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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世界的小情書

第六章 張揚

給世界的小情書 白羽在弦 2666 2019-12-31 20:54:36

  孟思煒和yomi擠在一張溫床,整個房間充斥著發(fā)黃燈光的溫暖,而yomi依然毫無睡意,孟思煒還在一旁給他研讀《伊索寓言》。

  “最后呢,寒鴉什么也沒有得到,它露出光溜溜的身子,光鮮亮麗的羽毛掉了一地,大家反而嘲笑它是本次比美大賽中最丑的那個,所以,這個故事啟迪人們什么呢?“

  孟鶴堂舉起高高的小手,爭得回答:“我知道了,意思就是不能欺騙他人,一定要做個誠實守信的小朋友,否則就會掉光身上所有的毛?!?p>  孟思煒被他氣笑了,他吼了一句,孟鶴堂不敢輕易動彈了。

  “正經(jīng)一點,行不行?“

  孟鶴堂如蜻蜓求偶般點了點水面。

  “爸爸,其實呢?做人就和欺騙自己的烏鴉一樣,得不到的就不要強行爭取,是你的就算再遠,也會回到你身邊,對不對?“

  薏米粒的話,孟思煒如夢初醒,后又聽得yomi助攻:“Dad,你不能再這樣懦弱下去了,追求女人要強勢一點,才能得到女人的歡心。“

  就你那點小心思,我還看不出你喜歡葉阿姨?

  孟鶴堂極具有表演張力,他的語氣仿若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再教育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

  孟思煒后知后覺,才明白自己的不對勁,給yomi吃了一個狠狠的爆栗,恢復(fù)到原本的樣子:“你懂什么小鬼?毛都沒長齊呢就想飛,趕緊睡覺!“

  孟思煒關(guān)上暖乎乎的燈,閉上了雙眼。

  又是一整天休閑的時光。

  早上路遇過她家門口,正考慮要不要假裝邂逅時,隔壁大媽告訴他,葉霜林早就去工作了。

  真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午后炙熱的陽光烘烤著大地,曬得柏油路焦化,草叢隱藏其中的花兒打不起精神來,低下它們引以為傲的花托。

  而葉霜林都站在一張桌前,事無巨細地擦拭著瓷質(zhì)的杯子,她的動作極其親和,連含笑的嘴角都折射出她的溫柔,讓人頓時想化作她手中到底杯子,被她仔細專一地抹去污漬。

  忽然,細微的羽絨服無意透出的羽毛,飄浮在空中,最后落在她的發(fā)梢,輕輕地成為白色的點綴。

  孟思煒是個強迫癥重度患者,最受不了這樣的情況。

  明明在人家覺得很美好的事情,只要不合情理,孟思煒就會不遠萬里,除去這個禍害。

  正當他靠近葉霜林時,葉霜林先是一愣,便任由著孟思煒折騰,反正又不是戀人之間的習慣動作,那就佛系一點吧!

  可在店員看來,這確實是最甜蜜的舉動。

  孟思煒捻起她發(fā)絲上羽毛時的小心翼翼,然后輕輕吹散,葉霜林鼻尖鉆入一股風油精的味道,尚不刺鼻且氣味溫和。葉霜林隨意給他一個“謝謝“,這人就莫名其妙地走了。

  陽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孟思煒的呢子大衣是屬歐美風的純灰外套,并且占有絕對的身高優(yōu)勢,穿起來既得體又好看。

  孟思煒走后,店員神神秘秘地圍過來,八卦道:“小葉子,他是你男朋友?。俊?p>  明明不是,葉霜林卻奇跡般地臉紅了。

  葉霜林伸了個貓腰,解下一席coffee館的服務(wù)員衣服,折好然后放回原處。

  一輛別克停滯許久,車上的人倚在窗邊,看葉霜林忙完一切。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大步流星地進入了這家咖啡店。

  “霜林,別忙了,晚上與我一起吃晚餐吧?“

  男人的臉上始終帶著笑意,從遇見葉霜林的那一刻,就沒有停止。

  她沒有理會這個男人,而是自顧自地掛上歇業(yè)的招牌,然后從容地走出店門。

  男人隨即跟上葉霜林,葉霜林不用抬頭便看到等候良久的孟思煒。

  在方陳洲和孟思煒之間,其實很好抉擇。

  一個是藕斷絲連的前男友,一個是認識不久的陌生人,她當然會以偏概全。

  大概從孟思煒那副吊兒郎當,富家子弟,開豪車,用名牌等一系列破壞形象來說,她還是不樂意和一個陌生人走。

  “陳洲,我們走吧!“葉霜林一改往前的冷落,攬住方陳洲就順著往左拐。

  仿佛孟思煒的所見只是隨風飄逝的泡影。

  孟思煒氣得一錘車廂上的墊子,看看那個男人到底要行什么不軌之事。

  方陳洲果斷地帶葉霜林去了一家五星級酒店。

  葉霜林松開他的臂彎,感到十分不自如。

  他就知道有貓膩。

  孟思煒戴上口罩,鬼鬼祟祟地跟上吃飯的兩人。

  擺脫掉孟思煒這個“跟蹤狂“后,方陳洲坐在椅子上,翻動著食材豐富的菜單。

  “霜林,你點什么?“

  而葉霜林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

  方陳洲探了探夕陽西下,在他覺得沒有什么看點的時候,問道:“霜林,剛才在門口等你的那個男人是……?“

  葉霜林面無表情:“一個剛認識不久的朋友?!?p>  “他看上去很有錢?!?p>  葉霜林對方陳洲倍感厭惡,她可不想糾纏不清,于是搶著話語權(quán),怪異地說道:“你們家里不是也很有錢嘛!“

  方陳洲就當自找沒趣,轉(zhuǎn)移注意力:“霜林,你吃什么,我給你點吧?!?p>  葉霜林懨懨欲睡,半闔著雙眸:“隨便,按你的喜好來。“

  剛好服務(wù)員走了過來,笑瞇瞇地對他們說道:“先生小姐,今天本店促銷,需不需要點一份情侶套餐?!?p>  還沒征得葉霜林的同意,方陳洲便合上菜單:“可以,我女朋友喜歡?!?p>  誰是他女朋友?他們之后在大學畢業(yè)就分了好不好?

  葉霜林的憤懣只能往肚里咽,而方陳洲坐在那里,跟個沒事人一樣。

  不一會,服務(wù)員端上了一支葡萄酒,兩份七分熟的鵝肝,還有兩份水果撈。

  方陳洲用釬子打開木塞,各自往杯子里倒了一地,然后做了個“請“的動作,便悠哉悠哉地搖晃著高腳杯,胭脂紅的酒液在玻璃杯中放肆滌蕩,綻放著殷紅的色彩。

  “cheers!“他舉起高腳杯,正好與葉霜林碰了一下杯。

  靜置的葡萄酒依舊放在那里,葉霜林絲毫沒動。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回家了,方先生慢用,本人無福消受。“葉霜林拿起自己的包,正準備離開。

  方陳洲雙手擋住她,抬著靜默的眸子,輕拍了下桌子:“服務(wù)員,上樂師?!?p>  葉霜林堵在心里的話咽回肚里,只見幾個身穿朱砂裙的女人,抬起大提琴,優(yōu)雅地拉起《夜半小夜曲》來。

  緩慢的音樂招致人昏昏欲睡,葉霜林卻沉浸其中,鼻頭泛起淺淺的酸澀,她有流淚的沖動。

  這不正是方陳洲與她告白的曲子嗎?

  當年在汀溪大學,方陳洲正是單膝下跪,用口琴吹出來的。

  她至今記憶猶新,那片零落的小樹葉,每一片樹葉的顏色。

  可是時過境遷,若不是方陳熠使用法子讓他們分開,方陳洲也不會反復(fù)地來找她。

  可是一向視錢財如糞土的她,在聽到21萬這個數(shù)字時,她居然心動了。

  二十一歲,正好是他們畢業(yè)的歲數(shù)。

  葉霜林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淚眼婆娑:“呵!方陳洲,你是想用這首曲子羞辱我嗎?“

  “不!“方陳洲站起來,在四周徘徊著:“霜林,你應(yīng)該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從沒有因為時間而改變,我相信你為《夜半小夜曲》落淚,并不是因為恨意,而是因為你也忘不了我們之間發(fā)生的種種。“

  原來他想復(fù)合。

  葉霜林轉(zhuǎn)過身,擦拭掉滿臉的淚痕,收起自己綿綿不絕的多情:“可是陳洲,我們都長大了,不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我覺得我需要找一個不為金錢所撼動的男人,我們的感情太薄弱,支撐不起歲月的波濤洶涌?!?p>  “你不需要現(xiàn)在回復(fù)我,“方陳洲望著她,悲喜交織的眼神里全是復(fù)雜的情緒“不管你想沒想好,我都一直在?!?p>  都怪時光太匆匆,留不住最愛的人,方陳洲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只有樂師還流連忘返地回味著剛才極其感人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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