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五角星

　　店長不敢怠慢，立刻將導購們都叫過來，一個個問有沒有見過周大姐。一個導購認出了她。

　　“這個人我有印象，當時我看她穿得很好，特意給她推薦了那張意大利玻璃桌，沒想到她最后買了一張普通的?！?p>　　據導購說，她看周大姐身上穿的料子很好，認定了她是個隱形富豪。聽見她說要買一張玻璃桌后立刻給她推薦那張意大利玻璃桌，沒想到周大姐一點興趣都沒有，直接指了一張普通的。

　　嬌憐回憶了一下，確實周大姐穿的很好，估計是梅洛妃生前會送她衣服。

　　由于事情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具體細節(jié)導購也記不清了，嬌憐要求店長調出監(jiān)控，讓導購邊看著監(jiān)控畫面邊回憶。

　　“當時你們有沒有聊其他的？比如買了桌子是要干什么的？”

　　“沒有，那位女士很冷淡，我好幾次挑起話頭她都沒接?！?p>　　監(jiān)控里的周大姐與嬌憐印象中的和藹完全相反，一臉冷漠。導購對意大利玻璃桌的解說她完全沒聽，而是四處看著。接著她被一張桌子吸引，直接指向那張桌子。

　　“這張桌子怎么樣？”嬌憐問。

　　店主：“說實話，這張桌子的材料和設計都比不上另一張，但性價比還是很高的?！?p>　　“安全性怎么樣？”

　　“比較一般，這種玻璃如果碎了可能會劃傷人?！?p>　　就像意外死亡的梅洛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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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嬌憐驅車來到李大福生前住的出租屋，讓房東給她開門。

　　這是一套單間，只有一個房間，陽臺那有個小廁所和小廚房。屋內有些雜亂，看起來被帶走了很多東西。

　　“那個人死后他家里人來收拾過?！狈繓|黑著臉說，因為有人自殺，現在沒人敢租這里了。那個短命仔的家人還把屋子弄得一團糟。

　　嬌憐開始四處察看。

　　屋子地上對著一些書，嬌憐隨手拿起一本《人類起源》翻開，發(fā)現它竟然試圖證明人不是神創(chuàng)造的。

　　“這種書也有人信?！眿蓱z把它丟在一旁，看了看其他書，發(fā)現都是些歪曲事實的書，什么神掀起戰(zhàn)爭，神踐踏人權。

　　看來這個李大福是個反神的邪教徒。

　　她又在屋子里四處找，似乎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她只好前往下一個地點，死去的醫(yī)生利正陽的工作單位。

　　利正陽已于一周前去世，去世三天前搶救一名病人時不慎將自己劃傷，雖然緊急服用了阻斷藥，但還是感染了一種罕見傳染病，最后發(fā)病死亡。

　　那名患者則沒有搶救過來，在手術臺上死亡。

　　利正陽的妻子狄英也是一名醫(yī)生。盡管丈夫去世不久，但她還是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嬌憐提出要和她談一下的時候還被拒絕了。

　　她說：“抱歉，我現在很忙，等我下班吧?！?p>　　她確實很忙，門外聚集著一堆患者等著進去問診。

　　嬌憐將自己電話給了她，自己回到車里面等聯系，這一等就等到了七點。

　　嬌憐將她約到了醫(yī)院外面的快餐店，看著狄英吃晚飯。

　　“抱歉，今天病人很多?！?p>　　“沒事。”嬌憐淡淡道，“我想知道手術時的具體細節(jié)，利醫(yī)生為什么會劃傷自己的手？”

　　狄英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又靜靜地咀嚼。嬌憐也不催她，等著她開口。

　　“他一直很小心的?！钡矣⑤p聲道，“我聽在場的同事說，那天手術后半段他忽然很奇怪，動作沒以前精準。他回家后也跟我說當時感覺自己很奇怪，明明是朝病人下刀的，但卻是劃在自己手上?！?p>　　“有什么原因嗎？”

　　狄英輕輕搖頭：“不知道。他平時身體很好的，一天幾臺手術下來還很有精神的?！?p>　　“……”嬌憐想到了那個立方體，再考慮到它的發(fā)射范圍，很有可能有人在手術室放了立方體，在利醫(yī)生手術時干擾他。

　　“他在醫(yī)院里有關系不好的同事嗎？”

　　狄英愣了一下，意識到嬌憐想問什么：“你懷疑有人對他下藥嗎？”

　　“差不多這意思吧。”因為解釋太麻煩，嬌憐含糊其辭道。

　　狄英大概是想象不出自己的同事中有這種人，她喃喃道：“怎么可能呢？”

　　“現在我懷疑有一個邪教組織專門針對神眷者下手，說不定你的同事里面有他們的成員?！?p>　　“正陽他……是神眷者？”

　　“嗯?！?p>　　利正陽竟然從沒告訴過他妻子自己是神眷者的事。狄英看起來有些難過。

　　“有的神眷者并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身份?！眿蓱z道，“你不明白那種明明你很努力，卻沒有一個人認同你，說你完全是靠神庇佑才能成功的感覺。”

　　狄英微微笑了一下：“謝謝你安慰我，我只是有點難過他為什么不相信我，難道我不是能共享所有秘密的人嗎？”

　　“就算是夫妻也會有自己的秘密吧？難道你敢說你對利正陽沒有一點秘密?！?p>　　狄英沉默了幾秒后苦笑道：“也是?！?p>　　“所以說我的同事中有人為了自己的宗教信仰給正陽下藥？”

　　“這件事肯定是人為的?！苯涍^這幾天的調查，她可以肯定梅洛妃跟利正陽的死都不是意外?！澳愕耐吕镉姓l是無信仰者嗎？”

　　“我記得沒有的。”

　　“其實我還很奇怪兇手是怎么知道利醫(yī)生是神眷者的，畢竟他他連你都沒說。”

　　狄英露出苦笑：“我也沒有頭緒?！?p>　　“利醫(yī)生有什么關系很好的朋友嗎？”

　　狄英說了幾個人的名字。

　　“但他們都是有信仰的，而且跟我老公真的是鐵哥們，肯定不是他們?！?p>　　在狄英這邊似乎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嬌憐只好讓警察幫忙調查一下了。

　　“幫我查利醫(yī)生手術前和手術時有誰進過手術室，還有查一查醫(yī)院里每一個人的信仰。”

　　三隊隊長章興業(yè)一邊嘟囔這人真會使喚人一邊將資料發(fā)給她：“我早就讓人查過了，你看看，這個表是根據監(jiān)控和口供確定的有作案機會的人。信仰我們也調查過了，表面上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p>　　這個回答讓嬌憐很煩躁：“你們靠不靠譜?。俊?p>　　章興業(yè)脾氣也上來了：“蘇小姐，不信我們的話你可以自己去調查?！?p>　　自己去就自己去。

　　嬌憐自己拷貝了一份監(jiān)控，重點看了利醫(yī)生手術前一小時的監(jiān)控錄像列了一張進出過手術室的人的名單，然后一個個調查。

　　確實如章興業(yè)說的，表面上看他們每個人都有信仰。嬌憐甚至為了測試他們的信仰特意辱罵他們信仰的神，差點沒能走出醫(yī)院。

　　“我說，你怎么能說人家信仰的神是大便呢？”被迫過來做保鏢的章興業(yè)簡直服了嬌憐了，“你不是神眷者嗎？你不怕被雷劈呀？”

　　“反正我的神會幫我擋著的?！眿蓱z毫不在意道?！罢骐y搞，現在根本搞不清是誰下的藥。”

　　“你就這么肯定有人搞鬼？”

　　“我就是這么肯定?！?p>　　“有什么證據嗎？”

　　“我的直覺。”

　　章興業(yè)：“……”老子信了你滴邪。

　　“總之，你們得陪我進去繼續(xù)調查。”

　　嬌憐覺得自己絕對是錯過了什么線索，她皺著眉走在醫(yī)院走廊上，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一個人的胸章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個五角星徽章，那人似乎是帶歪了，看起來像個倒五角星。

　　嬌憐停下腳步，她在李大福家見過這個胸章。它看起來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五角星，因此沒有引起她多大的注意。

　　她看向胸章主人的臉，這是一位麻醉師，利正陽動手術時他也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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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嬌憐再次來到周大姐家，周大姐依舊熱情地邀請她進門。

　　嬌憐假笑著走進去，來到了客廳。周大姐家有一面墻上貼滿了照片，這是她這次來的原因。

　　在眾多照片中，她看見了幾張周大姐戴著五角星胸章的照片，全部都是倒五角，無一例外。

　　“周大姐，你的五角星胸章總是會戴歪呢?！?p>　　時鐘秒針的聲音很大，屋子里只能聽見它的聲音。

　　“周大姐，據我所知，這兩年梅小姐待你不薄啊，又是贊助你兒子上大學，又是給你送東西?！眿蓱z轉過身直直看著她，“你為什么要害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