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掌門,此地千里都是拜月宗所屬的范圍,你能逃哪里去?”
指望不了邋遢道人,不想被人打斷腿的方寸轉(zhuǎn)身就向山下逃走,張之樹,也就是李潤,不燥不急跟著,還耍戲獵物一樣笑道。
張之樹經(jīng)過邋遢道人的身邊,腳步明顯頓了一下,要不是邋遢道人詭異出現(xiàn)變化,張之樹想連他也殺了,畢竟欺師滅祖這種事傳出去會遭天下人詬病。
但邋遢道人散發(fā)的氣息讓張之樹猶豫不決,他看不穿邋遢道人的深淺。
一秒時間,張之樹放棄心中念想追著方寸而去,卻發(fā)現(xiàn)邋遢道人也跟著來。
“閣下莫以為我不敢動手。”張之樹臉色一沉,邋遢道人笑道:“你要動手就快點了,等外面的人全部進來,朝廷之主就會頒布朝廷禁令,任何人在三天內(nèi)不得與外面進來的人發(fā)生糾紛,若有違反,天雷降臨。”
張之樹腳步一頓,冷哼道:“打斷他兩條腿不用三天時間?!?p> “嗯?”說完話的張之樹抬頭看去,看見方寸隱身于樹林里的他詫異一聲。
因為方寸沒有往山下跑了。
“微塵界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目前我一無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拜月宗跟清月宗不和,而師叔肯定是拜月宗的人?!?p> “那我就去清月宗!”方寸一咬牙決定,他鉆進了樹林往山上跑。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李潤能夠控制拜月宗的張之樹,方寸果斷猜測出來李潤肯定在拜月宗,既然這千里內(nèi)都是拜月宗的地盤,他只好找清月宗庇佑了。
方寸剛在樹林跑不到百米,身后就傳來張之樹的聲音。
“論道行,你不如我!此地十里有我魄力覆蓋!你逃不出我手掌心!”
“定身術(shù)!”
聽到這三個字,方寸心里暗呼一聲撲街,在醫(yī)院樓頂,他見過李潤對肥福施展過定身術(shù)。
很快,方寸就體會到中了定身術(shù)是什么感覺了。
一時間,奔跑的方寸頓時感覺全身發(fā)麻,跑出幾步之后,那種全身發(fā)麻的感覺漸漸淡了,換來的是肢體僵硬,保持著邁開腿的動作。
定身術(shù)有效了。
方寸真的被定住,身后的張之樹很快就會出現(xiàn),若落在張之樹手里,方寸的下場可想而知。
“我不服!”方寸沉沉的低吼,他不服就這么被李潤欺壓,要是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比如,大家道行相當,方寸有信心打得師叔滿地找牙。
“不服?”張之樹的冷笑逐漸離近。
“嘿嘿,不服就對啦,我的好師侄?!?p> 方寸聞聲雙手使勁握成拳頭,就在這一刻,他的眉心凸起尖刺狀,像是有一根針從他眉心此出,但它不是針,因為那東西刺破眉心很快出現(xiàn)了。
道行珠,散發(fā)著米粒之光,飄浮在方寸眉額三寸處。
也在這時候,方寸發(fā)現(xiàn)自己能動了!
從李潤施展定身術(shù),到方寸破解定身術(shù),這時間不到十秒。
“怎么可能!”張之樹從茂密樹葉的空隙里,他看見了方寸半個腦袋,下一刻,方寸就消失在他眼前。
定身術(shù)失效?
張之樹不敢相信,以他的道行連一個剛剛踏入修行之人都定不住。
“難道……”張之樹的眼睛慢慢瞇起,這種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方寸的道行比自己高,但是!這不太可能!
他的道行怎么可能比我高?
跟著過來的邋遢道人,看見這事也是一愣,隨后,他好像察覺什么,笑道:“定身不定神,此術(shù)無用?!?p> “你什么意思?”張之樹臉色很不爽,剛才他還信心滿滿說,打斷方寸兩條腿不用三天時間。
而且邋遢道人的語氣很囂張。
定身術(shù)無用?
張之樹陰沉表情,方寸逃脫的一幕又浮現(xiàn)眼前,似乎,定身術(shù)真的失效了。
邋遢道人不理張之樹那陰晴不定的臉,繼續(xù)笑道:“那小輩道行是不如你,定身術(shù)之所以無用,那是因為他的潛在魄力比你強,所謂的定身不定神便是如此,你定住他的身體,但禁不住他的元神?!?p> 邋遢道人微微笑道。
“當然了,此刻的他沒有元神,可你別忘了,不管修為之修或者境界、道行之修,他們都離不開魂魄修煉這一塊,修為之修煉元嬰,境界之修煉元神,魂魄可是元嬰元神的根基,”
“看來你的定身術(shù)沒有修煉到至高境界,可惜了?!?p> 說到這里,邋遢道人的眼里閃過一抹黯然。
張之樹沒有留意,只顧著皺起眉頭想,對方說的好有道理,據(jù)他所知定身術(shù)至高境界可定乾坤,但這談何容易?
“可這不失為一個挑戰(zhàn)!”嘴角微微上揚,張之樹笑了,一指定乾坤,何等威風??!
不對勁!
張之樹猛然清醒,笑容收斂,看向邋遢道人,“你在為那小子拖延時間?”
識破了?
邋遢道人呵呵一笑,看了看前面的樹林,那小子早跑沒影了。
張之樹沒有說什么,或許邋遢道人給他的目標挺不錯的,哼一聲就朝方寸追去。
拜月宗跟清月宗打斗的山頂并不是很高。
這時候,方寸已經(jīng)跑上山頂了。
而山頂半空之中,清月宗的玄蟒依舊橫跨半邊天,黑色陰影在黃昏下讓人感到壓抑。
“你令我刮目相看了。”紀肖楓抬頭望著玄蟒,剛才玄蟒上的紀龍鳴那一劍雖然讓紀肖楓驚訝,但不足以叫他知難而退。
紀肖楓舔了舔舌頭,一股戰(zhàn)意從他身上散發(fā),玄蟒上的紀龍鳴感覺到了,暗暗搖頭,此人真要為那100斤靈石與我死戰(zhàn)?
“閣下不是拜月宗弟子,何苦與我清月宗為敵?”
紀龍鳴開口時,從玄蟒上飄然落下,拜月宗大師兄唐虎見此,他走近紀肖楓,在一側(cè)哈哈笑道:“因為老子有的是靈石!”
“哦?”書生打扮的紀龍鳴看了一眼唐虎,又看向紀肖楓說道:“如此說來,我給你200斤靈石,你是否就會殺了唐虎?”
“你?。 ?p> 拜月宗的唐虎沒想到紀龍鳴會說這樣的話。
“我出300斤靈石!你殺了他!”唐虎指著紀龍鳴,卻對紀肖楓說道。
“我出400斤靈石?!?p> “我出500斤靈石!”
“600斤?!?p> “混蛋……”唐虎臉色不太好看,憋紅臉,像是做出極大的決定,抬起手伸出了一手指。
“老子出千斤??!”
拜月宗大師兄,清月宗大師兄,兩人越喊越大聲,引來了周圍打斗的眾人,他們慢慢停下動作,不解的看著兩人拼價。
四周圍的人心里都有一個疑問。
1000斤靈石?
拜月宗能拿出這么多靈石嗎?
拜月宗的弟子頓時尷尬了,大師兄又被清月宗的紀龍鳴坑了,以前的事,大師兄難道都忘了嗎?
拜月宗弟子紛紛搖頭,大師兄氣在頭,他們不敢上去提醒,免得引火燒身,剛才的六師弟就是例子。
好在唐虎也事后發(fā)覺自己上當了,陰沉沉的面色,死死盯著紀龍鳴。
而紀龍鳴含笑相迎。
在這一刻無人發(fā)聲,空氣里流淌著一股即將壓抑氛圍。
其實最尷尬的是紀肖楓,他沒有能力殺了紀龍鳴,這傻大個撒嚷嚷的起什么哄??!
紀肖楓無奈苦笑了,搖頭時,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盯著自己。
這時有很多人盯著紀肖楓,但這個人一樣,紀肖楓對他很感興趣。
一個道行之修。
他就是從山下逃回來的方寸。
方寸喘著氣,也感覺山頂?shù)臍夥沼悬c異樣,這時候去找清月宗庇佑會不會引起一場大戰(zhàn)?
回頭看了看山下,方寸把心一橫,直接走向清月宗的人群中。
因為紀龍鳴跟唐虎的對峙,清月宗跟拜月宗兩方弟子各自站在了各家的大師兄身后。
至于拜月宗那些外援,他們遠遠地張望。
“兩位不要忘了,今天是外面之修進來修煉的日子,朝廷之主可有令,三天之內(nèi)不得殺戮,而……”
“嗯?”
見方寸走過來,紀肖楓微笑開口,說了一半,他笑容漸漸凝固,他看見方寸居然站在清月宗的人群里。
紀肖楓自知不是紀龍鳴的對手,才說出那些話來解圍,可這個道行之修跑去清月宗那邊做什么?他不是拜月宗請來的外援嗎?
“混蛋!你果真是清月宗的奸細!”
這時,唐虎也發(fā)現(xiàn)了方寸,早知如此,剛才就不該顧忌太多,直接殺了他!
紀龍鳴當然也注意到方寸,他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反而是清月宗一位青年弟子,用手戳了戳方寸,問道:“喂,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拜月宗在那邊?!?p> 清月宗青年弟子指了指對面,其他的清月宗弟子哈哈笑了,這家伙肯定是慌張過頭才走錯陣營。
一個聲音在這時傳來。
“他沒走錯地方,但是!清月宗也保不住你!”
方寸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師叔追來了,不過他不怕,方寸心里還是寄托聽過兩次的朝廷之主身上。
“希望他們說的朝廷之主真有其事?!狈酱缧哪钅?。
眾人聞聲望去,有一個人在外人看來,他是拜月宗的張之樹,正緩緩走來。
實則,他是李潤。
“六師弟!去殺了他!”在唐虎眼里,這人就是張之樹。
唐虎怒指著方寸。
只見張之樹冷笑,方寸喊道:“我是外面進來的人你不能殺我!朝廷之主降罪試問你們誰擔當?shù)闷穑?!?p> “外面之修?”唐虎聞言,橫手攔著已經(jīng)走到他身邊張之樹道:“六師弟且慢!”
張之樹冷笑道:“已經(jīng)晚了?!?p> 話落間,張之樹掐了一個簡單的指決,伸出右手,中指彎曲的彈射出去。
一道刺芒在疾速中凝聚。
“你也是道行之修!”刺芒爆射而來,紀龍鳴感覺到刺芒的氣息,他臉色一變,在驚呼中,他背上的劍出鞘。
嘣??!
紀龍鳴的劍沒有擋住刺芒,一聲清脆,劍,短碎數(shù)十片!
而紀龍鳴當即吐血,臉上驚色更濃,清月宗的銀圓仙劍都擋不住它!
“你不是張之樹??!”
清月宗大師兄紀龍鳴,一向?qū)θ魏问挛锒己艿?,可這一刻,他后悔就這樣毀了跟隨自己多年的仙劍銀圓。
可能是心痛,又或許是真的張之樹根本沒有實力弄斷仙劍銀圓,紀龍鳴才懷疑他不是張之樹。
說什么也沒用了。
仙劍銀圓已斷,刺芒爆射向方寸。
方寸當然害怕,想轉(zhuǎn)身就逃,只是動不了的他才發(fā)現(xiàn)師叔施展了定身術(shù),這一次的定身術(shù)沒有時間去破解。
眼睜睜看著刺芒射中膝蓋。
咔咔兩聲。
原來,刺芒快擊中方寸時,一分為二,同時打在雙膝上。
方寸應(yīng)聲而倒,他的膝蓋粉碎,劇痛之下險些昏過去。
“他真敢!他真敢廢我一雙腿??!”劇痛讓方寸的手深深抓入泥土,眼睛里露出極重的恨意。
“別這么看我?!睆堉畼湫σ鉂?,走出幾步,站在兩伙人的中間,抬頭望一下天,笑道:“你還有三天命,三天之后,不管你身在何處,我都會殺了你?!?p> 紀龍鳴冷哼,張之樹跟他沒多大仇,只有斷劍之恨。
清月宗上下誰不知大師兄最愛惜他的仙劍銀圓,此刻卻斷了,這一口氣,紀龍鳴難咽!
紀龍鳴也走出來,站在張之樹面前,沉沉道:“如果他身在我清月宗呢?”
“那清月宗便不復存?!边@就是張之樹的回應(yīng)。
眾人倒吸一口氣,隨之都在心里冷笑,清月宗跟拜月宗相斗百年,兩宗皆是相安無事,這個張之樹卻說要清月宗不復存。
“這六師弟?!碧苹㈦p眉緊鎖,剛才紀龍鳴說張之樹不是張之樹,他也有懷疑,因為六師弟不可能一指就斷了紀龍鳴的仙劍。
唐虎自問做不到,那六師弟就更做不到,但他做到了,那他就不是六師弟!
“大師兄你看!”
“是師父跟副宗主!”
唐虎剛要開口問張之樹,卻被身邊的聲音搶先了。
只見天空中出現(xiàn)了兩個人,二人身無旁物,步行于虛空,立在清月宗的玄蟒對面。
不知什么時候,清月宗的玄蟒上也站在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
“恭迎師尊!”
“拜見師父!”
三人出現(xiàn),兩宗弟子紛紛抱拳,紀龍鳴等人喊的是師尊,唐虎他們喊師父,雙方都有尊敬神色。
“李潤!”方寸抬頭看清上面的人,他咬牙切齒,李潤雖然換了一身黑袍,但模樣沒有改變。
在李潤身邊,一個瘦小老頭,眼睛里閃爍目光,面對玄蟒上的人,他嘿嘿笑道:“桃山,擇日再戰(zhàn),如何?”
中年大漢桃山哼道:“杜老鬼!靈山礦脈歸我,又如何?”
瘦小老頭感慨地搖頭道:“你這是找死啊,桃山,朝廷之主的命令都敢違抗,我就不攔你了?!?p> “朝廷之主。”中年大漢桃山念了一遍,沉聲開口:“好!但他歸我!”
中年大漢桃山指著腳下,瘦小老頭好像看出他指著誰,笑道:“沒關(guān)系,此等廢物就歸清月宗吧?!?p> “就照本宗副宗主的入室弟子所說,三天之后取他性命?!?p> 中年大漢聞言哼聲,瘦小老頭對下方的唐虎等人說道:“忘了跟你們講,張之樹是副宗主的入室弟子,也是道行之修?!?p> 什么?六師弟是副宗主的入室弟子?
這六師弟,我看著他拜入本宗的啊,什么時候成了……
唐虎聞言一愣,他心里疑問太多了,又不敢質(zhì)疑師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