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尋幽將若溪扶到床上坐下,見她一身狼狽的模樣,忍耐不住又翻了個白眼。
她邊用法術(shù)幫若溪療傷邊道:“活該!你也不叮囑他,他雖仙骨奇佳百余歲便飛升上仙這個階品,那也不能一去就直接挑戰(zhàn)最厲害的三花女啊!”
若溪搖頭:“并非是他主動,而是三花女突然出了洞府出現(xiàn)在外頭的山林里?!?p> 曲尋幽一激動,正在替她療傷的手一抖,竟刮了一下若溪的傷口:“不應(yīng)該啊,三花女可賊了,她的洞府就在靈氣最盛的眾山深處,她向來不屑到外山去的,莫非是有人引它出來的?”
若溪一臉悲戚地瞧了瞧曲尋幽指尖的血肉,這指甲也忒鋒利了些,只輕輕一刮竟刮了她一塊肉出來,而罪魁禍?zhǔn)拙谷贿€毫無反應(yīng)!
得虧她封閉了自己的觸覺,否則她不知要疼成什么模樣呢!
好氣哦!(′???`)
她還是搖頭,她也正有此懷疑:“不清楚,我怕他曉得分身的事,五識里我只留了視覺,氣息和修為自然也是封了,他暈了之后我才解了五識和修為,并探查了一下四周,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這就奇怪了。”
“我問了三花女,但是它什么也不肯說,如若真的是有人故意將它引出來的,那么這個人的修為絕對不低,否則他無法隱藏得如此好?!?p> 三花女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它不肯說無非只有一個原因,它知道若溪并非是一個嗜殺之神,它若是不說還有一線生機,它若是說了,那么引它出來的人肯定不會放過它。
曲尋幽幫她療完傷便將一套月色衣裙放床上:“別想了,換身衣裳先在這好好休息吧,我走了?!?p> 若溪見她要走,隨口一問:“你要去哪里?”
“我去命人給你收拾廂房?!?p> “那便辛苦你了?!?p> 曲尋幽離開后,若溪換上干凈的衣物,大小剛剛好,正合身。
她仰臥在床上,打了個哈欠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慢慢靠近,她并未在意更無防備,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著。
誰料,她才翻身忽的被一股力量從后背將她一推,她便以面著地的姿勢給推下了床。
若溪揉著隱隱發(fā)痛的鼻子,幸好,幸好,她那小巧玲瓏的鼻梁沒斷。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席地而坐,瞧見一只油光滑亮的黑狐站在大紅軟床的正中間。
它那九條黑溜溜的狐貍尾巴如同孔雀開屏般在它身后展開,正兇狠狠地俯視著她。
瞧著那眼神,狠中又帶著些許委屈,與那打翻了醋壇子的小娘子一般無二。
只是這醋壇子究竟從何而來?
她向來運氣不錯,總能莫名遇上一些奇葩事,如今就連睡個覺都不得安穩(wěn),她這小日子過得還當(dāng)真是跌宕起伏多姿多彩??!
若溪自嘲了半響才從地上起身,接著身后就傳來了曲尋幽的聲音。
“你們在干嘛呢?”
若溪靈光一閃,拉著曲尋幽猛的一頓噓寒問暖,斜眼一瞥大紅床上的黑狐貍,它的眼神比方才還要兇上幾分。
原來醋壇子是從此處而來,狐貍成了精,瞧誰都是情敵。
“一直忘了問,你這只狐貍在哪里捉來的?還挺有趣的!”
曲尋幽過去摸了摸它的腦袋,道:“幾萬年前去妖界的時候遇見的,我當(dāng)時不小心傷了它,沒想到給它治好了傷,它卻一路跟著我回來了?!?p> 若溪嘴角抽了抽,它是受虐狂嗎?被曲尋幽打傷了還顛顛地跟著她來到這個暗無天日的幽冥界,而且這都幾萬年了還沒修成人形?
黑狐似乎曉得若溪猜到了什么,它緊張兮兮地看著若溪。
見她沒有提醒主人的意思便暗暗松了一口氣。
若溪莞爾一笑,故意嚇一嚇?biāo)骸胺讲拧?p> 黑狐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緊張得在床上來回踱步,似乎又在怕她告狀,揭露它推她下床的事情。
它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從不安轉(zhuǎn)為了哀求。
“什么?”
若溪滿意地彎唇一笑:“哦,沒什么?!?p> 曲尋幽在床邊坐下,黑狐順勢趴在她的懷里,一臉極為享受的形容:“你方才吐血是怎么回事?三花女能將你打成這樣?”
“被你說的話嚇到吐了?!?p> 曲尋幽自然是不信,直接開門見山:“你的修為是怎么回事?”
若溪擺弄著自己的衣袖玩,漫不經(jīng)心道:“沒什么,就是我剛醒那會兒修為還有沒恢復(fù),然后我又連用了三次覓魂術(shù),修為自然就更少咯。”
曲尋幽神色大驚:“你瘋了?你明明知道你修為越低,你的舊傷就會越疼,你竟然還敢如此不管不顧!”
頓了頓又問:“那你現(xiàn)在的修為恢復(fù)了多少?”
若溪始終以笑臉回應(yīng),她認(rèn)為如此便能讓關(guān)心她的人能夠安心些。
她將疼痛深藏,以輕松的語氣道:“已經(jīng)恢復(fù)六成了,你放心罷!我真沒事!哦對了,我待會兒去要找赤羽問點事?!?p> 曲尋幽審視了她半響,無奈嘆息一聲:“是關(guān)于那個凡人的事情?”
若溪不可思議地看著身邊的人,這么明顯嗎?她都還什么都沒說呢。
果真是閨中好友,什么都瞞不過她。
曲尋幽翻了個白眼:“你除了那個徒弟就只有端木青的事情才會如此上心?!?p> 若溪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錯了!你的事情我也很上心的!不過呢,我此生得你一知己,足矣!那……我走了?”
曲尋幽盯著一直赤腳著地的她:“你不打算穿雙鞋再出門嗎?”
若溪這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赤足晃蕩了大半天了,平日里她總喜歡赤足,在自己的地盤倒是無所謂,現(xiàn)下要去串門還是穿得體些比較好,好歹她也是一個正經(jīng)的神女。
她老老實實地套上曲尋幽拿出的月色繡鞋:“廂房要打掃干凈些,我問完了就回來住?!?p> “……”
曲尋幽與黑狐逗玩并沒有答話,若溪穿好鞋子便轉(zhuǎn)身踱步出去,離上次來幽冥界已有百余年。
她上次過來,光在幽魂海中晃悠,她來得匆匆去也匆匆,準(zhǔn)確說來已經(jīng)有三萬多年沒有好好看幽冥界了。
她并不急于一時,正好看看幽冥界這三萬年有什么變化的。
在附近轉(zhuǎn)了一圈,四周的建筑物基本沒什么變化,倒是如今的鬼都沒有以前的活潑,一個個都是一副苦大仇深,悲悲戚戚的形容,瞧著甚是無趣。
正打算離去,就在跟前的拐角處遇上了迎面而來的庚伏,他身后還跟著幾名端著各類白色物件的冥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