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黃雄旁邊的一塊石頭被一只滿是傷痕的手慢慢移開,接著又出來只手一把抓住地面抬了起身子。
黃雄轉(zhuǎn)頭,原來是梁智上,只是這個梁智上看起來可不好,從身上的傷口和破破爛爛的衣裳就能看出來。
“呼,還好沒死,話說這個飛僵也真的是變態(tài),竟然一頭把一層樓都砸下來了。”梁智上有些無奈地拍了拍頭上的灰,打量了一下四周。
“你沒事太好了...”說完,黃雄的眼神忽然飄忽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欲言住嘴。
“嗯...對了那個飛僵去哪了,你把它打死了?”回過神來,梁智上才說到重點。
過了許久黃雄也只是默默不語。
“咦?你怎么了?”察覺到黃雄異常的梁智上也不禁疑惑地問道。
“好了好了,先不管這些,我們先弄清楚該怎么回去吧。”黃雄忽然轉(zhuǎn)移話題,眼神是依舊的飄忽不定。
“呃,也是該先明白怎么出去,不然等會把另幾層樓看完就得困在這了?!笨吹近S雄不肯回答,梁智上也只好作罷,煥然大悟地摸了摸下巴,接著掃了一眼到處都是廢墟的地面。
石頭,灰,還有一點飛僵殘留的衣物。
“等等,你剛剛說還要上去?”黃雄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表示“你確定?”
“不上去?”
“好吧,你要知道是我,托夢讓你過來救我的,現(xiàn)在你救了我,我還了你人情,接下來我們可以走了嗎?”黃雄語音有些顫動,語氣十分激動,手牽住梁智上的手就要離開。
“可要是這樣就走了我來這就沒有意義了,況且你不能讓我白來就是為了救一個坑人路攤子。”梁智上一把松開黃雄的手,語氣也不禁重了起來。
“好,你要上去,那你上去,我跟你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我要走了,我馬上就走。”黃雄鼻子里的氣一噴便甩頭就要離開,嘴里偷偷嘀咕:“看你怎么上去?!?p> 梁智上也不管他,看了看高處斷了一截的梯子,只好坐下抓耳撓腮地想辦法。
黃雄回頭看了看背后的梁智上,偷笑了一下便繼續(xù)前進。
忽然,梁智上的眼睛變成金色,背后長出一個直升機的翅膀,直升機槳葉漸漸轉(zhuǎn)動,梁智上便以一種極其滑稽的姿勢飛向空中。
“算了不管了!”眼睜睜看著梁智上飛向五樓的黃雄狠狠地咬了咬牙便緊跟上來......
在靈溪鎮(zhèn)的一座叫做陀佛的塔內(nèi),一個斷了一截的樓梯之上走著一個衣著破爛的男子,不錯,就是梁智上,此時他正在通往五樓的路上,而在他的身后還有一個有些邋遢的人緊跟著。
“梁智上,我是真的搞不清楚,為什么你這么執(zhí)著,或者可以說成愚妄固陋,你知不知道五樓有什么?”黃雄有些急躁,眼皮子也一直跳個不停。
“哦?那你跟我說說五樓有些什么?怪獸?僵尸?甚至是個毒蛇?”梁智上依舊我行我素地走著,倒是有些不耐煩。
黃雄臉忽然一紅,連忙解釋道:“額...這些就不重要了!你只要知道不要過去就行了。”
“好,那我偏要過去?!绷褐巧虾吡艘宦暎x五樓大廳也越來越近。
“哎呀!頑固不冥!”黃雄著急地叫了一聲,很不情愿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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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黃的大廳金碧輝煌,銀色的柱子光耀閃閃,周圍有些空蕩,倒是有幾個桌子和幾位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正談笑風(fēng)生。
“這就是五樓?感覺也沒什么嚇人的,倒是一個佛塔里面竟然有這么一個地方,違和感十足啊......”梁智上心中不免感慨,倒是沒有察覺黃雄的消失。
“嘿,來自華夏的朋友,你們那有一句古話‘有朋至遠方來不亦樂乎’,只要大家在一起,都是好朋友?!毖矍笆且粋€穿著爵士服裝的男子,他舉止優(yōu)雅,手指僅在那酒瓶之柄間移動,就連牙齒都從未露出,說是紳士也毫不違和,他抿了一小口,忽然伸出一只蒼白纖細的手掌,做出邀請的動作,另一只手則幽雅地倒著紅酒。
“你應(yīng)該也有些奇怪為什么前幾樓和這一樓有如此大的差距,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闭f完這名男子便輕身站起,將面前的椅子慢慢地往后拉開,聲音小到幾乎沒有,只有那酒瓶里的酒水在微微搖動,顯露出一分雅致。
梁智上聞聲情不自禁地坐下,眼前的人面色有些泛白,還有點瘦,就連骨頭都突兀了。
優(yōu)雅的紅袍紳士遞給梁智上一杯紅酒,眼角間不易地露出幾分狡猾,他強行擠出笑容,倒是高興地說道:“嗯...關(guān)于這個塔還是有一段漫長的歷史,容我和你講講。”說完,他忽然轉(zhuǎn)頭向遠處的一個人相向而笑視,緊接著繼續(xù)笑道:“這個地方,也就是靈溪鎮(zhèn),在現(xiàn)628年便已經(jīng)建成?!?p> “呃,我能問一下那個現(xiàn)什么年是什么意思?”梁智上忽然打斷了那個人的話語,有些尷尬地問道。
“當(dāng)然,作為一名紳士面對大家的問題我都會耐心解答,現(xiàn)年也就是現(xiàn)實年,那個時候好像在中國的唐朝還是......”他摸了摸下巴,又抿了一小口鮮紅過頭的紅酒,忽然張嘴:“來,喝一點我們精心制作的紅酒?!蹦樕系男θ莞訝N爛。
“不了不了,我不喝酒?!绷褐巧线B連擺手,突然皺了皺眉。
“那好吧,本來想給你嘗嘗我們的美味紅酒的?!奔澥柯冻隹上У谋砬?,突然又閃成微笑:“對了我們剛剛說到哪了...哦對,這個塔的建成不是皇帝或是僧人建的,而是一個冥界大能,據(jù)說是因為他做錯了事情,被閻王責(zé)罰去建一個共十八層的塔,作為世人與各大強者,也就是像釋迦摩尼,觀音菩薩交流的神奇之地,妥妥的佛塔,后被人們稱作陀佛塔?!?p> 見梁智上聽得起興,他繼續(xù)樂道:“只是有一天,一個來自歐洲的旅人,徹底改變了佛塔的正常運行?,F(xiàn)721年一名叫做捷克的歐洲人暈倒在陀佛塔下,手里還捏著一輪佛珠......”
“喂,你沒事吧,汪倫!此處有一人暈厥了,快來!”
那個叫做汪倫的人聞聲立刻趕來,只見地上是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外國人。
“李白,你說我們出來玩,怎么還碰到這種事情,這個人的長相一看就是別國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穿越國境到這地方的,要不要救他?”汪倫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太陽可是烈日炎炎,如同身處熱湯一般。
“嗯,還是救人要緊,也算是積功德了?!崩畎c了點頭,拿出了一個用竹子做成的瓶子,打開塞子,里面是一股清泉。
“把他嘴打開,看他大汗淋漓的樣子也能明白他這是中暑了?!崩畎纵p抹了一下頭上的汗水,便示意汪倫幫忙。
“哦!”汪倫回應(yīng)了一聲,將外人的嘴打開,一股小溪邊便涌而入嘴。
外人的臉忽然變得通紅接著那個人劇烈地咳嗽了幾聲,眼睛驟然睜開,他看了看眼前兩名模糊的人,眼睛駭人地擠出了幾滴淚水:“Thank you so much. I was so excited. I thought I was going to die in this holy country. I didn't expect to get the help of two friends. My name is Czech and I come from Europe.(太感謝你們了,我太激動了,原本以為我就要死在這神圣的國家,沒想到竟然能得到兩名友人的幫助,我的名字叫做捷克,來自歐洲。)”
“額,你說的是你們那里的語言嗎,我不是很明白,不過歡迎你?!崩畎子行┎缓靡馑嫉?fù)狭藫项^。
“其實中文我也會一點,雖然不是懂很多但和你們交流還是不成問題的。那個,我可能要在這待個幾天,希望你們能接納?!苯菘撕鋈怀隹诘闹形目墒菄樍死畎缀屯魝愐惶?,倒是他自己咧著嘴笑個不停。
“原來你這么懂我們的大唐語言,看來你的學(xué)問很廣啊,這幾天你和我住吧?!崩畎缀婪诺拇笮α藥茁?,又拿出那個竹子瓶大喝了幾口,一股濃濃的酒香味撲鼻而來,引來的是汪倫的鄙視:“你竟然拿酒來救人?!?p> “呃呃能救人就行了對不對我的朋友?”李白忽的打了一下嗝,尷尬地笑了笑。
在凄涼的微風(fēng)中有一座小房子,夜晚下房子的燈火依舊明亮在黑暗中顯得無比顯眼,里面時不時傳來一聲高興的談話,偶爾還有英文。
“對了,你為什么來這啊?!崩畎滓呀?jīng)滿臉通紅,時不時打個嗝。
“嗯...我是來這探險的,根據(jù)我們那里的一個傳說?!苯菘讼肓讼氡慊貞?yīng)道。
“哦?什么傳說?”
捷克聽這,忽然拿出一個像卷軸一樣的東西:“反正也沒什么事,跟你講講好了。”
“在我居住的一個小鄉(xiāng)村有著這樣的一個家家流傳的小詩,‘佛塔之下,渡人游蕩,所到之處,尸骨落下?!鳛橐幻麑I(yè)的旅行家,我一定要查到這故事的秘密,于是,我尋遍大江南北的佛塔,可都沒一點和傳言的相似之處。一路上遇到了各種的困難,倒是在路上遇到一絲清泉,我喝了,卻奇怪地覺得更渴,最后,就和你們看到的,我暈倒在這個叫陀佛塔的地方?!?p> 忽然,他露出一臉激動的神情,手在桌子上猛地一拍,搞得李白都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
他咧著嘴,眼睛掙得大大的,好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秘密似的,喜悅地大叫:“尸骨落下,尸骨......渡人難道是指的旅行者?這個塔就是我苦苦尋找的那個“佛塔”?這樣了話我就能更加深入的了解這首流傳六百多年的押韻小詩了!”他緊緊地抓著李白的手,顫抖說著:“謝謝...謝謝...”
“呃呃呃,不用謝,不用謝?!崩畎滓哺貞?yīng),但心里卻想著“神經(jīng)病”。
“好!那么,明天起航!”捷克突然松手,奔向李白家的陽臺之上,一張紅色披風(fēng)驟然落在他的肩下之下,月光忽的照耀在他的身上,周圍空出的縫隙射出點點光芒落在床上,如同雪霜一般。
這時,他猛一轉(zhuǎn)頭,閃出堅定的眼神:“朋友,我明天就要離開了,感謝你今天的照顧,如果你舍不得我了話,可以與我同行。”
李白已經(jīng)是一臉懵逼,他望了望床上捷克亂甩的衣物,忽然喜悅:“太好了!你終于可以走...”就在他剛想說下去時臉上陡然出現(xiàn)一陣?yán)滹`颼的殺氣,他頓時定住,連忙改口:“不是你想的那樣,額額額,我的意思是我終于可以和你一起出去玩了,我們明天......一大早就出發(fā)!”說完,他身上的殺氣瞬間消失。
李白像是脫險似的大吐了一口氣,臉上無比的高興,心里卻無比的痛苦,他從襪子底下掏出一支毛筆,無奈的仰望了一下明亮的月亮,又傷心低下,在紙上瑟瑟發(fā)抖地寫下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
太陽高照,萬里無云,佛塔的四周都是荒漠,倒也有幾個人在到處走動,吹起的沙塵看不清面目,偶然聽到黃鐘大呂般的念經(jīng)聲。
“到了嗎?”李白艱難地脫下?lián)躏L(fēng)的布,手捂著臉朝四處打量了一下。
“嗯?!苯菘它c了點頭,抬頭望去,是一座雄偉的高樓,外面圍著一層石墻,將撲來的沙子接連擋住,唯一有一處敞開著,還有兩個人把守著,時不時有人進去。
捷克帶著李白走上門前,眼前是兩個看起來面色慈祥的光頭僧人,嘴里還一直念叨著啥。
“參觀的話請先買票。”其中一人瞟了李白一眼,手往一旁的一個小鋪子指了指。
“買票?好的?!崩畎足读艘幌拢S即掏出了幾枚“開元通寶”扯了扯捷克的衣袖。
捷克好像明白了什么,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李白剛要說什么,嘆了口氣便跑向售票處......
過了許久,李白帶著喜悅的表情跑到捷克面前,對著捷克舉起了兩張金閃閃的票:“哈,還好老子人緣好,捷克你可要感謝你能碰上這么棒的朋友啊?!?p> “額額額,謝謝不過為什么我要感謝你?。俊苯菘算卤频乜粗矍跋裆底右粯拥睦畎?,倒是也謝了幾聲。
“唉,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事情是這樣的,我的錢不夠買兩張票,于是我就和那個買票的求情,他說這些錢是用來施舍可憐人的,價格是不能改的,但是除非我給他什么好處,我當(dāng)時就納悶了,他見我沒有反應(yīng),直接就爆粗口了,‘對牛彈琴!對牛彈琴!,好歹你是個詩人,這都不知道?就是你給我的女兒寫一首贊美詩,我要讓我的女兒名流千古,這是我女兒的畫像,怎么樣好看吧,只要你寫這首我給你買一張票再送一張,怎么樣’呵,他還覺得自己的女兒好好看,要知道我當(dāng)時還沒來得及看上幾眼就嘔了出來,不過為了我們的希望,我還是同意了這個要求,最后,我拿到了票,他拿到了詩,我覺得自己詩仙的名義都砸沒了,那么難看,非要我寫得好看點。所以,你要感謝我......”李白長舒了一口氣,拿酒又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就在他回過神來時,卻發(fā)現(xiàn)捷克的身影已經(jīng)來到塔下,李白哼了一聲,又打了個嗝跟了上去。
“威嚴(yán)與神秘,就是陀佛塔的特點,全塔共18層,寓意著地獄共有18層的意思;此塔的制作者尚無人知,具體的出現(xiàn)時間也是個秘密,據(jù)說從有人來到這荒漠時便早已存在,因此引來不同行業(yè),不同國家的人前來觀賞,此塔也是為數(shù)不多供全世界人進入的塔。”捷克冷靜地說道,眼睛朝著旁邊的一個牌子忽然喵了一眼,眼角間閃出一陣銀光。
“所以你就是來看看這其中的奧秘?”李白毫不在意地問了幾句,手突然握緊。
“沒錯,我來這便是為了找到最后的真相,順便完成我母親的遺愿?!闭f完,捷克狠狠地閉了閉眼,透出幾分的傷心。
“原來你是為了母親才來的啊,真是一個孝子?!崩畎紫乱庾R地拍了拍捷克的肩膀,以示同情。
“你真是一個不錯的朋友......我們還是不廢話了,還是先進去一探究竟了?!苯菘撕孟襁€想說什么,咬了咬牙便走進了塔內(nèi)。
李白皺了一下眉,也便跟了進去。
進去后的一剎那,兩人便感到眼前一亮,眼前是數(shù)不清的“光頭”在獨坐念經(jīng),仔細一看便發(fā)現(xiàn)他們都圍著一名看起來極其年老的僧人正閉眼坐在正中。老僧人雙手貼合,就像一個雕像一樣一動不動,一幅坐如鐘的模樣。
過了一會,這些圍坐的僧人緩緩站起,將僵硬的老僧人慢慢抬起,一群人越走越遠,其間還總能聽見一些的哭泣聲......
又過了許久,走來了幾個人,他們抬著一個用黃金制作的不知是轎子還是箱子的東西,里面隱隱約約能看到幾個晶瑩的珠子。
“哇!舍利子,原來剛剛是一名高僧的紀(jì)念儀式啊,我們可是有福氣了!”李白高興的叫了幾聲,便遭到幾人的怒視。
李白尷尬地笑了一下,灰溜溜地便把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捷克帶走了......