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啟記事以來,就有一段很奇怪的不明記憶一直纏繞著他。
這是他曾無數(shù)次夢到的畫面,夢境中有兩名年輕女子抱著年幼的他在夕陽的余輝下,其中一名傾國傾城的年輕女子將他抱到了另一個年輕女子的懷中,之后,就只剩一個消失在夕陽余輝下的背影,就什么也沒有了。
盡管這個夢境中的一切都讓他感到很悲涼,每次回想起他都莫名地想哭,總是覺得自己好像缺失了什么。
天啟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實發(fā)生的,或者只是他幼時的黃粱一夢,可那真實性,就好像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真實記憶,讓他覺得這事越來越撲朔迷離了起來。
“小天,該起床吃早餐了?!?p> 媽媽輕柔的嗓音,將天啟從早晨中的夢中喚醒,桌子上熱氣騰騰的早點都是媽媽精心準備的。
天啟的媽媽是一名單親母親,從事教師職業(yè),是一名人民教師。
天啟自打出生起從小就跟媽媽相依為命,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生身父親,只知道父親是一名物理學(xué)家,在一個非常非常遙遠的地方從事絕密科研工作,這是他媽媽告訴他的,說等他長大成人后,爸爸自然就會回來了。
可天啟日盼月思,始終也沒能等到父親歸來的那天?,F(xiàn)如今他都八歲了,但父親依然杳無音信。
天啟和世音一樣,從小就食量驚人,力大無窮。
媽媽知道他飯量大,所以每次都會煮兩鍋五升的米飯,而天啟每次吃飯和世音一樣都是拿著鍋來吃,拿飯勺當勺子。
這天天啟還是和往常一樣,拿著一個足以喂飽五六個成年人的五升大的電飯鍋來吃飯。
盡管天啟飯吃得很多,但菜卻吃得極少,通常四五塊燒鴨他就能就著吃完一桶五升大的米飯;有時沒菜,用醬油和香油拌飯吃,他都能吃完一整鍋。
天啟每次吃飯都是看著桌子上的菜來吃的,因為他知道媽媽的工資不高,桌面上的菜都是他們母女二人一天的伙食,要是一次吃完,下兩餐就沒了。
今天早飯擺上桌面上的是兩菜一湯。
湯,是玉米胡蘿卜燉排骨。其余的兩菜,分別是青菜和小火炒豬肝。
媽媽用小碗,天啟用大鍋;一人一個調(diào)味碟,倒了三分之一的醬油和一滴花生油。
今天湯里的肉明顯又比昨天縮減了許多,顯然肉價又上漲了。
因為隨著近日的大規(guī)模生物集群死亡的案例越來越多,導(dǎo)致現(xiàn)在的肉市場面臨一天天短缺,所以,現(xiàn)在的肉價那可是一天一個價格。
早飯?zhí)靻蓧K肉,兩塊玉米,三片胡蘿卜,一片小炒豬肝,兩根青菜,就著吃完了一鍋五升大的米飯,而媽媽為了省下來給天啟吃,就只吃了兩根青菜和兩片豬肝,便將就吃了兩碗飯。
今天是周日,媽媽不用去實驗中學(xué)去教書,就在家里批改考卷。
天啟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這天的天氣十分清涼,野外的新植物遍地生長,百花齊放,現(xiàn)在外面的舊植物每天都在一天天枯去,被新植物取而代之,這是從天啟家后窗外能看見的自然風(fēng)景。
現(xiàn)在的自然生態(tài)每天都在日新月異,基本上每天都能見到各種形形色色奇特怪異的新昆蟲綱,天啟就特別怕這些形態(tài)奇特的新物種,因為每次看見這些未知生物的時候,都能讓天啟產(chǎn)生外來物種入侵的恐怖谷效應(yīng)。
“咚咚咚!咚咚咚!”
這是從外面?zhèn)鱽淼那瞄T聲,天啟開門一看,一名拎著大袋子的中年婦女就站在門外。
這名敲門而入的女人,是媽媽學(xué)校的數(shù)學(xué)老師,名叫薔薇。
這是媽媽進入實驗中學(xué)教書時第一個主動關(guān)照媽媽的人。
因為她家也是住這附近的,所以她經(jīng)常來天啟家做客,正是因為這一來二去的,媽媽便和她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薔薇一進天啟家,就從大袋子里掏出了幾套舊衣裳。
這些衣裳雖然是舊的,可表面上看上去就像新買的一樣。
薔薇老師說,“小天,你來,來看看薇姨給你帶的衣服合不合身。”
天啟看了看媽媽,媽媽便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試穿。
“謝謝薇姨!”
天啟換上薔薇老師的衣服從衛(wèi)生間走出。
薔薇一看,大小合適,剛剛好。“這是你蕭然哥哥以前的衣裳,沒想到穿在你身上竟然這么精神——哎呀,說起我們家蕭然哥哥?。∷蛱鞌?shù)理考試又拿了一百五十分……”
薔薇老師又不知不覺地在天啟媽媽面前,自賣自夸起了自己的兒子。
天啟媽媽也沒說什么,只是,“哦哦哦……”地應(yīng)聲答道。
十五天后。
最近夜里,每天都能聽見無窮無盡的蚊子在蚊帳外面,“嗡嗡嗡”地叫個不停。
每天早晨媽媽醒來,都能在自家的地板上掃出一堆堆的蚊子,而且這些蚊子也不是以前南方最常見的蚊科生物,庫蚊。而是最近隨著新植物一起誕生的新蚊科,未知生物。
這天媽媽上班去了,天啟獨自一人在家。
其實以前天啟也有跟隨著媽媽到中學(xué)去,跳級插班到了高一。
而那時人人都在等著看天啟媽媽的笑話,他們認為讓一個八歲大的孩子跳級上高中,純屬可笑,他們都在等著天啟跟不上高中的課程。
可沒想到天啟的這孩子卻十分爭氣,幾乎回回周考都能拿第一名。
不過因為這孩子的遠超人類極限的力氣太大了,把他放在學(xué)校,就如同在學(xué)校放了一頭兇猛無比的野獸,回回與同學(xué)磕磕碰碰幾乎都有人受傷,因為他的身軀就像鋼鐵般,其他同學(xué)一不小心與其發(fā)生碰撞就會像撞到了鐵墻上。
加上他從小就才貌出眾,在學(xué)校對他一見傾心的女生數(shù)不勝數(shù),在極度容易影響其他女生學(xué)習(xí)的同時也引來了更多男生的羨慕嫉妒恨,恨就會意味著沖突,沖突就會意味著給他帶來人生災(zāi)禍。
因此,遭到了無數(shù)家長的強烈反對與譴責,都要求他轉(zhuǎn)學(xué)。
天啟媽媽還為這事被校長約談了無數(shù)次。
后來為了不給媽媽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天啟便主動申請了退學(xué)回家讀私塾,讓媽媽在業(yè)余時間教學(xué)。
天河城實驗中學(xué)。
一名女生心不在焉的坐在教室中,在沒人注意到的情況下兩眼望著窗外。
突然,學(xué)校的廣播響了,要求全校老師到學(xué)校辦公室開緊急會議。
學(xué)生們當場就樂炸了,終于可以上一節(jié)自習(xí)課了。
可沒過多久,所有的老師都全部回來了,并向著所有學(xué)生宣布一件事,“從今天中午開始,學(xué)校將開始全面停課!復(fù)課時間,將會第一時間在學(xué)校官網(wǎng)向外公布?!?p> 學(xué)生們聽了當時都全部樂開花了??上乱幻耄瑢W(xué)校布置的作業(yè),卻讓他們想哭都哭不出來,各個都恨不得干脆不要停了,作孽啊。
放學(xué)后,學(xué)生們都開始在學(xué)校大清潔,而老師們則全被叫到了辦公室開會。
一名高二的女學(xué)生見老師們都走了,便向班長請假,說是肚子疼,然后把掃把交給了班長就屁顛屁顛地跑出了學(xué)校。
其實她才不是什么肚子疼,這名古靈精怪的女生名叫詩敏。她之所以這么急著回去,一是為了偷懶,二主要是為了回家去找他們學(xué)校曾經(jīng)大名鼎鼎的校草天啟玩。
在準備乘坐磁懸浮公交車回家的路上,詩敏還特意在網(wǎng)上搜索了一些送男生禮物的資料。
可搜了半天,全是一些不符合實際的問答。
她知道天啟喜歡吃肉,便去菜市場給他買了半只烤鴨,然后直接搭乘磁懸浮公交車回到黃村去拿給天啟吃。
回到黃村,詩敏來到天啟家的后窗找到了他,并把從天河城買回來的烤鴨遞給了天啟?!斑@是我剛剛從學(xué)校帶回來的,來,快趁熱吃?!?p> “外面太陽這么大,你怎么站外面,快,快進來啊?!碧靻⒋蛩阕屧娒魪暮蟠芭肋M房間里。
“不了,我就在外面站著?!痹娒粜χ鴵u搖頭說道,“你快吃啊,不然都涼了?!?p> 天啟吃著詩敏帶來的烤鴨,詩敏就在一旁靜靜的、用甜蜜的笑容凝望著他。
天啟突然覺得就自己一個人吃怪怪的,便掰下一只腿遞給詩敏,“這給你,我一個人吃不了這么多?!?p> “還是你吃吧,我不餓?!痹娒粲檬州p輕抓著天啟的手。
不料,這時正巧被另一名來找天啟的女生撞見,場面尷尬極了。
那名女生一面極力克制著要活撕詩敏的情緒,一面裝作若無其事地咳嗽一聲,“咳咳!”然后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迎面走來。
“淑穎?你怎么來了?”詩敏面紅耳赤地看著她。
這名名叫淑穎的女生是天河城實驗中學(xué)校長的孫女,她也是常常來找天啟玩,給他買吃的女生之一。
而這些女生當中,就數(shù)她家的家境是最好的,所以,她帶來的東西一般都不會便宜到哪去。
淑穎始終還是沒能克制住心中的憤恨,當場就故意狠狠地踩了詩敏一腳,然后用身體撞了她一下。
“啊!”詩敏被踩得疼得呻吟了一聲。
“怎么了?”天啟問。
“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笔绶f假心假意地問,實則心里爽得一批。
“我沒事?!痹娒魮u搖頭說道。
“這是我剛剛在天河城給你買的……”淑穎說著,將帶來的東西全部從窗外伸給了天啟,然后朝著詩敏說,“我剛剛好像在路上遇見你媽了,她好像有事找你,要不你先回去看看吧。”
詩敏知道這是淑穎想吃獨食,故意支開她的。
可誰讓人家的爺爺是校長呢?
于是,詩敏只好默默地回家了。
淑穎見和天啟獨處的機會來了,便從后窗外爬進了天啟家。
同樣的場面,同樣是女孩拿吃的給天啟,淑穎用手抓著天啟的手說:“這就是給你買的,我不餓。”
可不一樣的是,這回是讓天啟媽媽回家撞見了,場面又再度尷尬了起來。
“薇萱老師……”淑穎向天啟的媽媽問好。
“你來了。”天啟媽媽說。
淑穎看了看時間,“時間不早了,薇萱老師那我先回家了?!闭f完,她便面紅耳赤地離開了天啟家。
回到家,淑穎和詩敏都在想著,明天放假了,要和天啟去哪玩呢?
她們都在絞盡腦汁的幻想著,希望明天和天啟獨處的是她們自己,希望不要有其她礙眼的女生出來礙事。
這些沉寂在美好幻想的少女們,不禁心里小鹿亂撞,讓她們興奮得都一夜輾轉(zhuǎn)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