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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wèi)的自我修養(yǎng)

第五十四章舉薦

  曹醇毫不避諱的與貴妃同坐一塌,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按上蔣貴妃的眉間,并一寸一寸的撫平。

  “娘娘感覺好些了嗎?”曹醇低聲詢問。

  “還是你會伺候人。”蔣貴妃拂開按著的手,她倚著軟塌坐起,湊身向前半靠在曹醇的懷里:“那老奴才要是有你一半貼心,我也不會在乎什么曹嬪、張嬪的。”

  蔣貴妃的手輕飄飄的點(diǎn)在曹醇臉上:“你也就這張臉能看?!?p>  “娘娘喜歡臣的臉?!辈艽悸唤?jīng)心的捏住蔣貴妃涂了蔻丹的手:“那臣可要好好保護(hù)這張臉。”

  “你這張嘴貫會騙人?!笔Y貴妃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曹醇聞言輕笑了起來:“在娘娘眼里,臣還算是個男人?”

  細(xì)長的指甲緩緩刮過曹醇的臉頰,留下一條紅跡,如那頰上斜紅一般,平添艷麗。

  “可不是?!笔Y貴妃低聲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她眼里就淌下淚水:“你可比那老奴才聽話多了。”

  曹醇遞上巾帕,他也未言其他,只聽蔣貴妃一人啜泣。

  “想我年少時與他在錦官城初見,互許鴛盟,誰能想竟是這樣的結(jié)局!”

  蔣貴妃出身卑微甚至低賤,當(dāng)年慶文帝為了她鬧翻整個朝堂,最后各方都退一步,這事情才算是揭過。

  “我要害曹雨琴那賤人還需用手段!直接賜死就是。”蔣貴妃抹了眼淚恨恨道:“那老奴才的眼睛是被糊住了嗎!”

  “娘娘何必與萬歲置氣,曹惠嬪的弟弟目前尚在牢中,娘娘將其完全拿捏在手中,不怕她不肯乖乖聽話?!辈艽驾p聲道:“況且萬歲年齡也大了,后面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p>  “他的確是老了,而且老糊涂了?!笔Y貴妃起身輕撫鬢邊珠花,眼神狠厲:“是該讓他把位置讓出來了。”

  等曹醇從承乾宮出來時,夜已至深。

  他厭惡的撣了衣襟,一想起蔣貴妃那張涂了鉛粉的老臉,他就忍不住作嘔。

  “干爹?!绷ⅠR就有小太監(jiān)端水、遞帕、伺候更衣:“老祖宗請您司禮監(jiān)一敘?!?p>  曹醇接了帕子將手仔細(xì)擦拭干凈:“備轎,去司禮監(jiān)?!?p>  “哎?!毙√O(jiān)應(yīng)了一聲。

  “等下?!辈艽碱D了一下:“不用備轎,咱家走過去?!?p>  “是,干爹?!毙√O(jiān)跟著低眉順眼的跟在曹醇身后。

  夜露已經(jīng)深,司禮監(jiān)里還是一片燈火通明,小太監(jiān)正拿著煤鉗往爐里加煤。

  歪在爐邊小憩的老太監(jiān)滿頭白發(fā),迎著爐火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

  曹醇躡手躡腳的拿了毯子去蓋。

  “曹醇吶?!崩咸O(jiān)緩緩睜了眼:“這么晚,你來了?!?p>  “干爹。”曹醇臉上掛著十足的笑容:“聽說干爹想兒子了,兒子再晚都得來。”

  “我以為你尾巴翹上天了,瞧不起干爹這樣的?!崩咸O(jiān)掀開眼看著曹醇:“你跟了我有十來年,從小蘿卜丁長到這么大,我曹博就算是養(yǎng)條狗也都會搖尾巴了!”

  曹博從懷里摸出一本奏折丟到曹醇臉上:“瞧你那囂張氣,為了急著往上爬,上月殺了禮部尚書孫丘民的獨(dú)子,如今又摻和進(jìn)錦衣衛(wèi)的爛事里,我不計較你,可朝中這么多眼睛在盯著,他們不會看?不會想嗎?你以為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嗎!”

  曹醇低著頭跪在地上。

  “你要找死,也不是這個找法!”

  “干爹,兒子錯了?!辈艽家灶^觸地:“兒子知錯了?!?p>  “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讓你進(jìn)司禮監(jiān)?!辈懿﹪@氣:“權(quán)利固然能讓人迷失雙眼,但你也不能失了你的心吶!”

  曹醇望著頭發(fā)花白的曹博,他的內(nèi)心充滿了煎熬,十來年的算計,步步都在角逐權(quán)利,這宮里沒有一個人的手是干凈的。

  “你今日也別嫌我話說的重?!辈懿┛局鵂t火,語重心長道:“等哪一日今上殯西,干爹這條老命,還得靠你。”

  “兒子,明白。”曹醇跪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頭。

  *

  昨晚江半夏與侍劍交了手,雖然后面化干戈為玉帛,但侍劍卯著一根筋將她盯上了,一大早就墜在她身后尾隨,江半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惹事跟著就跟著吧。

  北鎮(zhèn)撫司衙門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點(diǎn)卯的人熱鬧的擠在一起,等著聽長官的安排。

  “江老大,有人跟蹤你?”何喬倚一見面就湊上來:“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人,要不要我替你收拾了他。”

  “不用管他,那是家中的仆從?!苯胂纳舷麓蛄苛艘环螁桃校骸霸僬f你也打不過他,何談收拾?”

  何喬倚當(dāng)即被說的無話可說。

  人群中左右逢源的林嵯格外顯眼,她記得林嵯也在春祭日那天的隨扈名單上,但當(dāng)天并未見到他。

  說起來,從那日會審起,就再未碰到此人。

  “老大?”何喬倚叫了聲:“韓百戶找你?!?p>  江半夏應(yīng)了聲,扶著腰間的挎刀走向韓百戶。

  “下官江夏見過韓百戶。”江半夏抱拳行禮。

  “你今日來的正好。”韓百戶滿臉喜色:“太子殿下向萬歲舉薦了你,天大好的事情。”

  說到此處,韓百戶又道:“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jī)會,若是抓的準(zhǔn)就能一飛沖天!”

  “江夏能有今日成就,都是仰仗了韓百戶您?!苯胂墓ЬS道。

  “哪里的事。”韓百戶拉近乎道:“此事還需你自身努力?!?p>  “哦?”江半夏露出不解的表情:“此話怎講?還請韓百戶指點(diǎn)一二?!?p>  韓百戶臉上喜色不作假,但卻吞吞吐吐了半天:“太子殿下向萬歲舉薦你不假,許是太子年幼沒有表達(dá)清楚,萬歲一揮朱筆就將你提為小旗并暫調(diào)至大理寺協(xié)查陸荇一案?!?p>  “另有東廠曹提督做保?!表n百戶又補(bǔ)充道:“此事已經(jīng)板上釘丁了,若是最后案子審的好,少不了提拔?!?p>  韓闕說到最后自己都尷尬了,這哪里是什么好事,分明就是催命符,依他看陸荇的案子就是個爛案子,左右判都為難人,小太子也是個拎不清的,提拔人哪里有這樣提拔的?分明就是送人去死、與人做冤。

  自己答應(yīng)陸指揮使好好照顧人,結(jié)果整成這樣,他有愧啊。

  小旗手底下分管十人,韓闕在心里籌算了一番,決定抽幾個有本事的跟著江夏去大理寺協(xié)查,這樣也算得上是照顧一二。

  “江夏謝過韓百戶提攜?!彼笆值溃骸跋鹿偕涡∑欤纺懴胂蝽n百戶要一人。”

  “誰?”韓百戶捻著胡子,只要不過分,他基本都能準(zhǔn)。

  “何喬倚?!?p>  “何喬倚?”韓百戶思索一番:“是林總旗手底下的何喬倚?”

  “正是。”江半夏微傾身子等著聽韓百戶的回答。

  他左右想了一圈,這個何喬倚似乎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就批過去算了:“那此人就劃歸你管?!?p>  “江夏謝過韓百戶。”

  此事來的太過奇怪,小太子怎么會突然向萬歲舉薦她?她不過是錦衣衛(wèi)里底層中的底層,舉薦她根本無用。

  還有曹醇那老狐貍竟出面做保?

  

太陽從曦邊升

ps:曹老板背鍋+1   感謝吾家阿左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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