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受創(chuàng),常樂也跟著受到了影響,本來勉強(qiáng)還算不錯的常樂再也支撐不住,體內(nèi)的力量到處流竄,各路沖突異起,再也維持不了方才的姿態(tài)。
方才那股抵抗的意志也控制不住,沒收回來的力量叫囂著沖進(jìn)寒霜的身體,與那無限的貪婪對抗。
讓人意外的是,后者并沒有受到這股力量的沖擊,反而十分輕易地化解開來。
事實(shí)即在眼前,已經(jīng)無需什么解釋。
寒霜的所為自然是計(jì)策之中,阡陌的動作也是意料之外。
奇怪的是,阡陌的身形消失之后并沒有回到常樂的體內(nèi),他憑空消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像是從這個世界完全消失了一樣。
那半空中的肥胖男人冷漠的抬起了手,在手中是一柄漆黑的長槍,和方才洞穿阡陌身軀的那柄十分相像,卻比之前的那柄長槍還要可怕幾分。
此時的肥胖男人已經(jīng)沒了之前的多話和高傲,他面色冰冷雙目似是無神。
冷靜的揮手,漆黑的長槍順勢飛出,迎著風(fēng)聲朝寒霜沖來。想來他也感覺到了寒霜身上那股將要攀升的力量,威脅要早些處理的好。若是等到雪球滾動卷起山崩,想要去阻止只怕已為時過晚。
常樂感覺到了那長槍之上的力量,比起之前已經(jīng)強(qiáng)上太多,即便是他滿狀態(tài)去應(yīng)對也有些小麻煩,更不用說此刻的他還是殘軀。
不過索性這柄漆黑長槍的目標(biāo)是寒霜,與他并無瓜葛,也不需要去豁上性命什么的。
破空聲刺耳,喧囂,讓人頭腦發(fā)脹。
朵化沒有辦法繼續(xù)平靜下去,她的身體瞬間散開化為粒子先一步?jīng)_入寒霜體內(nèi),漆黑的羽翼再身后凝聚,張開,向前包裹著將寒霜護(hù)著。
這層羽翼絕對擋不住那柄長槍,除非寒霜能夠快速消化掉常樂的力量,顯然寒霜還無法在這瞬間做到。
常樂嘆了口氣,嘴角微微張開,無奈的一撇。
果然,一切都有定數(shù)。
我或許啊,也就應(yīng)該死在這里吧!
阡陌啊阡陌!雖然你所說的世界很有趣,只可惜我不一樣,我對這世界早已失去了興趣,活著是軀殼的行走,并沒有太多實(shí)際意義。
找個機(jī)會以一種差不多的姿態(tài)死去,才是現(xiàn)在的我想要的??!
再見了!希望你能找到個靠譜點(diǎn)的搭檔!
常樂的身上燃起了黑色,一股股難以言說的力量從常樂的身上爆開,這股力量沒有太多喧囂,也沒有丁點(diǎn)張狂。
它就是那春日拂過的小風(fēng),也是那秋日無聲埋下的枯葉。
無人在意,卻也習(xí)以為常。
常樂迎上了那柄漆黑長槍,他的雙臂張開宛如擁抱世界的圣人。那柄長槍冷厲的穿入他的身軀,在肌肉之間掙扎著想要沖出。常樂雙手追上,死死的抓住槍柄,堪堪使其停下。
做完這些的常樂有些釋然,他攔下了這一槍,盡管代價有些大。
漆黑的槍身在他的體內(nèi)并不安分,那股奇怪的力量在瘋狂吞噬著他的身軀,頻繁的對抗與反擊給他帶來劇痛,消耗著他的生命。
“虧大了!有點(diǎn)疼!”
常樂笑著說完這句話,終于閉上了雙眼。他從半空落下,帶著那柄漆黑長槍。
尋死這種事,自愿的話,沒有人能夠阻攔。
有人說人死之前會以極快的速度回憶一生,帶著各式各樣的情緒死去。
常樂并沒有回憶自己的一生,也平靜的可怕。意料之中的死亡沒那么可怕,只有無止境的安寧。
能知道自己什么時間死,會以怎樣的模樣死去,是件幸事。
半空墜下需要的時間并不多,這段安寧也終于落下,掀起了不少塵土。
冷厲的長槍在這夜色下顯得無情,像極了某些人的心思。
冰冷的雙翼緩緩張開,隱匿在羽翼之下的少女站了起來,她的雙眸冰冷帶著藍(lán)色的深意,沒有任何明顯的情緒波動。
常樂的死亡只是理所當(dāng)然的退場,并不值得過多探討。
那空中的肥胖男人也沒有因?yàn)榍謇砹顺泛挖淠岸械较矏?,此時的他莫過于冰冷的機(jī)器,再度抬手。
風(fēng)無聲攪動,在這片天地之下的人悄悄發(fā)生著變化。
“任務(wù)完成,不推薦發(fā)生沖突!”朵化一如既往給著行動方案,只是聽起來有些冰冷。
寒霜的身上染上了冰藍(lán),長劍凝霜猶似眉間一點(diǎn),振翅一起手中長劍揮出,月色弧光迎風(fēng)而起迎勢而走,殺人如割草。
黑暗長槍送出,帶著漆黑烈焰,大有燃盡天下的狂意。二者急速相撞,冰與火劇烈發(fā)作,不相容的二者同時消失,只留下一場濃濃的水霧。
待水霧散去,一切都?xì)w于安定。
肥胖的男人從半空中飛出,直至常樂落下的地方。他抬手拔出那柄沒入地面的長槍,冷酷上揚(yáng),身后的軍隊(duì)化為黑煙消失。
這場亂局,終以地界人付出慘痛的代價收尾。
……
“似乎有些意思了?!?p> 極遠(yuǎn)之處的少女看著腳下發(fā)生的事情,臉上掛著笑意,或許她也沒有想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
不過這樣也好,地界中人的內(nèi)亂,自然是越亂越好。局外之人,只需考慮如何從中取食即可。
看著那些黑暗散去,肥胖的男人癱軟在地,穿著黑色長袍的少女拽了拽紳士帽的帽沿,微微低頭離去。
……
半空之中,漆黑的身影疾馳著,此時的她絲毫沒有顧忌,也像是失去了理智。
“你好像又做了多余的事!”
朵化的聲音在寒霜耳邊響起,后者一如既往地沒有回答。
此般情形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朵化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
“希望一切都會和你想的一樣吧!”
朵化念叨了這么一句,便沒有再多說什么。今日的事看似是計(jì)劃之中,實(shí)際上卻是意料之外。
對朵化來說,寒霜的表現(xiàn)過于怪異。她本以為對自己的搭檔有足夠的了解,如今看來那不過是個人的自大。
相處了幾年宛如陌生人,失落實(shí)在是在所難免啊!
“究竟,你還要一個人獨(dú)自承擔(dān)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