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正好。
班主任站在講臺上,溫和笑著推了推眼鏡。
“下周就是校藝術(shù)節(jié),按道理每班都應(yīng)該出兩個節(jié)目,但我們畢竟是實驗班,應(yīng)該以學(xué)習(xí)為重,所以我跟校長說好了,我們只出一個簡單的節(jié)目?!?p> 竊竊私語聲響起,班長率先舉了手,“老師,需要組織一下同學(xué)排練嗎?”
“不用。”老師似乎已經(jīng)有了些想法般,“我已經(jīng)和某位同學(xué)定好了,到時候只她一個人就可以,由她代表我們班級,非常合適?!?p> 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玖安琪,這姑娘是班里最受歡迎的女孩子,多才多藝,又是禹舒珩的緋聞女友。
玖安琪見著那么多的目光投過來,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
“不是玖安琪?那是誰?”
禹舒珩被鄰桌的男生問著,隨即他也搖了搖頭,“不是我?!?p> 有些喧鬧的聲音把顧溫時吵醒了。
她抻了個懶腰,從桌子里拿出題冊算題,轉(zhuǎn)著筆,不一會兒在草紙上寫下一串?dāng)?shù)字。
“有沒有可能是顧溫時…”
被同學(xué)念到名字,顧溫時懶散地轉(zhuǎn)過身,直到她看見一男生慷慨激昂道,“絕對不可能是顧溫時,你想啥呢,要是顧溫時我吃十斤屎?!?p> ……
顧溫時打著哈欠,算著算著,她下意識地側(cè)過頭,一眼就望見禹舒珩深邃的眸光。
視線交錯的太突然,禹舒珩有些尷尬地別開眼。
顧溫時嗤笑出聲,“怎么?對我抱有希望?還是禹舒珩同學(xué)也想展示一下?”
禹舒珩咬著后槽牙,他聲音低沉著,“顧溫時!”
“好好好?!鳖櫆貢r不走心地擺了個投降的手勢,“你這個人啊,果然特?zé)o趣?!?p> 她勾著唇角,不一會兒附加題算出來了,她指尖敲了敲桌角,心情愉悅地換了下一張卷子。
下課鈴響了。
顧溫時手里轉(zhuǎn)著一瓶護甲油,她一邊擰開蓋子,一邊不忘揚聲朝圍在禹舒珩身邊的女生道,“不好意思啊,稍稍嗆一下。”
“啊,沒事?!睅讉€女生跟顧溫時不熟,但也不算討厭她,畢竟她人直率,沒那么多彎彎腸子。
顧溫時在黑色的指甲油上面又涂了厚厚的一層護甲油。
禹舒珩聞著刺鼻的氣味微微一皺眉。
那股刺激的味道混雜著顧溫時身上的香水味,說不出的難聞。
“出去?!?p> 禹舒珩的聲音沒了那股柔和,他身邊女生都被小小得驚了一下。
“…舒珩?”玖安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顧溫時,她面上有些調(diào)解的意思,卻只聽見禹舒珩聲音發(fā)冷,重復(fù)地說著那一句,“出去?!?p> 顧溫時沒在意,她聳聳肩,將護甲油的蓋子隨意扣上,走到教室外面去。
風(fēng)波似乎平息了。
玖安琪望著恢復(fù)神色幫忙講題的禹舒珩,她心底的那份疑惑越來越大。
直到夕陽蔓延正片天際,放學(xué)鈴聲回響著。
玖安琪收拾好書包,等在禹舒珩身側(cè)。
“舒珩…”她思量著,還是小小地問出了聲,“你為什么那么討厭顧溫時???”
禹舒珩低頭整理著卷紙夾,聽見‘顧溫時’三個字后,他微微一頓,身周的氣息冰冷起來。
“惡劣…我對她的評價只有這兩個字?!庇硎骁窭^續(xù)收拾著東西。
禹舒珩收拾好東西,跟著玖安琪離開教室。
門口,他那個普通班的朋友等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舒珩…你等下有急事嗎?”
“怎么了?”
“我明天要補考…”男生將滿是叉的卷子展示給他看,“能幫我講講嗎?”
禹舒珩看著男生雙手合十,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他側(cè)過身朝玖安琪道,“抱歉,今天就不和你一起上自習(xí)了。”
男生雙手合十嘴里不住念叨著,“感謝救命之恩?!?p> 禹舒珩單手拎著書包,他和男生一起找著沒上鎖的空教室,找了半天無果,反被掃地阿姨趕到樓梯口。
“這也沒到打更的時間啊?!蹦猩粷M道,“找個空地方學(xué)習(xí)就這么難呢?!?p> “要不去外面,我經(jīng)常去的那家自習(xí)室?”
“得了?!蹦猩プツX袋,“我倆這是講題又不是自習(xí),吵到別人怎么辦。”
他原地跺著腳,直到他忽地想起什么似的,扯著禹舒珩的袖子拉著他往頂層走。
“喂!去哪兒?”
“實驗室。”
男生為自己的小點子洋洋得意著,“這個時間肯定沒人,咱們?nèi)ツ莾?。?p> 禹舒珩跟著他往上走了一層。
男生推著門,找到一間沒上鎖的,大大咧咧地將包扔到實驗臺上。
禹舒珩和他坐在一大堆瓶瓶罐罐前面,拿著演算本一點一點幫著他算著錯題。
“…”
禹舒珩講著講著,卻發(fā)現(xiàn)男生心不在焉般,眼睛胡亂瞥著。
“誒你聽見沒?”
“聽見什么?!庇硎骁裉痤^,拿筆戳了他的腦門,“靜下心好好學(xué)習(xí),別想別的?!?p> 沒過一會兒,男生再次溜號,禹舒珩直接反手給了他一個爆栗。
“還學(xué)不學(xué),???”
“不是,你仔細聽?!?p> 男生有些驚艷般,“你仔細聽,這彈得也太好了吧?!?p> 禹舒珩聞言一愣,他看著男生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微微皺眉,卻還是聽見了有些清晰卻微弱的聲響。
漂亮的鋼琴聲,如同潺潺流水,夾雜著豐富且絢麗的情感。
“勃蘭登堡協(xié)奏曲?!?p> 禹舒珩微微彎起唇角,男生不懂這些,茫然道,“啥曲子?”
“沒什么,就是婚禮上彈的那種?!?p> 琴聲流淌著,卻戛然而止。
這首曲子她只彈了一半,接著轉(zhuǎn)換成了“c小調(diào)波蘭舞曲”。
演奏者的指尖輕巧靈活,每一次彈奏都沒有流出雜音。
“咱們學(xué)校有這么一號人物?”
男生納悶著,“我記得玖安琪會彈吧?還有誰…”
“不是這個音色,技巧也不一樣…這個明顯更純熟,感覺到了嗎?”
“這要是個鋼琴公主,”男生拍案而起,“老子這個月不就脫單了嘛!”
他話音沒落,直接將明天補考的事情扔到一邊,沖到走廊里去追琴聲源頭去了。
禹舒珩揉了揉眉心,他站起身,跟在男生身后,同他一起走到頂樓。
琴聲越來越明亮。
頂樓,琴房的門開著。
陽光交織著光影斑駁著,順著門扉傾瀉下來。
禹舒珩站在樓梯上,看著眼前最后幾階臺階。
男生卻已是摩拳擦掌,先一步躡手躡腳地站到了門前。
緊接著,他看著男生愣在了那里。
“怎么了?”
禹舒珩無奈道,看著男生讓出半個身子,讓他站到自己身前來。
夕陽的余暉細細密密地鋪在落了灰塵的地板上。
光映在那人身上,折射出了玫瑰色的斑斕。
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鍵上跳躍著。
每按下一個琴鍵,就好像溫暖了一段歲月般,剎那間驚艷時光。
她唇角微微一抹笑,梨渦很淺,雙眸像是落滿了星星的砂,唯美的好像是從童話世界里走出來一樣。
禹舒珩望著她,他似乎沒能從巨大的震驚中脫離出來,向后踉蹌一步,腳步落在陳舊的地板上,發(fā)出了‘吱呀’的聲響。
Shinni
禹舒珩同學(xué),給他一個真香預(yù)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