(nèi)的風(fēng)呼呼作響,火苗飄忽不定縫隙又窄,這后面也有自來石,早已經(jīng)頂開了的,石條了落地的聲音明明聽得很清楚。
“炸開它”八撇胡軍長果斷的下達了命令,果斷中帶有緊迫,因為這個命令也是那個子不高的中年軍官叫他這么做的。中年軍官顯得比軍長要表情凝重,他的兩眼就要噴出火來。
硝煙彌漫正濃時所有人又急忙跑回墓道,兩扇石門只剩下了一扇,可就在這一扇石門前所有人都驚呆了。一個幾噸重的巨型棺槨擋在了門后,沒有人敢上前一步。他們都知道這是那個最有傳奇色彩的清朝乾隆老佛爺?shù)墓讟??!頁蹰T’自古就被盜墓賊傳得詭異非常,誰都不敢大意。那門里的主室,滿滿都是污水,冷氣不斷吹出來。
人多戰(zhàn)勝了恐懼,浩劫很快結(jié)束,這些由士兵組成的官倒相互配合有條不紊,洗劫有如龍卷風(fēng)。所有金銀寶器剛剛裝進車廂,軍長就下了命令“連夜開拔”。
浩浩蕩蕩,六千余人的軍隊護送三十幾輛滿載寶物的軍車離開官道。
部隊撤離的很快,麒麟山附近的村民都沒看清官道上的是什么人,大批的部隊就消失在夜幕下的小雨里。官道上只留下帶著片片石灰白斑的腳印。
一天傍晚,天津的市區(qū)里,一個小汽車停在了一個歐式建筑的院子里,車上下來的正是幾天前帶兵搶劫東陵的軍長。他上了二樓,進入一間古香古色的客廳,靠窗子的前面一個中年人背對著他冷冷的說“找到了嗎?”。
這個軍長沒有說話,那個中年人也沉默了很久。
“你去吧,剩下的事我會處理,近期你不要出門,因為‘他’也在這?!?p> “是”
這是1928年夏天,發(fā)生在馬蘭峪的東陵盜案,中外震驚。
此時,身居天津日租界偽滿皇帝嗷嚎大哭,并喊出‘不報此仇,不是愛新覺羅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