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若不顧一切后果一劍殺了玉兒。便可永遠斷去公子對這丫頭萌生的所有念想吧......
就此惟愿公子今生今世身邊只有自己一人陪伴便足矣。即便公子將來會怨她,恨她,她都甘愿承受!
此時在碧璇眼中已經(jīng)不論事實的真假與對錯,執(zhí)意將所有怨念盡數(shù)加注在玉兒身上。仿若心底黑暗之處營生出一個惡鬼般的聲音在促使自己殺了玉兒。于是她眼里凝聚的殺意逐漸加深,快速出鞘的冷冽劍光已經(jīng)晃過玉兒的臉頰。
在旁的青禹和武兒沒料到碧璇當真要舉劍殺了玉兒,雙雙慌得的要出手制止。
“姐姐住手!”
“樓主!”
被碧璇手中那劍光一晃,玉兒暗驚。一時無從抵御,只能眼睜睜看碧璇的利劍將要完全出鞘朝自己削來——
原來,她猜得到碧璇要將她處置為落魄乞丐......低人一等的奴仆......卻猜不到她竟要殺了自己?
若是凌羽墨知道自己被殺,會不會為她難過?
“呯”的一聲,放置桌案上那只翠玉瓶子猛然落地碎裂。存在瓶中那簇白色狐絨瞬間溶成一道閃著白光的屏障,設(shè)置在玉兒與碧璇之間。
之前她腦子里還處于混亂,瞬間被眼前護著自己的白光異象所驚詫不已。
在場的人皆對此番頗為詭異的景象微微愣住,而碧璇更是因那狐絨幻化而出之物面露驚懼之色。
這令她回想起公子曾變幻成魔的妖異之狀。一時間被眼前異狀震懾住,半截出鞘的劍刃驟然定格在手里。
“樓主,請你冷靜點?!鼻嘤眍櫜簧献鸨爸畡e地扯緊碧璇持劍的手臂,一張黝黑的臉肅穆地對她說道:“玉兒她是少主親自救下并帶來墨園的人,可見她對公子來說極其重要。若要處置也需等少主回來才能定奪。你我等人皆無權(quán)過問,再說......”他回望那道白光屏障一眼后,再道:“或許樓主對玉兒了解甚少才會頓生誤解,就連九尾狐絨也對玉兒有所維護,這便可清楚地證明她并非心懷不軌的歹人。況且樓主不要忘記少主是何身份?他即便再傷重,過些時日也會安然無恙回來的......”雖說這次情況異常特殊,八年來從未見過主子會憑空消失不留只字半語。但青禹相信主子定然會不日而歸。
“你是說公子他當真會平安回來嗎?”碧璇負氣地甩開青禹悠悠側(cè)顏轉(zhuǎn)問他。先前盛怒的殺氣也被縈繞的白色屏障平息,畢竟青禹說的也的確是事實。公子身上流淌的續(xù)命之血既然能夠治愈將死凡人,那么便同樣能夠自救而愈。只是剛才自己被傾覆的嫉妒激怒失去了方寸。連區(qū)區(qū)一簇九尾狐絨都要替代公子維護玉兒,可見僅憑自己凡人之力怕是并不能將她除去。應(yīng)該冷靜下來才是,興許藉由其他渠道不宜急于一時。
青禹對碧璇鄭重地點頭:“樓主請相信小的,小的伺候少主身側(cè)多年。深知少主每回離去,皆能不日而歸。此次應(yīng)是事出突然,怕是少主遇到棘手的事而無法事先告知罷了。”
“公子他何曾會對他人告知自己心中真實的所想所愿?他的心......一直都埋藏在一個很遠很遠的角落。無法觸及,我們見到的他不過一具冰冷的皮囊而已......”碧璇定神看著那道維護著玉兒的白光屏障幽怨地自言道。
而她卻何曾不是一直在追逐那具遙不可及的皮囊?親眼看著公子的心一點點開始為玉兒所融化,仍舊努力迫切要得到屬于自己的那份執(zhí)著的憧憬。
終究不過因執(zhí)念而瘋狂的癡人一個......
深吸一口氣后將眼里悲戚復雜的水光逼回,羅袖一甩,碧璇提劍轉(zhuǎn)身。提步離去。
武兒和青禹目送碧璇走后,都各自對看一眼背地里悄悄松了一口氣。
奇怪的是,原先那道保護著玉兒的白光屏障在碧璇走后便隨即消散為灰白色的塵粒。卻再也變幻不回那簇狐絨,而是徐徐上升天際不見。
玉兒自是在心中對眼前這番異狀暗嘆著。凌羽墨的茅山之術(shù)果真是非同凡響!
可是青禹見狀卻面色回歸凝重。他雖不清楚那簇狐絨因何緣由自主化為屏障保護玉兒,又因何緣由消失得不留痕跡。但這對于少主而言,似乎都不算是太好的預兆。
但凡任何妖魔傷重或是灰飛煙滅之后,與其相關(guān)之物也會隨之泯滅......
“大黑......青禹。”見青禹難得這般嚴肅,玉兒索性扭轉(zhuǎn)稱謂正言對他直言問道:“你方才說凌羽墨他會回來......是真的嗎?”
青禹還未開口,武兒便湊過來意欲忽悠:“武兒也絕對相信公子會安然無恙回來的,至于昨夜那場暴雨怕是秋日悶熱,氣候驟變而起......玉兒姐姐無需多想?!?p> “或許......”怕玉兒不相信,武兒瞥了一眼青禹后又道:“又或許公子是想讓初來乍到的鶴童師父和圣尊大人品嘗一下京中最具特色的櫻花點心,便帶著他們出去了?!?p> 大半夜暴雨肆虐,電閃雷鳴的。京中市集也早已宵禁無人,誰又會連人帶馬地去吃夜宵?
“不對!我曾在書房中看到過凌羽墨。他全身上下都是血口子,更像是與人打斗所傷......”她即刻說出自己曾見到的事實,卻換來武兒與青禹面色鐵青。
“公子他......或許又是幫玉兒姐姐上山采藥受傷的吧......”這回武兒當真覺得自己的這些借口都無法自圓其說了。
“我的病早就好了,無需再服藥。況且我從痊愈之后就未再服過湯藥了!”玉兒瞇起眼心懷狐疑。總感覺眼前兩個人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隱瞞著自己:“那你且告訴我,他一般在霧月山哪個方位采藥?我去幫他一起采來?!?p> “這個......”武兒為難的開始給青禹猛使眼色。
“少主確實如你所說受了重傷?!鼻嘤韰s對玉兒坦誠:“但是我們是尋不到他人的?!?p> 聽他確實受了重傷,她心一沉急問:“為何尋不到?”是人是鬼,總該有個影子能看得到吧?
除非是山精妖魔。

藍汐玥璃
但凡任何妖魔傷重或是灰飛煙滅之后,與其相關(guān)之物也會隨之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