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仁看清了那人模樣,是一高挑修長的青年,一席長發(fā)披肩,穿著很古老的服飾。
那人走的很快,趙仁哪里追的上,趕緊在后面喊到,喂,兄弟走慢點,歇會再說吧。
然而青年卻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趙仁只好在少女的嗤笑中繼續(xù)走。
約莫兩三盞茶功夫,眼前突然豁然開朗,一座規(guī)模浩大的城市出現(xiàn)在了一片平原之上。
趙仁擦了擦自己無神的小眼睛,自語著,這里可真是夠大的,可比我那個小地方看起來豪華的多。
“跟緊了!”青年突的一喝,將趙仁從震撼中拉了回來,“汝聽好,眼下這座謂京都也,常有詭者出沒,好食汝這般人等。切記詭者不敢近三火庇體之人,少時,吾會教你口訣,可防未完全成型詭者?!?p> 趙仁連連點頭,不敢在說什么反駁的話,他已經(jīng)見識到了那些怪異的事兒帶給他的恐懼感了。
“走!”青年人便順著一條山間小路一路飛奔,而那少女則是化作一柄小花傘,硬拽著趙仁的脖頸。
“我靠!”趙仁來不及反應,自己的身子就猛地前傾,兩腿不自主的就奔跑了起來。
夜色蒼茫,殘月當空。
京都小市業(yè)已人聲鼎沸,各種身著奇裝異服的人物在其間游玩。
忽的一陣尖叫,讓小市所有人紛紛聚集到了那人跟前,都想看看又發(fā)生什么大事兒。
原來是一男人從一七層小塔樓上墜下,已是渾身赤裸,面容扭曲,手和腳交纏不清的躺在了血泊里。
不大功夫一群穿著官字制服的兵丁聽令哐啷的就擠到了人群面前。
其中一面容俊朗,手持白扇的青年正湊近觀察著死尸。而他也是被人稱為玉面判官的白衿,只要經(jīng)他手,什么懸案都可一日之內破掉。
白衿蹲下身子,將死尸翻轉過來,用手指摸了摸死者的頸部處,閉上了眼睛他腦海里浮現(xiàn)出死者生前的畫面。
原來死者本是外鄉(xiāng)里的豪紳,到此處來單純?yōu)橄順范?,不過他喝了酒,登上塔樓已經(jīng)是酩酊大醉,而那位姑娘以及老板都紛紛勸他去休息,然卻死者憑著酒勁,想強吻那名女子,豈料一個趔趄就嗚呼墜地。
白衿睜開眼,但卻眉頭顰蹙,因為在畫面當中所見男子并未褪下衣物來,而這死尸卻渾身赤裸,且面容很難確定就是死者,一時間白衿有些難以說明些什么。只是命人先講尸體帶回府上。而他自己則上了塔樓去。
進門老板娘以及一種姑娘紛紛躲在一旁,特別是老板娘更是渾身顫抖,面容煞白。
白衿坐到桌案前,將紙扇放到一旁,到了一杯茶,問道:“老板娘此人你可認識?”
老板娘一字一顫的說:“認……認得,是……是我老家的大伯家的長子,喚作張三。原本是來京都置辦東西,誰知晚上喝了點酒,非要姑娘配他,姑娘不愿,我這老板娘也怕姑娘出點事,所以就不讓張三鬧事,想讓他歇息,誰知他就這么墜樓了……”
“嗯?!卑遵朴终f,“可否讓那位姑娘出來,讓我單獨問上一問?”
“好……我這就去請她下來?!崩习迥镖s緊跑上樓去,叫著那位姑娘的名字,“蘇沐沐,官人要問你些許事情,趕快下來?!?p> 房間里微微可聽得啜泣聲,隨著朦朧的燭光,美人模樣漸漸出現(xiàn),兩行淚眼,胭脂粉黛已經(jīng)花了,卻難掩美人容貌。
老板娘見她不出來,只好推門強拽著蘇沐沐下樓來。
“你們都先退下,我要和這姑娘單獨說?!卑遵剖疽饫习迥镆呀?jīng)其他姑娘退出房間。
終于房間里人都盡數(shù)散去,白衿說:“詭者不必在掩藏身份了,那人是不是你殺的?”
蘇沐沐用絲巾手絹擦拭著淚花說:“大人不要收我,我知曉你的本事,實在是那人與我結仇,但我并非有心殺他,而是他在來京都路途毀了我的靈氣,于是我才動下殺機?!?p> “雖然此人毀你靈氣,恐怕也是無心而為之,我知詭者修行不易,不過傷人性命,是我所不能忍,所以勞煩你趕快從姑娘身上出來,不然火刑之滋味實在不好受啊?!卑遵普酒鹕韥?,從懷里取出一方寶塔模樣物件,放到了桌案上。
“唉!既然官人不留情面,那我也只好再殺一人罷了。”詭者說完忽的顯露真身,是一八尾妖狐,屬獸詭者。
據(jù)詭者錄載,詭者分八形,人,獸,物,精,靈,神,尸,意。凡此八種謂神為首。詭者好食人,奪人胎,吸人魄。詭者常生于陰寒幽暗之地……――《詭者錄卷一》
“既然汝執(zhí)意如此,我也只好徹底粉碎爾?!闭f完白衿從腰間取出火符,將之化作流星箭矢一般刺向詭者。
詭者終究道行淺薄,火符生效將之燃燒殆盡,化作一絲幽藍光絲,白衿見狀拿起桌案上的金塔將藍絲盡數(shù)吸收。
而那名女子則昏倒在地,白衿將她扶起,為她服下幾枚白色丹藥之后,女子就慢慢蘇醒。
白衿將她扶到座椅上,問道:“這幾日可感到身體異樣?”
蘇沐沐說:“只是覺得夜晚月色讓我覺得身體難受,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了?!?p> 白衿點了點頭,囑咐她道:“這幾日就好生休息,不要太過勞累?!闭f完就打開了門,沒入了人群之中。
老板娘趕緊和其他人趕緊進了門,老板娘問:“他問了你什么?”
“只是問我這幾天身體如何而已?!碧K沐沐回答的很勉強,眼睛始終盯著白衿離開的方向。
青年一路走終于到了一處名為狄符的別院前。
趙仁脖子都快被拉紅了,雙腿也是疲軟不堪,心里可謂是叫苦不迭。
青年說:“趙仁從今天起你就不能回去了,要是想活命你必須要在這里謀個差事。”
“什么?。?!”趙仁被青年的一番話有些嚇到了,“什么回不去了,你別忽悠我!”
“要是你回去,我說過你活不過一天,你已經(jīng)被詭者下了咒,你必須死?!鼻嗄暾f。
“……”趙仁一時啞口無言,但轉念一想,那個世界自己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這里起碼還有人說說話,其實他并不怕死,他怕的是眼前這個青年說的詭者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